易夫人面对向她袭来的那人,先前的恐慌呆滞一扫而空,嘴角挂着轻狂的笑意,闪身避开他的攻击,翻身一脚踹在他的后背背心上,将他踹了一个踉跄,哪里是一个花甲之人该有的身法。
“你的说不错,今夜过后只有一个真正的易胜军。”
那人面对忽然出现的变数,眼底涌起阴狠,面容狰狞扭曲地看向她,愤恨地问道:“你不是真正的易夫人!你到底是谁!”
“冒牌货果然是冒牌货,易将军在见到我第一眼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易夫人了,我们给你演的这一出狸猫换太子比起你的来,可还算入眼?”
易夫人轻笑一声,清丽的眼眸满是讥讽。
那人眼眸杀意乍现,看了眼她身后的易胜军,冷声道:“不错不错,从一开始你们就以弱者的身份出现还故意提起狸猫换太子之事又表现出对我的试探和怀疑,故意引起我的猜忌,引诱我一步一步走入你们的陷阱之中,故意让我生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错觉,最后不费吹灰之力就引我暴露易胜军的藏身之地。若非我是被算计之人,我定会十分赏识你们的。只是凭你一个女子和一个近乎废人的人如何能逃出我手心,你今夜注定死在这院子中。”
话刚落,两支袖中箭向她面门袭来。
她一把推开身后的易胜军,踢起身旁的小石子,袖中箭撞上石子的同时也撞上了从院墙上方破空飞驰而来的两支寒梅,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寒梅和袖中箭交织在清冷的月光下却生出别样的怪异的美感。
那人诧异地看向院墙之上,只见一个清贵如玉的公子正撑着脑袋,清眸如有流光闪烁,姿态慵懒惬意地坐在墙上,像是在赏月听风一般风雅,樱唇轻启:“怎么,你还想欺负我娘子不成?”
秦朝歌见他恢复翩翩公子的模样,嘴上还故意讨嫌而自己还顶着别人的面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呛道:“谁是你娘子!再说了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用得着你出手?!”
谢远之清眸迎上她狡黠清亮的双眸,心下蓦然一软,眼底染上淡淡的笑意,就算是顶着别人的面貌看到她那双明眸,他的情绪便会被她牵动,欢喜无关皮囊也无关年龄,只要是那人他就能一眼认出,心生欢喜。
那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目光落到谢远之衣领下露出的白皙修长的脖子那淡淡的淤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哼笑一声道:“没想到凌王殿下竟然亲自入局,只是那日沐浴我见着的身体明明是花甲之人的就是易容之术也做不出来才是。”
谢远之足尖轻点,若清冷谪仙落在秦朝歌身旁,轻轻颔首同身后的易胜军示意一下,悠悠回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怎会将无辜之人扯入险境,至于这个易容之术不过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罢了。”
方济和许破俘出现在外院中,目光落在院子中两个长相一样的人身上,语气肯定地说道:“席和,果然是你!”
席和见到出现在院中的一脸了然神色的方济,他就知道他一开始就已经落入了他们的猎网之中。
他一直以为他自己是猎手,殊不知他越挣扎收着他的猎网就越发绞紧,最终在他以为永绝后患时被一瞬打入地狱中。
许破俘见他一副近乎疯狂的模样,再看一脸云淡风轻的谢远之和毫发无伤的秦朝歌,三步作两步蹦到他们身边,拍了拍谢远之的肩膀,朗声道:
“谢远之,我就说师姐不会有事的,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追都追不上,而且我看有事的是他才是。”
秦朝歌一听白了谢远之一眼,道:“我能有什么事?怎么在你眼中我武功这么不济?”
谢远之睨了许破俘一眼,嘴上毫不客气地怼道:“你别听他胡说,他学艺不精追不上我的步伐与我何干,我看要加倍督促他练武才是,省得之后拖后腿误事。”
“谢远之你!”
许破俘见他拿他开涮,不满地用眼神谴责着他。
秦朝歌觉得话糙理不糙,反手给了许破俘后脑勺一巴掌,道:“许破俘,你是该练练才行了,放心之后我会亲自督促你的。”
“师姐........”
“就这么定了!”
席和见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着,心中的怒火更盛,怒急反笑道:“你们若是杀了我,那我在府上的探子就会将此事上报给他们,那么对你们后续要做的事无异于打草惊蛇,还是说你们打算像我囚禁易将军一样将我也囚禁起来?”
“既然席军师已经于六年前葬于杏林之下,那便让故去之人留在众人心中吧,也算是对你这六年来对邑城百姓贡献的回报了,今夜便按照你的计划用一把大火将隐晦都烧了,只是不同的是大火中殆尽之人换成了你。”
方济面对这个相处多年的旧友,心底的情绪十分复杂,悔恨、愤怒、厌恶、同情.......最终都化作嘴边的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