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真相看来已有结果了。”
林爵给了陆掌院一个眼神,陆掌院会意给疼得死去活来的赵公明喂了颗丹药,赵公明才渐渐止住了嚎叫,脸上苍白挂着冷汗。
“赵公明在陛下和太后面前胡言便是犯了欺君大罪,私自采矿掳掠人口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若是你从实招来还能酌情减轻刑罚。”
林爵神色冷硬,语气威压沉沉。
赵公明知道证据确凿无法辩驳,自己性命怕是保不住了又想到落在那神秘姑奶手上的至亲,心中暗暗咬牙,认命不再挣扎:“大人,此事都是我家老爷吩咐的,小的也只是听他吩咐办事罢。小的知道此罪滔天可念在小的只是从犯,求大人放过小的至亲之人,小的愿意指认我家老爷私采矿山、毁尸灭迹之事。”
慎王和陈尚书知道一切已成败局,衣袍下的手握得发白,目光狠厉地暗暗扫了眼林爵和步若筠还有一旁一脸温润的谢励璟,眼底翻涌着怨毒恨不得将三个坏他大事之人穿透。
“你且从实招来,本官自会酌情量刑。”
“好好好......”
赵公明忙不迭地应道,“私采矿场一事是从两年前老爷无意中发现矿山开始的,做买卖生意自然是比不得开采矿山来得钱快,于是大人就派小人亲自督办此事,至于抓人采矿一事需得做得谨慎,我们便盯上了那些举目无亲、手无寸铁之人将他们掳了去也没人晓得。”
“根据鲁豫所言,私矿中有大半是囚犯,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爵紧了紧手上的笏板,厉色审问:“你可知哪些官员同赵仁富有私?”
“这、这......”
赵公明眼中闪过慌乱和迟疑,余光忍不住朝陈尚书那边瞥了一眼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立时收回眼神,抬眸就对上林爵犀利泛着冷光的眼眸,心中一窒,连忙垂眸,有些磕巴道:“平日里赵老爷议事时从不许有第三人在场,而且那些人就算来府上也是带着厚厚的斗笠黑纱衣着也瞧不出什么门道,小人、小人也不知,至于那些囚犯都是由几个穿着随意的男人压过来的,小人只是时不时去私矿中巡查一番。”
不论他是真不知还是不敢说,只需要去各大衙门彻查一番,揪出那些以权谋私、官商勾结之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林爵略作思索又问:“空口无凭,你说采挖私矿一事是你家老爷主理的可有凭证?”
“有的,自然是有的,小人将证据全部都放在了赵府偏院——小的的院子前的假山下,大人令人前去一搜便知。”
赵公明跟随赵仁富在生意场上混迹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给自己暗自留一条后路,更何况私采矿山这等株连九族的大罪,他早就暗自将收买杀手和矿中几个监工的情况还有事后赵仁富交代他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一事全部都摘录了一份藏在赵府他院子的假山底下。
“步若筠!”林爵沉声道。
“下官在。”
步若筠收起脸上的笑意,上前一步,躬身正色。
“你立即令人去赵府跑一趟,将证据和赵仁富一同带来!”
“遵命。”
步若筠朝座上两位尊者欠身而后快步抬脚往殿外走去,官袍轻甩,脚下生风。
赵府守门的小厮见大理寺少卿骑着高头大马身后领着一堆官兵朝府中而来,心叫不好,一溜烟往府内跑去通报。
正殿中,赵仁富因为大半日未见赵公明心中疑惑,本以为或许是去处理余下的手尾,心却莫名觉着不安刚要遣人去寻他,就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闯了进来,来不及行礼那小厮就回禀说是大理寺领兵朝府中而来,他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身形也忍不住一踉跄却来不及想拔腿急步出门相迎。
赵仁富跨出府门就见步若筠立马威风地与门外小厮相对,官兵已经将赵府团团围住,周边聚集了不少瞧热闹的百姓。
“不知步少卿为何带兵围住我赵府?”
赵仁富强装镇静,皮笑肉不笑地发问。
“赵府涉嫌私采矿场、买凶杀人一事,本官受陛下之命前来搜查赵府还有带赵老板回去协助调查。”
步若筠也不同他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在马背上亮出搜查令堵住了他试图阻挠的念头,周边的百姓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纷纷攘攘地议论了起来。
“这、这,小人一向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怎敢做出有违律法之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
赵仁福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
步若筠看也没看他脸上的谄媚,利落翻身下马,目光直直向前看向牌匾用金漆涂刷得异常精美的赵府二字,语气冷硬:“是否是误会一搜便知,来人!”
“在!”
“搜府!”
“是。”
铿锵有力的回应似乎同时映照了赵府的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