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闻声从厨房出来,看到女儿这副狼狈样子,心疼得不行,一边用湿毛巾给她擦脸,一边气得直咬牙:“又是贾家那个棒梗!无法无天了!小小年纪就学他奶奶那套!抢东西还打人!我这就找秦淮茹说理去!”说着就要往外走。
“妈!别去!”
雷二蛋一把拉住徐兰,眼神冷静得不像个半大孩子,“您去找秦淮茹?她最多不痛不痒骂棒梗两句,回头贾张氏还得护犊子,反咬一口说小燕欺负她孙子!
闹到最后,除了生一肚子气,啥也解决不了!
陀螺也拿不回来!”
他太清楚95号院那摊浑水了,尤其是贾家那护短不讲理的作风。
“那…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徐兰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又气又急,“小燕就白受欺负了?”
“当然不能算了!”
雷二蛋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老六”即将搞事前的冷冽弧度,眼神却异常清醒,“对付熊孩子,尤其是棒梗这种被惯坏的,找家长告状是最没用的!打回去?更不行!以大欺小,咱不占理,还落人口实。”
他蹲下身,平视着哭得直打嗝的小妹,声音放缓,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小燕子,记住,对付不讲理的小混蛋,光哭鼻子没用。
咱得…用他们能听懂、能服气的‘道理’!武力威慑不如‘糖衣炮弹’!
等着,二哥给你把陀螺‘请’回来!不光请回来,还得让他们以后见了你,绕着走!”
雷小燕挂着泪珠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期待:“糖…糖衣炮弹?是…是糖吗?”
“比糖还甜!”
雷二蛋神秘地一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等着瞧吧!”
安抚好小妹,雷二蛋转身就钻进了他的“军火库”——工具棚。
这次,他不是去拿扳手改锥,而是要找木头、皮筋、铁皮和颜料!
目标明确:制作让95号院那帮熊孩子无法抗拒的“神器”!弹弓和陀螺!但要做得比市面上能买到的、甚至比棒梗他们炫耀过的,都要好上十倍!好到让他们眼馋,好到让他们心甘情愿低头!
他像个老练的猎手,在工具棚的“百宝箱”里翻找:
1. 弹弓核心——木叉: 首选硬韧、不易开裂的木材!他想起上次在废料堆淘到的那块黄杨木边角料,质地细密,纹理漂亮。大小正合适!锯下来,用刨子刨光,再用砂纸由粗到细反复打磨,直到握在手里温润如玉,棱角圆滑不硌手。叉口的角度经过精心设计,确保皮筋拉力均匀。
2. 动力源——皮筋:普通的橡皮筋可不行!要力道足、弹性好、耐用的!他翻出上次帮街道卫生所修血压计时,卫生员大姐悄悄塞给他的一小卷替换用医用乳胶管!这东西,拉力强劲,回弹迅猛,是制作弹弓的顶级材料!他小心地剪下两段等长的。
3. 弹药承载——皮兜: 用厚实的牛皮(从废皮带裁下)精心裁剪、缝合,针脚细密牢固。
4. 陀螺——炫技关键! 选料更讲究!一块从旧算盘上拆下来的硬质红木算珠!密度高,沉手,旋转稳!他用小台钳固定好,在老爹的指导下,用钢锯和锉刀,一点点将其修整成完美的圆锥体,底部磨出尖锐光滑的钢珠(用自行车轴承里的废滚珠镶嵌固定)。最后是点睛之笔——**彩漆!** 他翻出上次做风筝剩下的几种矿物颜料(朱砂、石绿、靛蓝),用鸡蛋清调和成鲜艳的彩漆。在红木陀螺光滑的锥面上,用最细的毛笔,精心描绘出螺旋上升的彩色条纹,红绿蓝相间,如同彩虹缠绕!晾干后,再刷上两遍清漆,光可鉴人!
5.辅助: 细麻绳(做鞭子)、一小块磁铁(给陀螺充磁,增加稳定性)、一小盒打磨得溜圆光滑的小石子(弹弓弹药)。
工具棚里再次响起了熟悉的“交响乐”:锯子的嗤啦声、锉刀的沙沙声、毛笔蘸彩漆的细微声响。
雷二蛋神情专注,汗水顺着额角流下也浑然不觉。
他在制作武器,也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雷小燕扒在门框边,看着那只逐渐变得流光溢彩的彩虹陀螺,小嘴张成了o型,早忘了刚才的委屈。
两天后,“神器”出炉!
两把黄杨木弹弓,木色温润,握感极佳。
乳胶皮筋被拉伸后,充满力量感。
厚牛皮皮兜缝合牢固。雷二蛋还特意在握把处刻了个小小的闪电标记。
那只红木彩虹陀螺更是耀眼夺目!
沉甸甸的,底部钢珠寒光闪闪,锥面上螺旋彩漆鲜艳欲滴,旋转起来必定是一道炫目的彩虹!
鞭子是用新搓的细麻绳做的,鞭梢还系了个小小的彩色绒球。
“小燕子,叫上小花!”
雷二蛋把弹弓和陀螺递给妹妹,嘴角噙着“老六”出征的笑意,“走,哥带你们去…‘收复失地’!”
下午三点多,阳光正好。
胡同口那片孩子们常玩耍的、相对宽敞的空地上,棒梗正带着他的“哼哈二将”(小当、槐花和另外两个95号院的小子),得意洋洋地玩着抢来的枣木陀螺。
棒梗抽得最卖力,陀螺转得呼呼响,他嘴里还嚷嚷着:“看见没?97号院的破陀螺!现在归我了!以后这片,我说了算!”
雷小燕和小花躲在雷二蛋身后,看着自己的陀螺被棒梗霸占,小脸上又是愤怒又是委屈。
雷二蛋没理会棒梗的叫嚣。
他带着两个小姑娘,走到空地另一侧,离棒梗他们稍远但又能被清楚看见的地方。
他慢条斯理地拿出那只彩虹陀螺,用新鞭子缠好,然后,在棒梗他们好奇又带着点不屑的目光注视下,手腕猛地一抖!
“咻——啪!”
鞭梢精准地抽在陀螺底部!
“嗡——!”
一道炫目的彩色光影瞬间在空地上旋转起来!
那鲜艳的螺旋条纹在阳光下高速旋转,融合成一道令人目眩神迷的七彩光环!
旋转得极其平稳,几乎听不到晃动声,只有低沉悦耳的嗡鸣!像一颗坠入凡间的小小星球!
“哇——!”小花第一个忍不住惊呼出来,眼睛瞪得溜圆,“好…好漂亮!”
雷小燕也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