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息百分之十?你咋不去抢!”
“旧社会地主都没你这么黑心!”
“还想逼徐主任带头?你想害死大家啊!”
易中海彻底慌了,他万万没想到,雷二蛋这小子不算物理账,改算金融账了!还算得这么狠这么准!更没想到徐兰手里真有红头文件!
他面对群情激愤的邻居,百口莫辩,额头冷汗直冒:“我…我不是…我就是想帮帮大家…我…”
“帮?你这是往死里逼我们!”李叔怒吼一声,“怪不得你老攒着粮票不撒手,原来等着这天呢!”
“打倒新式黄世仁!”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这一下可点了马蜂窝!想起自家艰难的日子,再想到差点就被这高利贷套上,众人怒火中烧,有的呸呸地往易家方向吐口水,有的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就往易中海家窗户上砸!
“滚出来!易中海!”
“黑心肝的东西!”
“把他揪出来批斗!”
易中海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什么一大爷的体面,抱着脑袋,在众人的唾骂和砸门声中,狼狈不堪地挤开人群,连滚带爬地逃回自己家,砰地一声关死房门,再也不敢露头。
97号院门口,众人兀自气愤难平。
徐兰看着易中海逃窜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看着儿子,眼神复杂,最后还是忍不住笑骂了一句:“你个臭小子…哪学的这些?”
二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轻轻地弹了弹那张写满密密麻麻数字的纸张,仿佛在炫耀着什么宝贝一般。
“嘿嘿,这有啥难的?课本上不都有嘛,复利公式而已。”二蛋满不在乎地说道,“只是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公式用来算这种缺德账,竟然也这么好使!”
这一场风波过后,易中海这个“一大爷”的威信可谓是一落千丈,彻底沦为了胡同里的笑柄。“月息百分之十”和“新式黄世仁”这两个标签,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牢牢地贴在了他的身上,怎么也撕不掉。
而在雷二蛋的小本本上,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金融反杀。他成功地揭露了易中海放高利贷的丑恶行径,让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一大爷”原形毕露。
易中海那“高利贷”的如意算盘被当众砸得稀碎,不仅如此,他那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威信,也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95号院里的许多人家,在经历了这场风波之后,都感到后怕不已。他们开始在背地里暗暗咒骂易中海心黑,一时间,院子里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人人都感到自危,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算计的对象。
然而,也正因如此,院子里反倒比以前消停了不少,没有人再敢轻易招惹是非。
97号院这边,经过这几场风波,凝聚力不降反升。大伙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年月,单打独斗指定饿死,抱成团儿,跟着雷家小子那稀奇古怪却总能见效的点子走,才能挣出条活路。
可问题也随之来了。捞鱼、压煤、防疫…合作社干的活儿越来越多,各家出力大小、贡献多少都不一样。光靠最开始“谁出力谁多分”的口头约定,渐渐有点说不清了。比如张婶家织网补网费眼睛,李叔家破冰压煤出大力,王大哥家跑腿联络人脉广,都重要,但咋衡量?时间长了,难免有人心里犯嘀咕,觉得自家亏了。
这天分鱼,就出了点小龃龉。王大哥家半大小子多说了句:“俺爹天天跑前跑后联络人,腿都溜细了,才分这么几条小鱼崽子…”虽然马上被王大哥喝止了,但话头一起,气氛就有点微妙。
雷二蛋在旁边听着,没吭声,心里却琢磨开了。这合作社要长远,光靠觉悟和情分不够,得有点更实在的东西,得让付出看得见摸得着。
晚上,他猫在屋里,又掏出了那个快写满的小本本,不过这次不是算坏账,而是开始划拉新道道。
第二天一早,他就把合作社的几家骨干——李叔、王大哥、张婶,还有他妈徐兰,叫到了一块儿。
“各位叔伯婶子,”二蛋开门见山,“咱合作社眼看摊子铺开了,活儿也杂了。老是口头说谁干多少分多少,时间长了,容易浆糊。我琢磨了个新章程,大家听听看行不行。”
几个人都望向他,不知道这小子又能搞出啥新花样。
“咱也学学工厂那计件工分,搞个‘劳动券’!”二蛋拿出几张裁切得大小不一的烟盒纸,上面用钢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壹劳动券”、“半劳动券”,还盖了个他自己刻的、红墨水戳的歪歪斜斜的“97合作社”的章子。
“劳动券?”李叔拿起一张,翻来覆去地看,“这破纸片儿能干啥?”
“这就是凭证!”二蛋解释,“以后咱合作社的活儿,都明码标价。比如,破冰捞鱼一小时,算一个券。压煤五十块,算两个券。织补一张渔网,算一个半券。跑腿联络重要事情,也算半个或一个券。干了活,就当场发券!”
张婶眼睛亮了:“这法子好!干多少活得多少券,清清楚楚!”
王大哥也点头:“是这么个理儿!省得以后掰扯不清。”
“拿着券,能干啥?”徐兰更关心实际用处。
“能兑换啊!”二蛋早就想好了,“咱合作社不是还有点公共资源吗?比如,过滤好的干净水,五券换一桶。预防流感的药茶包,三券换一包。以后要是再捞着鱼,也能用券优先换好部位。甚至谁家需要帮忙,比如修理个物件、搭把手搬东西,也能用券来请别人干!”
他这么一说,大家顿时明白了。这纸片片背后,连着的是实打实的资源和劳务!它本身不是钱,但在这小小的97号院合作社体系里,它就是“硬通货”!
“这主意好!”李叔一拍大腿,“公平!谁也别占谁便宜,谁也别吃亏!”
“二蛋,你这脑子咋长的!”张婶笑得合不拢嘴。
徐兰也满意地点头,这法子既公平,又促进了互助,还能减少矛盾。
说干就干。合作社立刻通过了这项新“制度”。二蛋负责用废纸裁切、写字、盖章,制作了第一批“劳动券”。面值不大,但看着像那么回事。
新规矩一实行,效果立竿见影。大家干活积极性更高了,因为干完立马就能拿到“券”,心里踏实。领公共资源的时候,也没人再好意思白占便宜,都得掏券换。院里甚至兴起了一种新的“攀比”——比谁兜里的劳动券多,那代表着你为合作社出力多,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