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吸热啊爹!”二蛋比划着,“白天太阳晒透了,这黑轮胎就跟个小火炉似的,到了晚上慢慢放热,地里的苗就不怕春寒秋冻了!”
轮胎刷得漆黑,一字排开放在地垄边,看着是有点唬人。
又找了些透明玻璃瓶,灌满水,挂在搭好的矮架子上。“这又是弄啥景?”前院吴老师推着眼镜问。
“凸透镜效应呗!”二蛋调整着瓶子角度,“太阳一照,光线聚焦,温度能烫死虫子!物理除虫,环保!”
小燕领着一帮孩子,负责把萤火虫笼子晚上挂地边上,“吓唬偷吃的雀儿!”
最绝的是灌溉。二蛋把技术课堂教的竹管虹吸装置直接用上了。从院里接出来一根主管,利用高低落差,分管线直接通到每一畦地头,边上做个简易阀门,需要浇水时一拧开,水就自己慢慢流过去了,省得挑水累断腰。
95号院的人吭哧吭哧拔草搬石头的时候,就看见隔壁97号院叮叮当当,又是刷轮胎又是挂瓶子,还拉管子,跟搞什么工程似的。
贾张氏撇着嘴:“瞎折腾!种地不下力气,能长出个屁!”
傻柱擦着汗:“二蛋又鼓捣啥妖蛾子呢?”
易中海背着手,哼了一声:“歪门邪道!种地就得踏实流汗!”
地清理好了,种子下地。97号院这边又出了新花样。二蛋搞了个“品种交换站”。
“张婶,您家不是会育茄子苗吗?您多育点,换吴老师家的豆种,他家的豆种好!”
“李叔,您黄瓜种得好,换点刘姨的小油菜籽!”
“互通有无,优势互补!别家家都种一样的老三样!”
这小站一开,热闹了。大家拿着自家得意的种子苗秧来换,交流种植经验,关系比以前更热络。这小菜园还没收获,先成了邻里关系的粘合剂。
95号院那边,易中海强行摊派,你家种白菜,他家种萝卜,搞得怨声载道,地是种上了,人心却散了。
日子一天天过。两边的苗都长出来了。
95号院的苗,看着有点蔫,缺肥缺水,叶子耷拉着。
97号院的苗,靠着黑轮胎夜间供暖,小水瓶白天增温杀虫,竹管定时滋润,长得油绿粗壮,精神头十足。
晚上,二蛋还经常拎着汽灯去地里照一会儿,说是“增加光照时长,促进生长”。
街坊们饭后遛弯,都喜欢往97号院后身溜达,看着那一片绿油油、精神抖擞的菜地,啧啧称奇。
“瞧瞧人家二蛋这地种的,科学!”
“这茄子长得,都快赶上我胳膊粗了!”
“看那黄瓜,顶花带刺,真水灵!”
再看95号院那边,稀稀拉拉,蔫头耷脑,高下立判。
贾张氏眼红得不行,晚上偷偷摸摸想溜过去掰两根黄瓜,还没靠近,就被那突然晃动的萤火虫笼子和守夜的老爷子一声咳嗽吓了回来。
到了收获季节,差距更是天上地下。
街道王主任带着人来验收。一过秤,结果吓人一跳。
97号院这小片废地,产出的大白菜棵棵瓷实,萝卜个个脆甜,黄瓜茄子豆角挂满了架,产量足足是95号院那边的四倍还多!
王主任拿着记录本,手都有点抖:“这…这差距也太大了吧!雷二蛋同志,你们这是什么魔法?”
二蛋挠挠头,嘿嘿一笑:“主任,没啥魔法,就是尊重科学,顺势而为。咱不能光让地球母亲奉献,也得想办法给她创造点好条件,她才能给咱更多回报不是?”
他指着那些黑轮胎、玻璃瓶、竹管:“这些都是利用现有条件,搞点小改造,改善局部小环境,算是一种‘微气候战争’吧。”
95号院的人也被叫来看现场。易中海看着人家那堆成小山的蔬菜,再看看自家那点可怜的收成,脸臊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傻柱盯着那黑轮胎,琢磨着:“这玩意儿…真这么管用?”
贾张氏混在人群里,酸溜溜地嘀咕:“肯定是他们院地底下的粪肥厚…”
立刻被旁边人怼了回去:“得了吧您呐,当初都是一样的废地!人家二蛋是动了脑子!”
王主任当场拍板:“明天!就在97号院这块地头,开现场会!各院都派人来学习!雷二蛋同志,你准备一下,给大家讲讲这‘微气候’和‘科学种田’!”
消息传开,97号院欢声雷动。徐兰脸上笑开了花,挨家挨户送新摘的黄瓜西红柿。雷大炮背着手在地头溜达,逢人便“谦虚”地说:“嗨,都是小孩子瞎琢磨,运气,运气!”
二蛋被众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
小玲看着她二哥,难得没抬杠,小声跟小燕说:“看来…傻力气有时候真不如巧点子。”
小燕啃着西红柿,含糊不清地说:“我二哥最厉害!”
菜园子的丰收喜悦还没过去,另一股子闹心劲儿就顺着墙根爬进了各家各户。
先是有人觉得身上痒,胳膊腿儿上起红点子,挠得一道一道的。接着,孩子夜里哭闹,说是有小虫咬。没两天,几乎家家都传开了——闹虱子了!
这玩意儿不像苍蝇蚊子看得见打得着,它藏在衣裳缝里、被褥褶子里,咬人又痒又疼,还传染,膈应死人。尤其是孩子们,被咬得睡不好,白天没精神,上课直打晃。
街道卫生所那点配给的敌敌畏,没两天就被抢光了。后面去的人,只能空着手回来,干着急。
“咋办啊?这玩意儿传染太快了!”
“孩子身上都挠破了,看着真心疼!”
“卫生所也没药了,这可咋整?”
恐慌比虱子爬得还快。好多人不敢串门了,见面都离着三步远,生怕被传染上。
95号院的贾张氏又开始发挥她的“特长”,抱着胳膊在院门口说风凉话:“哼,有些人啊,整天鼓捣些没用的,又是灯又是菜的,有那工夫不如把个人卫生搞搞好!招来这些埋汰玩意儿,连累街坊四邻!”
这话明显是指桑骂槐冲着97号院来的。徐兰气得够呛,回家就跟二蛋抱怨:“准是贾家那老婆子又满嘴喷粪!好像虱子是她家养的一样,专咬咱不咬她?”
二蛋正对着个旧油桶比划,头也没抬:“妈,跟她置那气干啥?虱子又不认门。现在关键是咋治。敌敌畏那玩意儿,毒性大,用的不对容易出事,断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