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把王屠户送到西市街口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王屠户攥着那颗青面獠牙，活像捧着块金元宝，临走前还非要塞给他两斤五花肉，说是 “谢礼”。
沈砚看着那油光锃亮的肉，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也就半推半就地收下了。
“沈郎君，你可千万别忘了那箱子！” 王屠户一步三回头，“要是真有啥宝贝，可得分我点！”
“知道了知道了。” 沈砚挥挥手，看着他扛着砍刀一瘸一拐地走远，忍不住笑了。
这壮汉看着粗犷，倒还有点可爱。
沈砚提着五花肉往破庙走，路过胡饼摊时，买了十个刚出炉的胡饼，热气腾腾的，烫得直搓手。
回到破庙，沈砚第一件事就是生起火，把五花肉切成小块扔进锅里，又掰了个胡饼进去，咕嘟咕嘟煮成一锅肉粥。
肉香混着麦香飘满破庙，引得几只野猫在门口喵喵叫。
沈砚舀了碗粥，刚喝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破庙门口。
“沈砚！” 秦风的声音传来。
沈砚赶紧把粥碗藏起来，擦了擦嘴出去：“秦队正？您怎么来了？”
秦风翻身下马，银甲上还沾着露水，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上下打量沈砚，看到他衣服上的破洞，眉头皱了皱：“你昨晚去哪了？怎么弄成这样？”
沈砚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换衣服，赶紧把破庙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隐去了阴市和胡月的部分，只说是和王屠户偶然发现的。
“…… 所以我怀疑，骨妖想打开那个方士的墓穴，用里面的东西搞什么血祭。” 沈砚拿出那块藏着的刻花骨头。
秦风接过骨头，又听沈砚描述了木箱里的卷宗和青铜鼎，脸色越来越凝重：“方士墓穴…… 难道是那个炼制长生药的李淳风？”
“李淳风？” 沈砚惊讶地说，“就是写《推背图》那个？”
“正是。” 秦风点点头，“史书上说他死后葬在长安城南，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据说他的墓穴里藏着长生不老的秘密，还有各种奇术异法。”
沈砚心里一动，难怪骨妖这么执着，原来是想长生不老。
又转念一想，有个屁的长生不老秘密，能长生不老李淳风怎么还死了！
他突然想起胡月说她爹有块类似的刻花骨头，赶紧说：“秦队正，我认识个人，可能也有这种刻花骨头，说不定能凑齐钥匙。”
“哦？是谁？” 秦风好奇地问。
“一个叫胡月的商人，在西市开了家商铺。” 沈砚说，“我这就去找她，咱们在西市汇合？”
“好。” 秦风点点头，“我去叫上苏队正，带上家伙，你尽快找到胡月。”
两人分头行动。
沈砚回到破庙，三两口喝完粥，换了身干净衣服，揣上刻花骨头就往胡月的商铺赶。
胡月的商铺刚开门，胡媚娘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沈砚进来，笑着说：“沈郎君来得真早，是来换昨天说的方士骨头？”
“胡姑娘！” 沈砚赶紧说，“我有事找胡月姑娘，关于刻花骨头的。”
胡月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块骨头，正是沈砚说的那种刻花骨头：“我正想找你呢，你看这个。”
沈砚接过骨头，和自己那块一拼，果然严丝合缝！
心里一喜：“太好了！胡姑娘，我们得赶紧找到剩下的骨头，骨妖想打开李淳风的墓穴搞血祭！”
他把破庙的事和胡月说了一遍，胡月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李淳风的墓穴…… 我爹说过，那地方凶险得很，里面不仅有各种机关，还有守墓的妖物。”
“我们必须阻止骨妖。” 沈砚说，“秦风队正和苏队正也会来，咱们一起去？”
胡月想了想，点点头：“好。我爹收藏的那块骨头我带来了，加上你们找到的，应该差不多能凑齐钥匙了。”
正说着，秦风带着苏清鸢来了。
苏清鸢看到胡月，挑了挑眉：“原来是胡老板，没想到你也对这墓穴感兴趣。”
“苏队正说笑了。” 胡月笑着说，“我只是不想骨妖为祸长安罢了。”
秦风看了看胡月手里的骨头，又看了看沈砚的，点点头：“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就出发吧。王屠户说那破庙在哪？”
“在城南的荒僻坊市。” 沈砚说，“我带路。”
一行人往破庙赶。
秦风骑在马上，苏清鸢和胡月共乘一骑，沈砚则骑着他的公务驴，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胡媚娘本来也想跟着，被胡月拦住了，让她看好商铺。
路上，苏清鸢看着沈砚的驴，笑着说：“沈文书，你这驴该换换了，跑起来还没我走路快。”
沈砚摸了摸驴脑袋，笑着说：“这驴虽慢，但稳当，还能驮东西，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当个盾牌。”
秦风忍不住笑了：“你倒是会物尽其用。”
胡月拿出张地图，铺在马背上：“根据我爹留下的记载，李淳风的墓穴入口应该在破庙的神像下面，用刻花骨头拼成钥匙，就能打开机关。”
“那骨妖会不会已经去了？” 沈砚担心地说。
“应该不会。” 秦风说，“我们发现了他的计划，他肯定会暂缓行动，想办法找到剩下的骨头。”
说话间，已经到了破庙附近。
秦风示意大家下马，牵着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破庙周围静悄悄的，连鸟叫声都没有，透着股诡异的气氛。
“大家小心。” 秦风拔出刀，“苏队正，你带几张符，沈砚和胡老板跟在我后面。”
苏清鸢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递给沈砚和胡月：“这是辟邪符，带在身上，一般的妖物不敢靠近。”
四人走进破庙，里面和沈砚昨天离开时一样，满地都是散落的骨头。
秦风走到神像前，敲了敲底座：“入口应该就在这下面。”
沈砚和胡月拿出刻花骨头，和胡月带来的那块拼在一起，正好组成一个圆形的钥匙，上面刻满了花纹，看着像个罗盘。
“怎么用？” 沈砚好奇地问。
胡月把钥匙放在神像底座的凹槽里，轻轻一转。
只听 “咔嚓” 一声，神像突然往上升起，露出下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阵阵阴风。
“真开了！” 沈砚惊讶地说。
秦风举着火折子往洞里照了照，下面是陡峭的台阶，深不见底：“苏队正，放个照明符。”
苏清鸢掏出张符，念了几句咒语，符纸突然燃起，飘进洞里，照亮了下面的通道。
“走吧。” 秦风率先走下台阶，“沈砚，你跟紧我，注意脚下。”
沈砚点点头，跟着秦风往下走。
胡月和苏清鸢跟在后面，手里也拿着火折子。
台阶很陡，还长满了青苔，走起来很滑。
沈砚不小心踩空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秦风扶了他一把。
“小心点。” 秦风说。
“谢谢秦队正。” 沈砚不好意思地说。
走了大约百十级台阶，终于到了底部，是条宽敞的通道，两旁的墙壁上刻着各种符咒和图案，有些地方还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看着像血。
“这是…… 朱砂？” 沈砚摸了摸墙壁上的符咒。
“是混合了人血的朱砂。” 苏清鸢说，“用来镇压墓穴里的邪祟。”
胡月看着墙壁上的图案，突然说：“这是《周易》里的卦象，李淳风果然在这里用了易学阵法。”
她指着其中一个图案：“这个是乾卦，代表天，应该是安全的。那个是坤卦，代表地，可能有陷阱。”
沈砚听得一头雾水，秦风却点点头：“胡老板懂得还真多。”
四人跟着胡月的指引，避开那些有陷阱的卦象，往前走。
通道越来越窄，最后来到一扇石门前，上面刻着李淳风的画像，栩栩如生。
“应该就是这里了。” 胡月说，“把钥匙插在画像下面的凹槽里。”
沈砚把拼好的钥匙插进去，轻轻一转。
石门 “轰隆隆” 地打开了，里面黑漆漆的，飘出一股腐朽的气味。
“大家小心。” 秦风举着火折子走进去，里面是个宽敞的墓室，正中央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上面刻满了符咒。
四周散落着些陶罐和青铜器，还有几具白骨，看着像是盗墓贼的。
“骨妖没来？” 沈砚好奇地说。
“不一定。” 苏清鸢警惕地看着四周，“这里太安静了，不对劲。”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一阵 “咔哒” 声，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沈砚心里一紧，举起火折子一看，只见那些散落的白骨突然站了起来，拼成一个个骨人，眼眶里闪烁着红光！
“不好！是守墓的骨人！” 胡月喊道。
秦风抡起刀就劈：“苏队正，用符！”
苏清鸢掏出几张符，念了几句咒语，符纸燃起，飞向骨人。
只听 “滋滋” 几声，骨人身上冒出黑烟，动作慢了下来。
沈砚想起昨天的经验，大喊：“攻击它们的关节！尤其是肘关节和膝关节！”
胡月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对准一个骨人的肘关节刺去，果然管用，骨人 “哗啦” 一声散了架。
四人齐心协力，很快就解决了那些骨人。
沈砚喘着气说：“这李淳风也太厉害了，死了这么久，还留着这么厉害的机关。”
秦风走到石棺前，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符咒：“这些符咒是用来镇压里面的东西的，看来石棺里不只是李淳风的尸体。”
“那里面是什么？” 沈砚好奇地问。
胡月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爹说过，李淳风的墓穴里藏着一个大秘密，足以改变天下。”
就在这时，石棺突然 “咚咚” 地响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敲门。
四人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几步。
“里面…… 有东西？” 沈砚的声音有些发颤。
秦风握紧刀：“不管是什么，先做好准备。”
石棺盖 “咔嚓” 一声裂开了一条缝，里面透出红光。
紧接着，一只干枯的手伸了出来，抓住石棺边缘，慢慢撑起身体。
那是个穿着古装的老者，面容干瘪，眼睛里闪烁着红光，看着像个僵尸。
但他身上的气息比骨妖还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李淳风？” 沈砚惊讶地说。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们，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几百年了…… 终于有人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沈砚手里的刻花骨头上，眼睛一亮：“钥匙…… 你们凑齐了钥匙……”
“你是谁？” 秦风警惕地问。
“我是谁？” 老者笑了，笑声阴森恐怖，“我是李淳风，也不是李淳风…… 我是他炼制的长生傀儡。”
四人都惊呆了。
长生傀儡？
难道李淳风真的炼制出了长生不老的方法？
“骨妖在哪？” 秦风问，“是不是你和他勾结？”
“骨妖？” 老者不屑地笑了，“一个想偷我长生之术的小妖怪罢了。他以为能打开我的墓穴，却不知道，这墓穴本身就是个陷阱。”
他突然看向沈砚：“你身上有活人的气息，还有妖物的气息…… 有趣，真是有趣。”
沈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你们想知道长生的秘密吗？” 老者说，“只要你们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们。”
“什么忙？” 秦风警惕地问。
“帮我找到剩下的刻花骨头，打开真正的墓室。” 老者说，“那里才藏着长生不老的秘密，还有能让妖物彻底转化为人的方法。”
沈砚心里一动，转化为人？
胡月她们不就是妖物吗？
这对她们来说可是天大的诱惑。
他看向胡月，胡月也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犹豫。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苏清鸢冷冷地说。
“就凭你们现在也离不开这里。” 老者笑着说，“这墓穴的机关已经启动，只有找到真正的墓室，才能出去。否则，就等着被骨妖和我的骨人分食吧。”
四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犹豫。
秦风想了想：“好，我们帮你找剩下的骨头，但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劈了你这傀儡！”
“明智的选择。” 老者笑着说，“剩下的骨头在东边的耳室，那里有我当年留下的守护者。”
他指了指东边的通道：“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四人走到通道口，秦风看着沈砚：“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沈砚摇摇头：“不知道，但我们现在确实没有别的选择。而且，我想看看真正的墓室里有什么。”
胡月也点点头：“妖物彻底转化为人的方法…… 对我们妖物来说太重要了，我想试试。”
苏清鸢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去看看。大家小心点，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
四人走进东边的通道，里面比刚才的通道更窄，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味，闻起来让人头晕目眩。
“这香味有问题！” 苏清鸢赶紧掏出几张符，递给大家，“捂住鼻子，这是迷魂香！”
沈砚接过符，捂住鼻子，果然感觉好多了。
看着两旁的墙壁，上面画着些奇怪的图案，像是在描述炼制长生傀儡的过程，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李淳风也太变态了。” 沈砚忍不住说。
“为了长生，什么事做不出来。” 秦风说，“历史上多少帝王为了长生不老，做出过更荒唐的事。”
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扇小门，上面刻着个 “耳” 字。
胡月推开门，里面是个不大的房间，正中央放着个石台，上面放着块刻花骨头，正是他们要找的最后一块！
“找到了！” 沈砚心里一喜，刚想过去拿，突然从房梁上跳下一个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黑影是个穿着铠甲的骷髅，手里拿着把长剑，身上的铠甲泛着寒光，看起来很是锋利。
“这是…… 守护者？” 沈砚握紧了匕首。
骷髅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长剑，对着沈砚刺了过来！
秦风赶紧挥刀挡住，“哐当” 一声，火星四溅。
“好硬的铠甲！” 秦风震得虎口发麻。
沈砚盯着骷髅的关节，突然说：“它的颈关节！那里没有铠甲保护！”
秦风眼睛一亮，虚晃一招，长刀转向骷髅的脖子！只听 “咔嚓” 一声，骷髅的脑袋掉了下来，滚到地上，眼睛里的红光也灭了。
“搞定！” 沈砚松了口气。
胡月走过去，拿起石台上的刻花骨头，和其他几块一拼，正好组成一个完整的圆形钥匙！
“太好了！我们可以打开真正的墓室了！” 胡月兴奋地说。
四人拿着钥匙，回到主墓室。
老者看到完整的钥匙，眼睛里闪烁着红光：“太好了！快，打开真正的墓室！”
他指了指石棺后面的墙壁：“机关在那里。”
沈砚把钥匙插进墙壁的凹槽里，轻轻一转。
墙壁 “轰隆隆” 地打开了，里面是个更宽敞的墓室，正中央放着个玉棺，上面刻满了金色的符咒，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才是李淳风真正的棺材。” 老者激动地说，“长生的秘密就在里面！”
四人小心走进真正的墓室，里面摆满了各种珍宝，还有很多竹简，上面写满了文字。
沈砚拿起一卷竹简，上面记载的竟然是炼制长生药的方法，还有各种奇术异法。
“这…… 这是真的？” 沈砚惊讶地说。
“当然是真的。” 老者笑着说，“现在，把玉棺打开，我们就能得到长生不老的秘密了！”
秦风走到玉棺前，刚想打开，突然停了下来：“不对劲。”
“怎么了？” 沈砚问。
“这玉棺上的符咒，是镇压邪祟的，而不是保护尸体的。” 秦风说，“里面的东西，恐怕不是李淳风，而是个邪物！”
老者的脸色突然变了：“你胡说！快打开玉棺！”
他突然扑了过来，想自己打开玉棺。苏清鸢反应极快，掏出张符咒往老者身上一贴。
符咒刚贴上老者的衣襟，就 “腾” 地燃起幽蓝火焰。
老者发出刺耳的尖啸，干瘪的皮肤像烤焦的纸一样卷曲起来，露出下面森白的骨骼。
原来这长生傀儡竟是用李淳风的遗骨拼接而成，关节处还缠着泛着油光的黑筋。
“你们坏我好事！” 老者的骷髅头咔嚓作响，眼眶里的红光暴涨，“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老者猛地挥手，散落的骨人残骸突然腾空而起，在半空中重组出个三丈高的骨巨人，肋骨像翅膀似的展开，每根骨头上都冒着黑烟。
沈砚看得眼皮直跳，这玩意儿比昨天遇到的骨人厉害十倍不止。
“苏队正，用镇邪符！” 秦风挥刀劈向骨巨人的膝盖，火星溅在符纸上竟燃起金光。
苏清鸢趁机甩出三张黄符，像长了眼睛似的贴在骨巨人额头。
“滋啦 ——”
符纸燃烧的声音像煎油，骨巨人的动作明显迟滞。
胡月突然从袖中甩出把桃花瓣，落地瞬间化作锋利的木刺，齐刷刷扎进骨巨人的关节缝里。
“好招！” 沈砚看得喝彩，突然注意到老者正偷偷摸向玉棺，赶紧大喊：“他想放邪物出来！”
秦风回刀横扫，刀风斩断了老者伸出去的骨爪。
老者怪叫着后退，骷髅头转向沈砚：“小书生，你身上有活气，正好用来献祭！”
骨爪带着腥风抓过来，沈砚下意识地掏出怀里的青面獠牙。
说来也怪，獠牙刚露出来，老者就像被烙铁烫了似的缩回手，骨骼摩擦的声音都带着惊恐：“青面獠牙……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捡的。” 沈砚举着獠牙往前逼，发现这老妖精果然怕得要命，“看来你这长生傀儡，也不是刀枪不入嘛。”
沈砚想起解剖课上学的骨骼知识，指着老者的盆骨大喊：“秦风队正！攻击他的骶髂关节！那里是躯干和下肢的连接点，也能是这傀儡最薄弱的地方！”
秦风闻言眼睛一亮，长刀带着破空声直劈下去。
只听 “咔嚓” 脆响，老者的下半身突然和上半身分家，骨碌碌滚到墙角。
“卑鄙！” 老者的上半身在地上挣扎，红光黯淡了不少，“你们知道玉棺里是什么吗？是能吞噬万物的骨煞！李淳风当年就是靠它才炼制出长生术……”
话没说完，玉棺突然剧烈晃动，上面的金色符咒像被水浸透似的褪去光泽。
沈砚突然闻到股熟悉的杏仁味，和影魅血里的气味一模一样，只是浓郁了百倍。
“不好！” 苏清鸢脸色大变，“符咒快失效了！”
骨巨人趁着众人分神，突然挣脱符纸束缚，巨手拍向最近的胡月。
胡月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拍成肉泥，沈砚急中生智，将青面獠牙狠狠掷过去！
獠牙正好扎进骨巨人的眼眶，绿光瞬间熄灭，庞大的身躯 “哗啦” 散成一地碎骨。
玉棺盖 “嘭” 地被顶开，一股黑雾喷涌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个模糊的人形，全身上下都是蠕动的白骨，细看竟全是孩童的指骨！
“骨煞！” 胡月脸色惨白，“这东西以万骨为食，遇活物就会吞噬！”
骨煞发出无声的咆哮，黑雾猛地膨胀，瞬间笼罩了半个墓室。
沈砚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像是要被硬生生抽出来似的。
他突然想起木箱里的青铜鼎，赶紧大喊：“把那鼎翻过来！”
秦风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照做。
青铜鼎倒扣在地，发出沉闷的轰鸣，鼎身上的骷髅头突然亮起红光，竟将骨煞的黑雾吸进去不少。
“有用！” 沈砚大喜，“这鼎是镇邪用的！胡月姑娘，你的桃花刺能暂时困住它吗？”
胡月点点头，甩出所有桃花瓣，粉色花海瞬间将骨煞缠住，却在黑雾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沈砚趁机捡起根骨巨人的腿骨，蘸着地上的朱砂，按照墙上的符咒图案往鼎上画，虽然画得歪歪扭扭，倒有几分神似。
“沈郎君！你这画的是……” 胡月惊讶地发现，那些朱砂符咒接触到鼎身，竟真的发出金光。
“照着葫芦画瓢。” 沈砚手忙脚乱地补全最后一笔，“快！把那老妖精的上半身扔进鼎里！”
秦风一脚将还在挣扎的老者上半身踢过去。
青铜鼎爆发出刺眼光芒，鼎口出现漩涡，将骨煞和老者的残躯一并吸了进去。
玉棺盖 “砰” 地合上，上面的符咒重新亮起金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墓室里一片狼藉，只剩下四人粗重的喘息声。
沈砚瘫坐在地，看着自己满是朱砂的手，突然觉得这比解剖尸体累多了。
“现在…… 可以出去了吗？” 他有气无力地问。
胡月指着刚才进来的通道，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光亮：“应该可以了。”
秦风捡起地上的刻花骨头，突然 “咦” 了一声：“这些骨头…… 好像在发光。”
四人凑过去看，只见那些骨头表面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组合在一起竟形成张地图，标注着长安城内十几处地点。
“这是…… 骨妖的巢穴？” 苏清鸢皱眉。
沈砚看向秦风手里的刻花骨头地图，突然明白过来：“骨妖根本不是要找钥匙，他是想借我们的手放出骨煞，趁机在长安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