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的警告「明天九点,别迟到」在张世豪耳边挥之不去,如同鬼魅般纠缠着他。
银行外,那辆不起眼的面包车悄然跟上秦朗的黑色轿车,车内两名男子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通知罗先生,猎物已上钩,明天行动。」墨镜男低声说道,目光紧盯着远处秦朗车队的尾灯。
风雨交加的深夜,秦氏大厦顶层办公室。
秦朗西装内袋微微隆起——那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古玉。
今夜的月光特别明亮,透过高窗洒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形成一片奇异的光斑,仿佛为这场终局之战提供了天然舞台。
「你的保险箱密码是张雨晴的生日加上你母亲的忌日」秦朗淡然道,「多愁善感得令人意外,张董事长。」
金库的灯光映照在秦朗脸上,使他眼睛呈现出近乎琥珀色的光泽。
当年高高在上的岳父大人,如今连最后的秘密都被摸得一清二楚。
命运的巨轮碾过,不留一丝情面。
「你怎么知道我的保险箱在这里?」张世豪嘶哑地问。
「因为我收购了这家银行的控股权」秦朗轻描淡写地说,「就在上个月。」
张世豪只觉一阵眩晕,秦朗的布局之深,远超他想象。
金库门缓缓打开,张世豪挣脱保安,踉跄着走向自己的保险箱,颤抖着输入密码。
每一个数字,都仿佛敲在他自己的棺材上。
此时的张世豪,西装外套已被汗水浸透,袖口的纽扣在灯光下闪着古怪的光泽。
那种材质与秦朗父母遗留的玉佩残片竟有几分相似。
这一发现让他心头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敢相信。
「里面有我和罗天成的全部交易记录,还有...」他边说边打开保险箱,话语戛然而止。
保险箱内部泛着幽幽绿光,仿佛有某种未知能量存在。
保险箱内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照片——他曾与罗天成握手的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筹码早已更换主人。
照片一角,一枚形似蛇形的玉佩若隐若现,正是罗天成当日佩戴的信物。
照片边缘有血迹干涸的痕迹,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
「你知道吗」秦朗慢条斯理地说,「离岸账户的资金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被转空了。」
张世豪猛地转头:「什么?」
「你那个U盘里的密码确实是正确的」秦朗微微一笑,「但黄四海是我的人,你把密码交给他的那一刻,钱就已经转到我名下了。」
这个打击比任何肉体痛苦都更加深重。
张世豪只觉双腿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
「罗天成把一切都交给我了」秦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个月前,我通过离岸基金收购了他所有的海外资产和债权,完成了资产隔离和股权穿透。」
「作为交换,我没有立即启动他在十四个国家的洗钱调查。」
最后的救命稻草,原来早已被折断。
金库的灯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刺眼,照得张世豪眼前一片空白。
张世豪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的口袋里,祖传匕首的尖端已刺破布料,扎进了他自己的大腿,鲜血慢慢渗出,却浑然不觉。
血液渗入地面,竟形成了与玉扳指上蛇纹相似的图案。
「你...你到底想怎样?」张世豪声音嘶哑,眼中的最后一丝光彩也黯淡下去。
秦朗蹲下身,声音低沉:「你曾问过我,为什么选择张家。现在我告诉你——因为罗天成说,要彻底毁掉一个人,就要先让他尝尽荣华富贵,再亲手把一切夺走。」
张世豪瞳孔剧烈收缩:「你是说...三年前...一切都是...」
脑海中闪过那日罗天成赠送的青铜钟,钟身铸有双蛇交缠图案,与他现在所见纹路一模一样。
秦朗取出怀中的古玉,月光下,玉面裂纹已几乎贯穿整块玉石,只剩边缘一线完好。
他轻抚玉面,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
「这块玉的裂纹,每一道都代表一个被我踩在脚下的敌人。」
「绝望之人最可怕,不是因为他们无所不为,而是因为他们已无所畏惧。」秦朗轻声说道。
「但更可怕的是,你甚至没有资格让我畏惧。」他的声音虽轻,却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得张世豪几乎窒息。
秦朗注意到张世豪口袋中的匕首刀柄,眼神微动。
那枚浮雕家徽下,隐约可见一行小字——恰是他父亲的笔迹。
这发现让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波动,随即又恢复平静。
「明天上午九点,我在秦氏大厦等你」秦朗起身整了整西装,「带上所有关于罗天成计划的资料,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如同在宣判死刑。
张世豪面如死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他感到一阵眩晕,金库的灯光在他眼中变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额头的冷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
当秦朗牵着张雨晴的手转身离去时,张世豪突然嘶哑地喊道:「罗天成说过,你父母的死不是意外!」
「他说他掌握着一种能让人听命于他的方法...他称之为『掌控命运』!」
秦朗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冰冷地说:「明天九点,别迟到。」
他的背影在金库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如此高大,仿佛一尊不可战胜的巨人。
银行金库的灯光下,曾经叱咤风云的张世豪如同一具空壳,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彻底崩溃。
满地的玻璃碎片反射着他破碎的人生,无声地嘲笑着这个曾经的巨头。
他从口袋中抽出那把沾血的匕首,无力地丢在地上。
保安上前,将他扶起,却发现他钱包掉落在地,一张折叠的纸片滑了出来。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报告显示——张雨晴与张世豪的dNA不存在血缘关系。
报告角落有一个模糊的印章,若隐若现的图案竟是两条交缠的蛇。
「带他去休息室」秦朗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确保他明天准时到秦氏大厦。」
保安点头,架着浑身无力的张世豪离开了金库。
夜已深沉,银行外的街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缓缓驶过。
车内,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正通过望远镜观察着银行的一举一动。
「猎物上钩了吗?」副驾驶座上的男子问道。
「不确定」墨镜男回答,「不过秦朗这次似乎动了真怒。」
副驾驶扭头看着后座上放着的黑色箱子:「如果他明天去秦氏大厦,我们就按计划行动。」
墨镜男冷笑一声:「罗天成这步棋下得够狠,让秦朗和张世豪自相残杀,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车窗外,银行顶层的灯光熄灭,夜色吞噬了整座建筑。
风雨交加的深夜,秦氏大厦顶层办公室,秦朗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灯火。
手中的古玉在闪电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光芒,裂纹似乎在蔓延。
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我收到了一个包裹」秦朗直接说道,「里面是罗天成的犯罪证据原件,还有一张字条——『玉已两断,命将三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看来,有人想借你的手除掉罗天成。」
「问题是」秦朗的目光投向远方,电话中的呼吸声沉重而急促,「这字迹与我亡父一模一样。」
他挂断电话,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绒布包裹的小盒子。
盒内是一枚断成两半的古玉,裂纹处隐约泛着淡淡的血红色。
玉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七月十九日午时,生死两簿齐开。」
这是明天的日期。
秦朗缓缓放下断玉,眼神坚定而冰冷——这个谜题,必须在明天揭开。
无论张世豪是否会来,他与罗天成之间的终极对决,已经不可避免。
窗外闪电再次划破长空,照亮了他办公桌上一份尚未签署的合同,合同抬头赫然写着:罗氏集团全资收购协议。
与合同一同放置的,还有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中秦朗幼时与父母的笑容定格在时光中。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已经模糊的小字:「玉碎之日,便是血亲相残之时」。
秦朗指尖轻抚照片,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迷茫——明日之战,究竟谁才是最终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