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据为己有。」秦朗接过话头，眼中寒光闪烁。
虞老点头：「罗天成为此着魔，多次尝试说服您父亲交出古玉，最终...」
「最终导致我父母的死亡。」秦朗双拳紧握，指节泛白。
愤怒在体内沸腾，却被理智的冰层牢牢封住。
「你父亲曾告诉我，天命玉有两种用法——」虞老抚摸着茶杯，「一是被动感应，顺应天命；二是主动引导，逆天改命。」
秦朗若有所思：「父亲选择了前者，罗天成选择了后者。」
「正是如此。您父亲将天命玉的主体封存，只取一小部分精华注入这枚怀表，作为家族守护。而罗天成...」
桌上怀表的滴答声突然加快，秒针疯狂旋转，却又在下一刻恢复正常。
秦朗与虞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不仅如此，少爷。罗天成这些年一直在收集类似的古玉碎片，据说集齐后能重现完整的『天命玉』力量。」
虞老叹息道：「他像那暗处的蜘蛛，不断编织着自己的网，等待时机。」
虞老取出一块丝帕，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一枚青玉吊坠：「这是您母亲的遗物，我一直为您保管。」
秦朗接过吊坠，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流入掌心。
玉中隐约可见丝丝血脉纹路，与照片中天命玉的纹路若即若离。
「母亲的...」秦朗喃喃道，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您母亲临终前将此物藏在您的襁褓中，说它能保护您的命运不被侵蚀。」虞老沉声道，「这块玉，是天命玉的一个碎片，但经过您母亲多年佩戴，已与她的生命能量融为一体，成为护身符。」
秦朗将吊坠贴在胸前，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曾几何时，母亲抱着年幼的他，轻声哼唱着摇篮曲，吊坠垂在他额前，映出一片祥和蓝光。
「虞老，那天...父母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朗问道。
虞老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那天下着大雨，和今晚一样。罗天成约您父亲在山上见面，说要归还天命玉。您母亲不放心，坚持一同前往...」
虞老的声音微颤：「我赶到时，只看见山路边翻出的护栏，和山崖下燃烧的车辆。」
秦朗闭上眼，记忆中闪过那个雨夜。
他在家中等待父母归来，却迎来的是虞老憔悴的身影和噩耗。
「最可怕的敌人，往往是那些有耐心的人。他们不急于一时的胜负，而是等待收割你一生的果实。」虞老意味深长地说道。
怀表滴答声与秦朗心跳再次同步，仿佛冥冥中有某种联系被激活。
「虞老，这些年你一直在暗中调查罗天成，还发现了什么？」
虞老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有传言说，罗天成每次触摸天命玉碎片后，身体都会发生一些...变化。」
「变化？」
「是的，最明显的是他的双手。」虞老低声道，「有见过的人说，他的手指能在接触物体时留下焦痕，散发硫磺气味。而且...」
「而且什么？」
「那些焦痕中会渗出血珠大小的蓝色液体，排列成某种古老的符文，如同天命玉上的纹路。」
虞老声音颤抖：「这些符文据说能预示未来，但也会侵蚀使用者的灵魂。一位古玩商人曾亲眼目睹罗天成抚过一件青铜器，留下焦痕后，第二天那件青铜器拍出了天价。」
「他能预知未来？」秦朗皱眉。
「不，更准确地说，是能影响事物的命运走向。」虞老补充道，「但每次使用这种能力，他的手臂上的纹路就会扩散一分。」
秦朗想起重生前的最后时刻，罗天成站在病床前，卷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蔓延着如同藤蔓般的绿色纹路，几乎覆盖了整条手臂。
「他在吞噬天命玉的力量，但同时也被天命玉吞噬。」秦朗恍然大悟。
「没错。天命玉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它的双面性。」虞老点头，「您父亲曾说，天命玉就像一面镜子，照出的是使用者内心的欲望。心正则正，心邪则邪。」
秦朗陷入沉思。
父母之死，秦家没落，自己的悲惨命运，甚至...重生？
这一切，都与那块神秘的古玉有关？
怀表滴答声骤然停止，秦朗与虞老同时看向它。
秒针静止了整整三秒，随后又恢复正常走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时间也在为您作证，少爷。」虞老低声道。
「虞老，你相信重生吗？」秦朗突然问道。
虞老目光深沉，仿佛看穿秦朗的灵魂：「如果天命玉能影响命运，为何不能影响时间？古籍中有记载，天命玉最强大的能力，是让拥有者在生命终结时，回到过去的某个节点，重新开始。」
秦朗心头震动。
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自己重生的秘密，却没想到虞老早有猜测。
「您是不是...已经经历过一次？」虞老小心翼翼地问。
秦朗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前世，我在三十五岁那年，被诊断出罕见的血液疾病，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两年后离世。临终前，罗天成来看我，告诉我秦家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虞老瞳孔微缩：「然后您就...回来了？」
「是的，我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听到怀表的滴答声，然后就回到了十五岁。」秦朗轻抚怀表，「这十年，我一直在寻找真相，准备复仇。」
凌晨四点，秦朗回到办公室，站在窗前。
雨已停止，天际泛白。
母亲的青玉吊坠此刻就挂在他胸前，隐约有温热感传来。
父亲的怀表放在桌上，滴答声平稳而有力。
林睿推门而入，表情凝重：「查到了。罗天成近十年来疯狂收购各类古玉，价格不计成本。所有的玉石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血管状纹路。」秦朗接过话头。
「没错！」林睿惊讶地看着秦朗，「你怎么知道？」
「虞老告诉我了。」秦朗示意林睿继续。
「更诡异的是...」林睿递过平板电脑，「他参与的多起商业决策，都显示他仿佛...能预知市场变化。看这个，2018年金融危机前三天，他清空了所有高风险资产。预判准确率达到惊人的87%，远超市场任何分析师。」
秦朗扫视屏幕，看到罗天成在各种场合，总是不经意间抚摸周围的物品——会议桌、签字笔、车门把手...
「有监控拍到过他抚摸物体后的情况吗？」秦朗问道。
「恰好有一段。」林睿调出视频，「这是他上个月参观一家私人古玩展时的画面。」
画面中，罗天成站在一个玻璃展柜前，欣赏着里面的玉器。
他的右手轻轻抚过玻璃表面，指尖处玻璃立刻变得灰暗，随后出现焦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