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深夜。
中科院总部大楼依然灯火通明,尤其是钱振华院士的办公室。这位年近八旬的物理学泰斗,龙国核聚变项目的奠基人,刚刚结束了一个重要的会议,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办公室。
他的秘书,一个年轻有为的物理学博士,正在处理堆积如山的电子邮件。其中大部分都是向钱老请教问题的学生,或者一些合作项目的进展汇报。当然,也少不了那些自称发现了宇宙真理、推翻了爱因斯坦相对论的“民科”邮件。
当他看到那封邮件时,眉毛不由得挑了挑。标题赫然写着——《一份能改变龙国国运的礼物》。
“又来了……”秘书心中闪过一丝不屑。这种标题,他平均每周都能看到好几封。通常点开都是一些语焉不详、充满臆想的理论或者根本站不住脚的计算。他随手就准备将这封邮件标记为垃圾,然后丢进回收站。
然而,或许是今晚处理的邮件太过枯燥,或许是标题实在过于夸张,鬼使神差地,他的鼠标停留在了“打开”按钮上。
点开邮件。
没有冗长的 ?????,没有自我吹嘘。邮件正文开篇,就是一排排,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物理符号。
【? x b = μ?J + μ?e?(?E\/?t)】
【?E\/?t = (1\/e?) (? x h - J)】
【? · d = p】
【? · b = 0】
……
经典的麦克斯韦方程组,但很快,公式开始变得陌生而复杂,涉及到等离子体动力学、磁流体力学、非线性偏微分方程……这些公式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仿佛是宇宙最深邃的规律所书写的诗篇。
秘书的随意态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作为物理学博士,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公式的专业性。这不是那些民科胡拼乱凑的东西,而是具备严谨逻辑和深厚基础的学术内容。他越往下看,心就跳得越快。很多推演过程他甚至感觉晦涩难懂,超出了他博士阶段的知识范畴,但这恰恰证明了其深度和前沿性。
他看到了“等离子体约束”、“撕裂模”、“不稳定性”等关键词,这些都是当前可控核聚变研究领域最核心、最棘手的难题。而邮件中的公式,似乎正在尝试构建一个新的数学模型,来描述和解决这些问题。
他越看越心惊,手心开始冒汗。这真的是一个高中生发来的邮件吗?那个写着公民身份证号的名字——高斯宇,他用搜索引擎查了一下,确实是今年本市一个高中应届毕业生的名字。一个应届高中生,能写出如此高深的物理理论?开玩笑吧!
就在他震惊不已,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封邮件时,办公室门吱呀一声打开。钱振华院士走了进来。
“小李,忙着呢?”钱老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容,但眼神依旧锐利。
秘书一个激灵,站起身来。“钱老,您回来了。刚处理完一些邮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让钱老看一眼这封怪异的邮件。虽然发件人看起来不可思议,但邮件内容……实在是太专业了。
“钱老,您看,这又是一封……嗯……有点特别的邮件。”秘书说着,将邮件内容投屏到了办公室的墙壁上。巨大的屏幕上,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符号瞬间占据了整个视野。
钱振华起初也没在意,以为是秘书口中那种常见的“民科”邮件。他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屏幕,准备回自己的办公桌。
但仅仅是扫了一眼,他的脚步就顿住了。
他看到了屏幕中央那几个醒目的词汇——“高能等离子体约束”、“全新算法模型”。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脸上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专注。他快步走到屏幕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的公式和推演过程。
一个公式,两个公式……一串数据,一段文字……
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从最初的随意,到凝神,到严肃,再到震惊,再到一种近乎痴迷的狂热。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突然,他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屏幕上的某一个复杂的方程,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而颤抖:
“这个……这个公式……!”
他猛地转过身,白发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有些凌乱,他对着身旁的秘书,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
“鬼才!不!这已经不是鬼才了!这是神才!这个算法模型……它解决了!它竟然真的解决了!它解决了我们‘东方超环’项目几代人、几十位最顶尖的科学家,花了三十年都未能彻底解决的,那个该死的‘N-t-m撕裂模’问题!”
“这个模型……它给出了一个全新的、完美的约束方案!它理论上可以极大地延长等离子体的稳定存在时间!”
钱振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了。这是龙国核聚变研究领域最大的瓶颈之一,无数科学家为此皓首穷经,耗费了无数心血,却始终未能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而现在,一份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中生的邮件,竟然给出了答案?!
他的双手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抓住目瞪口呆的秘书的肩膀,几乎是用吼的对着他下达命令:
“快!小李!快给我接通国家超算中心!立刻!马上!”
“通知他们,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启动最高优先级别!对这个算法模型进行全方位、全参数、全状态模拟验证!”
“这份邮件,立刻上报!特急!最高密级!”
秘书被钱老的激动吓呆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顾不得其他,立刻拿起电话,开始执行钱老的命令。
京城寂静的夜色中,一场因为一封邮件而引起的“地震”,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