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鸠摩智的队伍已有多日,这一日,行至一处荒僻山道。忽然,前方传来阵阵嚣张的狂笑和女子的怒斥声。
只见山道中央,四个奇形怪状的人正围住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为首的是个面容丑陋的矮胖汉子(岳老三),旁边站着个手持鳄嘴剪的怪人(南海鳄神),一个身形飘忽如同竹竿叶二娘,另一个则是手持铁爪钢杖的凶恶老者(段延庆未直接出面,可视为其手下)。正是恶名昭彰的“四大恶人”其四
他们正在戏弄马车旁一个看似护卫模样的男子,那男子已然受伤倒地。而马车帘子掀开,露出一张惊恐的少女脸庞。
木婉清本就性情刚烈,嫉恶如仇,见此情形,黑纱下的双眸瞬间寒光四射。她甚至没看慕容复一眼,冷叱一声:“无耻之徒!” 身形一动,已如一道黑色闪电般掠出,手中长剑化作点点寒星,直取离马车最近的岳老三!
“哟呵?哪来的小娘皮,敢管老子的闲事!”岳老三怪叫一声,挥动兵器迎上。木婉清剑法精妙,出手狠辣,一时间竟将岳老三逼得手忙脚乱。
但四大恶人岂是易与之辈?其余三人见同伴被袭,立刻围拢上来。木婉清顿时陷入以一敌四的不利局面。她虽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尤其南海鳄神的鳄嘴剪势大力沉,叶二娘的身法诡异,几次险象环生。
激斗中,她为了躲开袭向那少女的一击,手腕一颤,被岳老三的兵器边缘扫过左手手指,顿时沁出鲜血,虽只是皮肉伤,但动作明显一滞。
就在这一刹那——
一直静观其变的慕容复动了。
他原本打算继续隐匿,不愿节外生枝。但看到木婉清受伤,那双清冷的眸子因疼痛和愤怒而微微收缩时,他心中那点因连日追踪而产生的躁动,瞬间化为冰冷的怒意。
“婉清,退下。”
一个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木婉清闻声,几乎是本能地剑势一收,向后飘退半步。
与此同时,慕容复身形未动,只是并指如剑,隔空向前轻轻一点!
咻!咻!咻!咻!
四道凌厉无匹的破空剑气(以参合指力模拟,威力更强)如同实质般激射而出,并非攻向四人要害,而是精准无比地击打在他们的手腕或兵器受力点上!
“哎呦!”
“什么鬼?!”
“好强的内力!”
四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岳老三只觉手腕剧痛,兵器险些脱手;南海鳄神的鳄嘴剪被一股巨力荡开;叶二娘诡异的身法被硬生生打断;那凶恶老者的铁杖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四人齐齐后退数步,骇然望向慕容复。只见那青衫公子依旧负手而立,神色淡然,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衣袖上的尘埃。
他们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瞬间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内力之深、指力之精准,已臻化境,远非他们所能敌!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剑法狠辣的黑衣女子。
岳老三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四大恶人的事!”
慕容复目光扫过四人,眼神冰冷,语气却依旧平淡:“滚。或者,死。”
没有多余的废话,却带着绝对的自信和杀意。
四大恶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好汉不吃眼前亏,那矮胖汉子撂下一句“小子,我们记住你了!”便狼狈地带着其余三人,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山道瞬间恢复了平静。
慕容复这才走到木婉清身边,目光落在她受伤的手指上。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动作自然而不容拒绝。从怀中取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
木婉清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想抽回手,但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凉和那份不容置疑的专注,竟一时忘了动作。黑纱下的脸颊微微发热。
“下次出手,先看清形势。”慕容复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的剑很快,但若因此受伤,便不值了。”
他没有责怪她莽撞,而是点出关键。这话听在木婉清耳中,比任何安慰都更让她心动。他是在乎她的安危,而非嫌她多事。
她看着慕容复低垂的、专注为她上药的侧脸,看着他长而密的睫毛,心中那股莫名的躁动,似乎找到了归宿。她第一次没有出言反驳,只是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辆马车的少女和受伤的护卫连忙过来道谢。慕容复只是淡淡点头,并未多言。
处理完伤口,慕容复松开手,仿佛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走吧,莫要跟丢了目标。”
他转身继续前行,背影依旧挺拔从容。
木婉清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被细心包扎好的手指,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面,仿佛被投入一颗暖石,涟漪阵阵。
他刚才出手,并非为了行侠仗义,仅仅是因为……她受了点轻伤。
这个认知,让木婉清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偏向了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