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瑾瑜所想一样,大家没走成,宁远舟和元禄跟章相去丞相府组建队伍,瑾瑜回了宁家老宅。
再次出发,宁远舟把瑾瑜介绍给了小分队众人。
“这是钱朝,这位孙朗,这是于十三。”
钱昭目光落在瑾瑜身上:“头儿带来的这位姑娘……”
“我叫瑾瑜,钱大哥、孙大哥、于大哥以后承蒙照顾了。”她松开元禄的手,福了福身。
“这小美人细皮嫩肉的,也来掺和咱们这趟浑水?”于十三咧嘴一笑,想上前搭讪。
“十三哥别吓着她。”元禄上前半步,将瑾瑜护在身后。
钱昭和于十三见元禄对小姑娘的态度,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了然。
于十三轻笑一声:“青春啊...真好。”
宁远舟看大家熟悉了之后才开口:“瑾瑜是药王谷传人,正为元禄医治心疾,这次跟我们一起出发。”
宁远舟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从今日起,你便是六道堂的医正,元禄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瑾瑜接过令牌后退一步牵起元禄的手:“早就说了小哥哥去哪,我就去哪,不用客气。”
钱昭三人听见‘药王谷’的名字皆是一惊,钱昭更是上前一步抓过元禄的手开始诊脉。
片刻后,他放下元禄的手腕回身对几人点了点头,再回身,三人一起郑重拜谢:“多谢瑾瑜姑娘。”
瑾瑜知道六道堂的几位都是真心把元禄当做弟弟,也赶紧上前扶起。
“几位大哥不用谢的,毕竟我收了诊金呢。”
说到诊金时瑾瑜用眼神瞥向元禄,看见瑾瑜望过来的目光,元禄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于十三忍不住打开折扇遮上脸和钱昭说悄悄话,实际声音大的房间里的人都能听清:“我说元禄这小子,这诊金怕不是把心尖儿都押给人家姑娘了?”
元禄受不住众位哥哥的调侃,拉着瑾瑜就要上马,快走出大门时感觉到袖间的拉拽。
“小哥哥。”瑾瑜忽然拽住他的袖子,在他耳边低语,“其实诊金我没要够,等这事完了,你得将昨天偷亲我的事,算成汤药费还回来。”
元禄猛地顿住脚步,后方传来于十三的朗笑:“小子,你脸红得跟孙朗藏的麦芽糖似的!”
孙朗在旁边“啊”了一声,怀里的糖块掉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像元禄慌乱的心跳。
元禄与瑾瑜共乘一骑走在队伍末尾,他侧身揽着缰绳,刻意将身子往外侧倾了倾。
“小哥哥,你再往边上躲,可要掉下马了。”瑾瑜忽而仰头,眼尾含笑扫他,“难不成是嫌我重?”
瑾瑜知道因为于十三的打趣,他可能因为念及自己的名声所以有所顾忌。
“没、没有!”元禄猛地回神,耳根瞬间烧红,“我……我是怕路不平颠着你。”
元禄下意识收紧了揽在她腰侧的手臂,触手是软缎下柔韧的腰肢,烫得他指尖微微发颤。
前方钱昭勒住马缰,指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密林道:“过了这片林子,再走一日便是公主休息的驿站,只是这岭中多瘴气,大家需得格外小心。”
于十三摇着折扇凑上前,目光在元禄与瑾瑜交叠的膝头打转:“我说元禄,你这身子骨可得撑住了,总不能让小美人既要治病又要护着你吧?”
元禄正要开口,却感觉腰间被瑾瑜轻轻掐了一下。她仰头凑近他耳畔,温热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药香拂过:“于大哥说得是呢。小哥哥,你这心疾虽渐稳,但底子还是虚,不如……”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见元禄紧张地看过来,才狡黠一笑:“不如今晚歇脚时,我用药王谷的‘易筋浴’给你泡泡?那药方能打磨筋骨,强身健体,往后走山路也不至于总被哥哥们打趣啦。”
“易……易筋浴?”元禄喉头滚动,脑海里瞬间闪过这些日子的‘赤诚相对’,脸颊“腾”地红透了,“那、那多麻烦……”
“不麻烦。”瑾瑜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青花瓷瓶,在他眼前晃了晃,“药材我早备好了,只需寻处活水烧热即可。”
“更何况...昨日小哥哥偷亲我时,可没觉得麻烦。”
最后一句她说得极轻,却像惊雷在元禄耳边炸开。
他猛地低头,撞进她盛满笑意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他窘迫的模样,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周围于十三的笑声、孙朗整理行囊的窸窣声仿佛都隔了层纱,他只能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
“我...小瑜...你乖一点,不要总是打趣我了”他呐呐地辩解,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了缰绳。
“哦?那好吧。”
元禄眼帘微垂,想起怀中那人总爱用狡黠眼波勾得他面红耳热,唇角尚未扬起的笑意里,先漾开细碎的暖意。
可那暖意不过在眼底流转半瞬,便被骤然翻涌的墨色沉沉覆没,他望着前方马背颠簸间露出的一截皓腕,喉结无声滚动,指节攥得缰绳泛起青白。
【偏要逗我脸红心跳才甘心么……】
他垂眸盯着靴底沾的草屑,瞳孔深处腾起暗火,带着不容错辨的灼热占有。
【既已将我这颗心勾得七上八下,便好好待在我眼皮子底下。】
风掠过鬓角时,他听见自己喉间溢出极轻的呢喃,尾音却淬了冰般冷硬,“若你想走……”
瑾瑜歪头看他,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背上的薄茧:“小哥哥说什么?我没听清。”
在她看过来的瞬间眼中回暖:“没什么,小瑜。”
“那便是我听岔了,不过药浴还是要泡的,否则到了安国,若是遇上打斗,我可不想刚治好你的心疾,又要忙着给你包扎伤口。”
她的语气带了些认真,元禄这才意识到,她并非全然玩笑。
前路凶险,他若总是病弱,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拖累。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日头偏西时,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山坳扎营。
于十三和孙朗去寻柴火,钱昭则在整理地图,瑾瑜拉着元禄到了稍远一些的溪边,溪水清澈见底,两岸开着绯红的野花。
“小哥哥帮我拾些干柴来,我找地方支锅。”瑾瑜将瓷瓶塞给他,“这药浴需得用温火慢熬半个时辰,药效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