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栓上。
风从外头吹进来，带着点湿土味。他没动，眼睛盯着村口那条小路。
刚才那人跑了，脚步声早没了。他知道，不会就这么完。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时间，林子里传来沙沙响。
三个人影走出来，脚步很重，踩得枯叶乱飞。
带头的是个黄皮妖，脸上有道疤，正是昨夜被他用石块砸中手腕的那个。他右手缠着布条，血还在渗，眼神却凶得很。
“就是这儿。”他咬牙说，“门开着，人没跑。”
旁边一个绿脸妖冷笑：“这次可不止偷袭，咱们三个一起上，看他拿什么挡。”
另一个黑袍的没说话，手里捏着一张雷符，指尖发蓝。
三人走到院前，站成三角，把屋子围住。
黄皮妖抬头看着门口的人，声音拔高：“昨天你打我，是趁我不备！今天我带兄弟来讨债，有种你别躲！”
萧战靠在门框上，手指慢慢滑进怀里。
盘古幡碎片贴着胸口，冷得像冰。但他手一碰上去，那寒意就顺着胳膊往里钻，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
他低头看了眼地面。
青石板缝里有几根草，正轻轻晃动，似是脚下地气在震。
他知道这感觉。
宝物要出，天地都压不住。
他抬眼，嘴角动了下。
“你说讨债？”他往前一步，站到院子里，“昨儿晚上我就说了，送信的我不怪。可你们……是来抓我的吧？”
黄皮妖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少废话！”绿脸妖跳出来，“天庭下令，缉拿邪修一名，藏匿鸿蒙村者，同罪！”
萧战笑了。
“天庭？”他拍拍衣服，“你们也算天庭的人？一群看门狗罢了。”
“找死！”黑袍妖抬手就把雷符甩出去。
蓝光炸开，直奔萧战面门。
另两个也冲上来，一个扑左，一个扑右，掌心雷光闪个不停。
三道攻势同时到。
萧战没退。
他右手猛地从怀里抽出，黑光一闪，一块巴掌大的残片出现在手中。
碎片一出，空气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
头顶十丈高，凭空浮起一道虚影——一面幡旗，旗面漆黑，边缘裂着口子。
“盘古幡。”他低声说，“试试你能不能扛。”
话落，他手臂横扫。
幡影跟着一甩。
没有巨响，也没有狂风。
可那三道雷光像纸糊的一样，啪地碎了。
接着是人。
黄皮妖第一个飞出去，撞在村墙上，咔嚓一声，墙裂了，他人滑下来，口吐白沫。
绿脸妖更惨，被余波擦中肩膀，整条胳膊当场脱臼，骨头戳破皮露在外头，他惨叫一声，跪在地上爬不动。
黑袍妖想跑，刚转身，脚下一软，膝盖直接砸地。他低头看，发现双腿不受使唤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
“这……这是什么法宝？！”他哆嗦着抬头。
萧战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你说缉拿？”他蹲下来，把碎片收进怀里，“胆子倒不小。”
黑袍妖牙齿打颤：“是……是雷部传令……说你勾结魔族……要捉你回去审……”
“审我？”萧战笑了一声，“你们连我一道影子都碰不到，还审？”
他站起来，环视一圈。
三个妖，全趴地上，动弹不得。
村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出门。只有东头那只老母鸡还在咯咯叫。
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对手。
也清楚，他们背后还有人。
但今天，就得让他们知道，这村子，不是随便能闯的。
他走到黄皮妖跟前，低头看他。
“你还记得昨晚怎么走的吗？”
黄皮妖喘着气：“记……记得。”
“那今天也一样。”萧战踢了踢他腿，“滚出去。下次来，我不留手。”
黄皮妖咬牙，撑着墙想站起来，结果刚动一下，喉咙一甜，又喷了口血。
另外两个更惨，根本抬不起头。
三人最后是爬着走的。
手脚并用，灰头土脸，一路咳血。
萧战站在村口，看着他们消失在林子边。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照在他肩上。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
暖流还在，和那块碎片贴在一起，一冷一热，交替跳动。
他知道这东西还不完整。
可哪怕只是一角，也不是这些小妖能碰的。
身后传来窸窣声。
几个村民探头探脑地从屋里出来，远远看着他，没人敢靠近。
有个老头拄着拐杖，颤巍巍地问：“萧……萧战啊，刚才那黑旗……是什么？”
萧战回头，淡淡地说：“护身符。”
老头愣住：“护……护得住吗？”
“护得住。”他说，“只要他们再来。”
话音刚落，脑子里响起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叮！完成任务：击退敌袭。奖励发放：盘古幡碎片融合度提升10%，当前融合度20%。”
“叮！签到倒计时：十二个时辰后可再次签到。建议前往更高危区域以获取更优奖励。”
萧战闭了下眼。
他知道系统在催他动。
北渊谷、西漠台、不周山柱子底下……那些地方都写着死字。
可他现在不能走。
村长还在村里，鸿蒙树根还没挖。
而且——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
刚才挥幡的时候，皮肤上留下一道黑纹，像烧出来的印子，现在还在微微发烫。
这东西认主，但也反噬。
一次还能扛，再用就得准备代价。
他得练。
得把这点威力，变成杀招。
正想着，远处林子又有动静。
不是脚步声。
是一缕烟，从树林边上冒出来，灰黑色，歪歪扭扭地往上飘。
萧战眯起眼。
那是火符烧过的痕迹。
有人在通报消息。
“看来今晚不会太平。”他自语。
“那你打算怎么办？”
声音从身后传来。
村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屋檐下，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像是刚扫完院子。
萧战没回头。
“等。”他说，“等他们再来。”
村长点点头，把扫帚靠墙放好。
“你要留几天？”
“三天。”萧战说，“够我把这玩意儿用顺。”
村长没再多问，转身回屋去了。
萧战站在原地，抬起右手。
掌心那道黑纹还在，隐隐发烫。
他用力握了下拳。
“下次来的人，就不会只是小妖了。”
风刮过，吹起他衣角。
他没动，也没说话，就那么站着。
直到听见狗叫。
村西头那只老黄狗突然狂吠，冲着林子方向叫个不停。
萧战转头看去。
林子深处，有东西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