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们回应,旁边的陆玲珑似乎觉得还不够热闹,居然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语气带着兴奋:“喂?凡姐?在哪潇洒呢?……哎哟,别提了,今晚我这儿可有乐子了,比看电影刺激多了!你快过来看热闹啊!对,就‘炫动时空’,快点啊!”
她这通电话,更是火上浇油。显然,她把我们当成了取悦那个什么“凡姐”的猴戏。
这时,颜韵和峻阁已经摆开了架势。
决胜局,单挑。
颜韵脸上的玩味笑容收敛了些,多了几分认真。峻阁则面色冷峻。
开球。两人都拿出了真本事。颜韵的杆法依旧细腻精准,走位风骚。峻阁则稳扎稳打,力道控制极佳,防守做得滴水不漏,偶尔一杆进攻也极具威胁。
台球撞击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在寂静的厅里格外清晰。比分咬得非常紧,看得人心跳加速。
就在这紧张关头,那个虎头纹身男晃悠到了我身边,他一条粗壮的胳膊猛地搂住我的脖子,力量很大,几乎把我勒得喘不过气,嘴巴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用充满威胁的语气说:
“小逼崽子,跟你讲个故事?上次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不开眼惹了小颜,你猜怎么着?”
他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下,“腿让我打折了。老子为此进去蹲了半年。刚出来没多久。我不介意…再蹲半年。懂吗?”
他嘴里喷出的热气像一把尖刀,刺穿了我一直强行压抑的怒火。
他估计是看我一心掏钱解决,把我当成那种没骨气的小白脸了,还想着跟我放狠话装逼
不光是他,颜韵和陆玲珑也把我们当成软柿子捏,我今天为了能带所有人全身而退,确实是一直在忍让。。
从被百多人追打,到沐恩被扣,再到被两个女人用钱和台球戏耍,最后是这变态的羞辱赌注……我他妈多久没吃过这种连环亏了?
我猛地一挣,用力拍开他箍着我脖子的胳膊,厌恶地后退半步,毫不畏惧地瞪着他:“巧了。上次也有个开饭店的老登,以为我是学生好欺负。你猜怎么着?”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的店,已经被我砸了,而且砸完之后屁事没有,老子一天号子都没蹲。也就你这种废物,才把进去蹲了多久挂在嘴上,怎么?很骄傲?”
虎哥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硬顶回来,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动。
我们俩像两只斗鸡,在台球桌旁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另一边,峻阁和颜韵的台球对决似乎也到了关键时刻,两人都全神贯注,没注意我们这边的火药桶即将爆炸。
“妈的!小颜!我忍不了了!我先教训教训这个小赤佬!”虎哥突然暴吼一声,打破了僵局,猛地就要朝我扑来!
“哎!等等!”陆玲珑却突然拍着手叫起来,脸上满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打打打!天天看台球都看腻了!让他们比点新鲜的!别浪费了这好台子!”
她这话像是给了某种许可。峻阁和颜韵也一下子停手了。
我脑子一热,去他妈的谈判!去他妈的台球!老子不忍了!
私立中学老大又怎么样,学校战斗力比我们城西中学差远了,无非是仗着主场优势才能这么嚣张,老子一直给你们面子,你们可别蹬鼻子上脸。
我二话没说,猛地弯腰脱下脚上的运动鞋,赤着脚,在一片惊呼声中,一个箭步跨上了一张旁边空着的球台。
我站在球桌中央,居高临下地指着下面的虎哥:“来!就这张台!谁他妈先掉下去谁就是孙子!”
“你他妈把我台子踩脏了!”颜韵这下急了,也顾不上打球了,冲着我就喊。
“放心!”我梗着脖子吼回去,“老子要是输了,不光裸奔,再加两千块给你当台子护理费!但要是我赢了怎么办?”
我是真的气疯了,但对自己的身手还有着绝对的自信。打架,尤其是在这种单挑,我怕过谁?
“操!你要是赢了!老子脱光了去外面跑三圈!”虎哥也被彻底激怒了,咆哮着,三两下踹掉自己的皮鞋,庞大的身躯猛地一跃,也轰隆一声跳上了球台。
这一下,全场的焦点瞬间从颜韵峻阁的球局转移到了我们这张“擂台”上。
所有混混都围了过来,吹着口哨,起着哄。沐恩被押着,紧张地看着我。
张敦海和峻阁也立刻靠拢到球台边,以防对方其他人偷袭。
虎哥显然经常打架,上台后毫不废话,低吼一声,像头蛮牛一样朝我冲撞过来,双臂张开就想把我抱住扔下去!
我重心一沉,灵活地向侧后方滑步,避开他的扑击,同时一记低扫腿踢向他作为支撑腿的膝盖侧面。
但他下盘很稳,肌肉结实,只是晃了一下,反手一拳就抡了过来。我往侧后方闪了一下,稳稳躲开。
球台空间有限,闪转腾挪不易。我不断用小范围的滑步和假动作消耗他,寻找机会。他力量极大,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风声,他还试图揪我,我好几次差点被他抓住,还有几次被他扯到衣角。
但我仗着更灵活的身法和反应,总是险之又险地避开,偶尔用精准的踢击击中他的手臂、大腿等部位,虽然造不成重创,但也让他疼痛不已,更加暴躁。
“妈的!小杂种!就会躲!”虎哥久攻不下,气得哇哇大叫。
机会来了,他再次急躁地猛扑过来,门户大开。
我看准时机,一个侧身避开他的冲势,同时右脚如同蝎子摆尾般猛地向上撩起,足跟狠狠踢向他的下颌。
这一脚要是踢实了,足以让他瞬间失去战斗力。
然而,就在我脚即将命中他下巴的瞬间,虎哥眼中闪过一丝狞笑和凶光。他的右手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是拳扣! 而且已经套在了手指上!
这家伙居然耍诈,张敦海和峻阁同时骂出了声。陆玲珑还在笑他们:“只说了谁先下台谁输,又没说不能用武器。”
戴着拳扣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朝着我踢出的右腿小腿胫骨砸来,这你妈的,要是砸中了,两股力撞在一起,我的骨头非得裂了不可!
我吓得魂飞魄散,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收回踢出的力道,身体拼命向后仰倒,以拉开距离。
拳扣的尖刺几乎是擦着我的小腿皮肤划过。
但我后仰得太猛,身体重心已经完全失控,单脚站在球台的边缘,摇摇欲坠!
“去死吧!”虎哥趁机怒吼着,戴着拳扣的拳头再次朝着我的面门砸来!我几乎无处可躲!
极度危险之下,长期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发挥了作用!我站在台缘的那只脚死死钉住,另一只脚却如同失去平衡般猛地向上扬起,身体几乎弯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蝎子摆尾,但不是攻击,而是格挡!我扬起的脚掌反方向一勾,险之又险地格挡了一下他砸来的手腕,稍稍偏转了拳头的方向!
同时,借着他前冲的力道和自身失衡的旋转趋势,我那只扬起的腿没有落地,而是在空中二次发力,如毒蛇吐信一般,猛地向反向一抡! 脚背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虎哥的侧腰软肋上!
“呃啊!”虎哥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前冲的势头被打断,下盘顿时不稳。
而我则借着这一脚反向抽击的力量,硬生生将后仰失衡的身体拉了回来,一个踉跄,但还是稳稳站在了台子边缘。
虎哥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腰部吃痛,重心已失,晃了两下,我哪能给他机会,一个腾空转体后蹬腿,直接蹬在他胸口。
“轰隆”一声巨响,他直接从球台上栽了下去,重重摔在坚硬的地板上,甚至弹了一下,哼唧着一时半会儿没能爬起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我自己。我都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用出这种极限操作,连武侠片都演不出我这样的动作。
但下一秒,死寂被打破。
“操!虎哥!” “妈的!什么怪招!” “干死他!”
围着球台的十几二十个混混瞬间炸了锅,一个个红着眼睛,抄起旁边的台球杆、椅子、甚至烟灰缸,吼叫着冲了上来。
场面彻底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