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撕裂空间、遮蔽天日的苍天巨剑,感受着周遭万物都在剑意下哀鸣、崩解的绝境
陆闲脸上的苦笑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极致凝重与……隐隐的兴奋
“独孤兄,此剑……当真是不留余地啊。”
他轻声自语,语气中却无半分惧意
巨剑尚未真正落下,其恐怖的剑压已经让整个魁地奇赛场的地面不堪重负
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向下大面积塌陷!
陆闲以木遁催生的那片浩瀚树界,边缘的巨树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碾过
擦之即碎,触之即溃,化作漫天木屑粉尘!
“好痛!”
即便是被层层保护起来的观众,隔着强大的护罩
仿佛也能感受到灵魂被剑气切割的幻觉
独孤求败的剑,已然达到了“意未至,势先临,万物皆斩”的无上境界!
“未有一败,名不虚传!”
陆闲眼中精光爆射,他知道,此刻任何防御性的术法都已无用
唯有以同等级别的至宝,硬撼这至强一击!
他不再犹豫,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而繁复的法印
周身原本温和的灵气瞬间变得浩瀚、苍茫、如同洪荒初开!
他朗声喝道,声音穿透剑鸣,响彻天地:
“独孤兄,且接我一钟!”
“法宝——东皇钟!”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尊古朴无比、通体玄黄、其上刻日月星辰、地水火风环绕、仿佛承载着天地至理的巨钟虚影,自他身后虚空轰然显现!
这钟影出现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种镇压鸿蒙、定鼎乾坤的无上威严,如同潮水般席卷开来
竟将那毁灭剑意带来的窒息感强行驱散了几分!
“当——————!!!”
陆闲并指如剑,轻轻敲击在虚空之中。那尊东皇钟虚影随之轰然鸣响!
一声古朴、苍凉、仿佛自太古洪荒传来的钟声,如同实质的音波
以陆闲为中心,浩浩荡荡地扩散开来!
钟声所过之处,空间被强行抚平,不再塌陷!
肆虐的剑气被定住,如同陷入泥沼,寸步难行!
向下塌陷的地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停止了崩溃!
就连那柄斩落的、仿佛能开天辟地的苍天巨剑,其无匹的下落之势
竟也被这一声钟响,硬生生地阻滞在了半空之中!
钟声并不刺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
它不是对抗,不是摧毁,而是……镇压与平定!
任你剑气如何狂暴,如何毁灭,在这定鼎乾坤的钟声面前,都仿佛变得无序而可笑
毁灭的极致,是归于虚无
而东皇钟的极致,是让一切重归秩序!
巨剑在空中发出不甘的嗡鸣,剑身剧烈震颤
与那无形的钟波抗衡着,却再也无法落下分毫
毁灭法则与秩序法则,在这方天地间,展开了最直接、最本源的碰撞!
整个霍格沃兹,万籁俱寂,唯有那一声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处的钟鸣
在每个人灵魂深处回荡
所有观众,包括邓布利多、斑和艾斯德斯,都屏住了呼吸
震撼无比地看着这超越了魔法、超越了忍术、甚至c超越了他们理解范畴的终极力量对决!
独孤求败立于虚空,看着那尊定住他至强一剑的东皇钟虚影,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钟!”
那一声仿佛来自洪荒太古的钟鸣,缓缓消散在天地之间
东皇钟的虚影渐渐淡去,它所抚平的空间、定住的剑气、托起的地面
也慢慢恢复了原状,只是那毁天灭地的苍天巨剑已然消散
只留下满目疮痍、仿佛被整个犁过一遍的魁地奇赛场,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一击的恐怖威力
阳光重新洒下,照亮了赛场中央
陆闲依旧踏在那柄青光长剑之上,青衫飘飘,神色恢复了平日的温润
只是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显然催动东皇钟虚影对他消耗极大
独孤求败也收起了所有剑意,负手立于虚空,那柄古朴长剑已然归鞘
他那万年不变的冷漠脸庞上,此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于“满足”的神情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如同神话般的对决中,无法自拔
金色飞贼?
早已在两位强者那毁天灭地的气势对撞中,不知被震飞到了哪个角落,或者干脆化为了齑粉
此刻,已经无人在意它的去向
独孤求败的目光投向陆闲,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与敬重:
“陆兄,此战,是我输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输了?
独孤教授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剑,竟然主动认输?
陆闲闻言,也是微微一怔,随即摇头笑道:“独孤兄何出此言?你我并未分出胜负,那飞贼也已不见
况且,你攻我守,你并未给我出手攻击的机会,何来认输一说?”
独孤求败看着陆闲,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他缓缓摇头:
“不然。”
“自始至终,你未曾向我出过一招。”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你所施展之术,无论是青莲护场、驱云见日,亦或是木遁成林、东皇钟鸣,皆为化解我之攻势,护此方天地周全。”
他抬手指了指下方那片狼藉却并未彻底崩毁的赛场,以及看台上安然无恙的观众
“若你意在胜负,大可在我出手之际,便以雷霆手段直取飞贼,或是以更凌厉之法与我対攻,然你并未如此。”
“你之‘守’,非怯战之守,而是包容之守,承载之守。”
独孤求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叹服
“你守住了这场地,守住了那些观战的稚子,甚至……你也守住了我的剑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之剑道,一往无前,斩灭万物,然今日,我的剑意、我的杀机,尽数被你所容纳、所化解,却未损我剑心分毫,此等境界,已非胜负可论。”
“攻易守难,守而能容,容而能化,化而能不伤……此乃大道。”独孤求败最后说道,对着陆闲,微微颔首
“在‘道’这一字上,是独孤输了,心服口服。”
这番话语,如同洪钟大吕,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直到此刻,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陆闲教授在看似被动防守的过程中
已然展现了一种更为高远、更为博大的境界!
他不是不能攻,而是他的“守”,本身就是一种更高级的“胜”!
陆闲听完,沉默片刻,随即朗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畅快与惺惺相惜之意
“哈哈哈!好一个独孤求败!未尝一败,并非只因剑利,更因心明!今日能与独孤兄论道于此,实乃陆某之幸!”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争胜之心,尽数化为对大道追求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