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若雪是在一片温暖和食物的隐隐香气中醒来的。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厚重的窗帘缝隙透出明亮的阳光,显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摸过床头的手机一看——竟然快中午十二点了!
在宿舍里,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懒觉,苏瑶的生物钟向来精准得可怕。但在这里,似乎一切都充满了包容和纵容。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穿着柔软的睡衣走出客房,楼下餐厅隐约传来苏母温和的说话声和王妈在厨房忙碌的动静。
“若雪醒啦?”苏母第一个看到她,脸上立刻绽开笑容,“睡得好吗?快,正准备去叫你呢,午餐刚好。”
枫若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阿姨……妈,我睡过头了。”
“假期就是要好好休息!”苏父也从报纸上抬起头,笑容和蔼,“年轻人嘛,多睡会儿没关系。”
餐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得满满当当。不再是昨晚那种正式的宴席,而是琳琅满目的各色早点心结合午餐的菜式——晶莹剔透的虾饺、金黄酥脆的春卷、软糯香甜的马拉糕、香气扑鼻的豉汁蒸凤爪,还有几碟清爽的小菜和一锅熬得香浓的粥。中西合璧,丰盛得让人眼花缭乱。
“不知道你爱吃哪种,就都让王妈准备了一点。”苏母拉着她坐下,顺手就给她夹了一个虾饺,“快尝尝,王妈的手艺很好的。”
枫若雪的碗很快又被堆满了。她看着眼前的美食,又看看身边笑容满面的苏母和眼神温和的苏父,心里像是被温热的蜂蜜水泡着,暖洋洋、甜丝丝的。
苏瑶早就坐在桌边了,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正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点清淡的食物。看到枫若雪下来,她只是抬眸看了一眼,眼神平静,仿佛对她睡到日上三竿毫不意外。
“小瑶,别光顾着自己吃,给若雪盛碗粥。”苏母自然地指挥道。
苏瑶放下筷子,依言盛了一碗熬出米油的香粥,放到枫若雪面前,动作流畅自然。
“谢谢老婆。”枫若雪小声说,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能看到苏瑶这么“听话”的样子可不多见。
这顿早午餐吃得其乐融融。苏父母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全程都在关注枫若雪吃,不停地给她介绍菜品,让她多吃点。枫若雪感觉自己像个被精心喂养的珍稀动物,胃口也前所未有地好。
吃完饭,枫若雪想去帮忙收拾,直接被苏母按回了椅子上。
“不用你动手,去和小瑶看看电视,或者去院子里走走,消化一下。”苏母说着,又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吃点水果,助消化。”
枫若雪捧着一盘五星级酒店水准的果盘,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感觉像是在做梦。她戳了戳旁边正在用平板看新闻的苏瑶,小声感叹:“老婆,我感觉我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
苏瑶从屏幕上移开目光,瞥了她一眼,看到她嘴角沾着的一点芒果屑,很自然地伸手用指尖帮她擦掉。
“那就好好享受。”苏瑶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比平时柔和许多,“你的‘米缸’时间。”
这时,苏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卡,递给枫若雪:“若雪,下午让小瑶带你去逛逛,买几身新衣服,就当是爸爸妈妈给的见面礼。”
枫若雪连忙摆手:“不用了爸!我衣服很多的!”
“拿着,”苏父态度很坚持,笑容温和,“不然你妈要不高兴了。”
苏母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女孩子哪有嫌衣服多的?快去,挑你喜欢的!”
枫若雪求助地看向苏瑶,苏瑶却只是点了点头:“收下吧。”
最终,枫若雪在苏父母“不花钱就不高兴”的强大攻势下,晕乎乎地接过了那张看起来就额度不菲的卡。
下午,她被苏瑶带出门,进行了一场真正的“疯狂购物”。但凡她多看一眼的东西,苏瑶就直接让人包起来,刷卡的动作比她挑衣服还快。
回到家中,看着堆满客厅的购物袋,枫若雪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扑到正在给雪球换饮用水的苏瑶背上,搂着她的脖子,把脸埋在她颈窝里,闷闷地说:“老婆,你们家的人……宠起人来也太可怕了吧!”
苏瑶放下水壶,反手拍了拍她的头。
“习惯就好。”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枫若雪抬起头,看着窗外绚丽的晚霞,又看了看身边清冷依旧但眉眼柔和的苏瑶,再想想热情似火的苏父母,还有那只正在豪华笼子里悠闲啃着进口牧草的雪球……
她觉得,这个“米缸”,她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