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看着姬千鹤。
她的眼神闪躲，身体微微往后缩，虽然盖着毯子，但明显很不自在。
他叹了口气。
你在担心什么我知道。他说，机械手臂指了指角落，所以我准备了别的。
他走过去，掀开一块盖在某个东西上的防尘布。
下面是一个机器人。
和圆咕隆咚差不多高，但形状完全不同。
圆咕隆咚是圆的，像水滴，像球。
这个是方的。
白色的金属板拼成身体——正方形的躯干，长方形的四肢，立方体的脑袋。
只有关节处是圆的，球形的连接点，让它能能够自由活动。
脑袋上也有屏幕，现在是黑的。
林义按了一下它背后的按钮。
机器人嗡嗡作响，屏幕过了一会儿后就亮起来了，显示一张简单的脸——两个点，一条线。
你好。
声音是合成的，但明显是女性的，比圆咕隆咚的声音高一些，柔和一些。
这是方悠悠。林义说，圆咕隆咚的妹妹。
姬千鹤看着那个方方正正的机器人：妹妹？
技术上来说。林义敲了敲机器人的脑袋，发出当当的声音，同一个设计师，类似的核心系统。但是交互AI被弱化了三十倍左右。
为什么？
上头不想再出现一个圆咕隆咚。他的机械眼暗了一下，有意识的机器人...现阶段还是不要再出现更多比较好。太危险了。对机器人来说，也对人类来说。
简单地说就是，现在的人类还把控不住。
他转向机器人：方悠悠，介绍自己。
我是方悠悠。它声音很平，但很清晰，家政辅助机器人。可以进行清洁、烹饪、护理等工作。请多指教。
她会照顾你。林义对姬千鹤说，换药，做饭，洗衣服，什么都行。而且是女性音，你应该不会那么介意了。
姬千鹤的脸有点红：不用这么麻烦...
这机器人做都做出来了，林义摆了摆机械手，就当是实验她好不好用。你就别客气了。而且我也没时间一直照顾你。我还有工作要做，还有订单要完成。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我得去视察工厂了，方悠悠会照顾你的。
姬千鹤看着那个方方正正的机器人。
机器人也看着她，屏幕上的脸没有变化。
...谢谢。她最后说。
林义点点头，拿起外套走向门口。
对了，他回头，别想着到处乱跑。你现在的状态，走不了多远的。而且你现在还是被通缉状态，现阶段你只要好好养伤就行了。
门关上了。
只剩下姬千鹤和方悠悠。
机器人滚到床边——它的脚底也有轮子。
需要什么吗？它问，声音里没有感情，但也不冰冷，只是...中性。
不需要。姬千鹤说。
了解。我会在旁边待命。
它就那么站在那里，屏幕上的脸一动不动。
姬千鹤躺回去，盯着天花板。
小晴...
他现在在做什么？
看到通缉令了吗？
......
萧雨晴的房间。
现在是晚上。
他还在盯着手机，盯着那张照片。
姬千鹤的脸。
涉嫌故意伤害罪
这几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眼睛里。
敲门声。
他没听见。
又敲了几下，这回更大声了。
小晴！
是李鹏的声音。
他抬起头，感到有点恍惚，随后马上走到门口，直接打开门。
李鹏、金霖然、音梨梨、季博月——全都站在那里，脸色都很严肃。
我们都看到了。金霖然轻声说。
他们都走进来，有的坐在床上，有的坐在椅子上，季博月直接坐在地板上。
音梨梨第一个开口：通缉令...这不可能是真的吧？千鹤学姐不会伤害人的。
除非是自卫。季博月补充，或者保护别人。
但是警察不会无缘无故通缉人。李鹏说，一如既往的理性，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那我们要做什么？音梨梨问，就这样干看着，什么都不做？
萧雨晴终于开口，声音很哑：我们去警局。
所有人都看向他。
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继续说，明天放学后。一起去。
金霖然点头：
......
第二天放学后。
五个人一起走向警察局。
灰色的建筑，很正式，很有压迫感。
走进去，日光灯，塑胶地板，空气里是咖啡和纸张的味道。
他们走到前台。萧雨晴说：我想见张警官。
值班的警察抬起头：哪个张警官？
应该是叫张明？处理过金霖然遇袭案的那个。
对方认出来了：哦，张队。等着。
他拿起电话，说了几句。
几分钟后，一个男人走出来——三十多岁，留着短发，眼神很锐利，穿着标志性的警服。
这就是张警官。
他看到萧雨晴，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萧雨晴！好久不见！
他走过来，热情地握住萧雨晴的手：我还记得你。柳如烟那个案子，要不是你，我们可能要很久才能抓到真凶。你那个推理，真的很厉害。
您过奖了...萧雨晴说。
可惜你不想考警校。张警官摇头，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过，服装设计师也不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看向其他人：你们都是？
张警官，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萧雨晴说。
张警官点头，然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萧雨晴同学，你来是想了解姬千鹤的事情？
萧雨晴愣住了：您...您怎么知道？
张警官笑了一下，但笑容里没什么温度：我是警察。而且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同班同学对吧？从你们看着对方的眼神来看，还有别的关系......
他往走廊那边指了指：来吧。我们去办公室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