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李扬的手机响了，是张明打来的。“李导，《源代码》的票房统计出来了！除去国内，全球总票房 1.47 亿美金！烂番茄评分还在 90%，影评人说这是今年最成功的科幻片！” 他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背景里能听到庆祝的欢呼声。
“知道了，你们也好好庆祝下。” 李扬笑着说，“给团队发点奖金，就当是新年福利。”
挂了电话，范小胖已经从酒柜里拿出了香槟：“亲爱的，必须庆祝一下！全球 1.47 亿美金，太厉害了！”
香槟的气泡在杯里升腾，范小胖举起杯子：“敬李大导演，以后越来越厉害！”
“也敬范老板。” 李扬和她碰了碰杯，“以后事业蒸蒸日上。”
第二天一早，范小胖就被经纪人的电话叫醒，开始忙着工作室的筹备和接下来的工作。
李扬送她到门口时，范小胖在他脸上亲了下：“等我忙完这阵，好好陪你。”
“去吧，注意休息。” 李扬看着范小胖坐的车消失在胡同口，转身回了四合院。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李扬反倒有些不适应了。看了下日历，离过年只剩不到半个月了。
下午，李扬提着上好的普洱和茅台去了田状状家。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二胡声，咿咿呀呀的调子混着北风，倒有几分老京都的韵味。他抬手叩了叩铜环，二胡声戛然而止。
田状状开门时，手里还拿着琴弓，“大忙人还想起来我了啊，我还以为你把我这老头子忘了。”
“哪能啊。” 李扬把礼物递过去，“刚忙完《源代码》的收尾工作，这不一有空就过来了。给您带了点茶叶和酒，您尝尝。”
田状状接过东西往门后一放，琴弓往墙上的挂钩一挂：“进来坐，我正准备做饭。你先歇会儿，我去弄两个菜。”
院子墙角的石榴树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个旧鸟笼。客厅里摆着个旧书架，格子里塞满了电影胶片盒，最上层放着田状状拍《盗马贼》时的工作照。
李扬刚在藤椅上坐下，就见田状状往厨房走，他连忙站起来：“老师咱们一起，我帮您搭把手。”
“你会做饭？” 田状状回头笑了，“现在的年轻人会做饭的可不多。”
“在国外的时候学了点。” 李扬跟着进了厨房，“总吃西餐也不是事儿。”
厨房不大，靠墙摆着口铸铁锅，灶台上放着刚切好的羊肉和白菜。田状状往锅里倒了点油：“那你帮我切葱姜，我先把羊肉炒了。” 李扬应着，拿起菜刀在案板上切起来。
“你的《源代码》全球票房 1.47 亿？” 田状状翻炒着羊肉，油星溅起来落在围裙上，“我听老韩说的，这小子现在见人就夸你，说你给华夏导演长脸了。”
李扬把切好的葱姜递过去：“运气好而已。剧本不错，演员也给力，加上华纳的发行渠道，才算有点成绩。”
“别谦虚。” 田状状往锅里加了勺生抽，“能把科幻片拍得既有逻辑又有情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对了，你还投资了《士兵突击》？”
“是，前些天康红雷导演投过来的，我跟看好这部作品。” 李扬靠在门框上，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羊肉，“剧本我看了，虽然节奏慢，但人物立得住。现在能沉下心拍这种戏的人不多了。”
田状状把羊肉倒进砂锅，添了水放在炉子上：“康红雷是个老实人，拍出来的东西不会差。他当时把剧本给我看过，我还想谁会投资这个剧，没想到是你小子。” 他从柜子里翻出颗白菜，“帮我把菜帮剥了，我再做个醋溜白菜。”
两人一个剥菜一个洗米，厨房里很快飘起香味。
两人就着炒菜的间隙聊起电影。田状状把砂锅端到桌上时，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今年的金鸡百花奖，你有没有打算去参加？”
李扬正擦着手，闻言动作顿了顿：“主办方发邀请函了，我让王义拒绝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帮老家伙问到我这儿来了。” 田状状往两个粗瓷碗里盛米饭，“昨天张会长还打我电话抱怨，说你现在名气大了，看不起国内的奖项了。”
李扬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不是看不起，是觉得没意思。那些老家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为把控了奖项就有人捧他们的臭脚。去年的最佳导演给了谁？拍的那部都市剧，连基本的逻辑都不通，还不就因为他是某人的学生。”
“每次颁奖都跟分猪肉似的。” 李扬的声音沉了沉，“资方塞钱就能买提名，人脉硬就能拿奖杯，这样的奖有什么公信力？我去了干嘛？陪他们演戏，看他们互相吹捧？”
田状状没说话，把李扬带来的茅台打开倒了两杯，才开口：“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他端起酒杯抿了口，“但有些事就是这样，明知道不合理，也得有人应付着。我年轻的时候，为了让电影过审，不知陪那些人喝了多少酒。”
“我不想应付。” 李扬和田状状碰了下杯，“我拍电影是为了让观众喜欢，不是为了拿个镀金的奖杯。要是真论实力，《活埋》去年就该拿奖，可结果呢？还不是给了关系户。”
田状状夹了块羊肉放进他碗里：“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们了。别让这些事影响心情。对了，你要拍的《健听女孩》准备得怎么样了？聋哑题材不好拍，演员选得怎么样？”
“正在筛选，打算过完年就开机。” 李扬的语气缓和下来，扒了口米饭，“就是找能演聋哑人的演员有点难，准备过完年试镜。之前见了几个，总觉得差点意思 —— 那种眼神里的纯粹，演不出来。”
田状状又想起什么，“你那个动画《功夫熊猫》什么时候启动？上次听你说过一嘴，觉得这想法挺新鲜。”
“等《健听女孩》开机了就正式启动。” 李扬喝了口酒，“华纳和我这边的动画团队都已经准备好了前期筹备工作，我打算把中国的水墨画风格融进去，让熊猫阿宝看起来既有功夫的刚劲，又有东方的柔和。”
两人边吃边聊，从下午一直说到暮色漫进院子。砂锅里的羊肉炖得酥烂，醋溜白菜吃起来清爽，带来的两瓶茅台也快喝完了。
告辞时，月亮已经挂上树梢，公司派来的司机已经等在门口了。田状状送他到门口，“记得有空了常来学校，你说你上学后才去过几次。”
“知道了老师，下次再来看您。” 李扬讪笑了下，这才上车离开田状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