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里的空气像被冻住了——方才还围着艾斯看热闹的客人，早被二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冲得四散而逃，木质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
沙漠里的热风从门缝钻进来，扫过饭店的木板地，卷起地上散落的细沙，聚成一小团一小团的沙浪，贴着地面滚过。
斯摩格指间缠绕的白雾泛着冷意，丝丝缕缕往周围漫；艾斯周身若隐若现的橘红色火焰裹着灼热气浪，连空气都被烤得微微扭曲。一冷一热两股力量撞在一起，连空中漂浮的细沙都像被钉住，悬在半空不敢落地。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动手了？”艾斯缓缓转过身，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轻微的“咔啦”声。
他抬起右手，食指指尖推住牛仔帽檐轻轻一挑，宽檐牛仔帽向上掀开寸许，露出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眼尾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倦意。
斯摩格的视线死死钉在艾斯身上，白雾在他掌心缠得更密，几乎要凝成实质：“我是海军，你是海贼。你说我该不该放过你？”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硬气，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
“放过我，呵呵！？”艾斯突然低笑一声，这笑声里裹着点嘲讽，下一秒，他猛地站起身，周身的火焰“腾”地一下暴涨，橘红色的火舌窜起半米高，把周围的桌椅都烤得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霸王色霸气如潮水般从他身上涌开，压得空气都沉甸甸的，“要是连我弟弟的手下败将都打不过，……我一想到那家伙挖着鼻孔嘲讽我真逊的样子，我就全身恶寒！”
“草帽路飞……是你弟弟？”斯摩格的瞳孔骤然收缩。
“没错。你要是还不依不饶，我可就认真了。”他说着，指尖弹了下，一点火星落在地上，瞬间烧出个小黑点，又很快熄灭。
“我背负的正义，不会让我后退半步。”斯摩格扫了眼空荡荡的饭店，又看了看窗外——虽然客人都跑了，但镇子还在，要是真和这个怪物打起来，整个镇都得被烧穿。
他咬了咬牙，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烟雾散开时，他的语气软了半分，却依旧带着倔强：“敢不敢？不用恶魔果实能力，就凭体术，跟我打一场。”
这话出口，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重新坐回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牛仔靴晃了晃，语气里满是不屑：
“敢不敢？你怕是没搞清楚状况。连霸气都没掌握，就敢跟我比体术？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嘭！
一声巨响炸开，饭店的木门被硬生生踹碎，木屑混着灰尘漫天飞，连屋顶的瓦片都震得簌簌往下掉。
路飞的声音从烟雾里钻出来，带着点不解的嚷嚷：“墨星！为啥要踹门啊？直接推不就行了吗！”
“咳、咳咳……这是跟卡普老爷子学的！叫气场，气场懂不懂！”墨星的声音里藏着明显的尴尬。
他原本想学着卡普那样，一脚踹开门耍个帅，结果刚出场就被路飞拆台，耳朵尖都有点发烫。
他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灰尘，掌心泛起淡淡的白光——清洁能力发动，漫天的木屑和灰尘瞬间被分解，连空气都清爽了不少。
至于两人怎么找到这儿的——先前罗宾一句“再渴下去就要成干尸了”让墨星瞬间慌了神。
他翻出随身携带的生命卡，又撑开见闻色霸气，没半个时辰就找到了在沙堆里打盹的路飞。
灌了十瓶水、塞了五十个肉包子，路飞瞬间就“复活”了，又被墨星一顿“爱之铁拳”敲在头上，才想起属于墨星的生命卡，然后墨星就带他来到这里请艾斯大哥吃顿饭，毕竟这大哥走哪儿都是吃霸王餐说出去也不好听。
这会儿墨星往空凳子上一坐，姿势没个正形——一腿伸直踩在地上，裤脚卷到膝盖，露出洁白的脚踝；
另一腿蜷着踩在凳子的横木上，膝盖顶得老高，肩背垮着，手搭在膝盖上，手指还轻轻敲着裤腿，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斯摩格，语气带着点调侃：
“听路飞说过，他从小跟艾斯大哥比体术，就没赢过一次。烟男，你要是跟艾斯大哥比，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艾斯！好久不见啊！”路飞早就把斯摩格抛到了脑后，他立在门口脸上嘴角都要裂到后颈窝了。
“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艾斯看着路飞，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点，他站起身，伸出右手，脚步缓缓向路飞走去——每一步都很稳，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路飞也立刻伸出手，两人的手掌在空中“啪”地一声击在一起，力道十足，随后又紧紧握住，不用多说一句话，多年的兄弟情分，都藏在这一击一握里。
“哟，武装色都学会了？成长挺快啊。”艾斯看着路飞手上覆盖的黑色武装色，表情有点扭曲——他故意加了点力道，想试试路飞的底。
“你也不差啊！”路飞的表情也跟着扭曲，掌心的力道丝毫不减，“我在磁鼓岛看到你的留言，当晚就跟伙伴们出发了，一路上可有意思了！”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发力——手臂上的武装色瞬间暴涨，黑色的光晕裹着两条手臂，在空气中硬生生较起了劲，腕骨“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安静的饭店里格外清晰，竟是在扳手腕。
“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斯摩格的怒火终于憋不住了，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他攥着十手眼睛里的火焰几乎要喷出来，牙齿咬得“嘎吱”响——他堂堂海军本部上校，居然被三个海贼当成空气，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墨星头都没抬，依旧搭着腿，语气懒洋洋的：“你又没长在我们的审美上，我们凭什么把你放在眼里？再说了，我们压根就不想看你。”
咔嚓！
木头碎裂的脆响突然炸开！斯摩格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抄起身边的十手，手臂一扬，十手带着破空声，朝着墨星的脑袋狠狠劈了下去——这一击又快又狠，十手的尖端闪着寒光，像是要把墨星的脑袋劈成两半！
墨星却早有预判。他甚至没起身，只是重心微微一压，左脚在地板上轻轻一滑，身体像条鱼一样往旁边挪了半米，堪堪躲过这一击。
“嘭”的一声，十手狠狠劈在墨星刚才坐着的凳子上，实木做的凳子瞬间被劈成碎片，木屑飞溅，碎块砸在墙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蒙奇d.墨星真是够嚣张的！”斯摩格把十手对准墨星，手臂绷得笔直，白雾又开始在他周身缠绕，眼神里满是狠戾。
“你怕才是最搞不清状况的人吧！”墨星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就让我看看你，嚣张的资本。”说着就绷着身体，如猎豹一般！随时突击！
艾斯刚想上前，却被路飞伸手拦住了。路飞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墨星很厉害的，让他自己来！”
艾斯挑了挑眉，看了眼墨星，又看了看路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副船长到底有什么本事。”
他扫视了一圈饭店，指尖突然窜起一团火焰，手腕轻轻一甩，火焰瞬间扩散开来，形成一个直径十米的圆形火圈——
火圈的火焰足足有半米高，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空气，把周围的桌椅瞬间烧成了灰烬，连一点火星都没剩下。火圈刚好把墨星和斯摩格困在中间，形成一个天然的擂台。
“给你们准备的擂台”艾斯转身走到吧台前，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双手撑着吧台的棱角，身体微微后倾，懒懒散散地看着火圈里的两人，“不用果实能力，出圈就算输，怎么样？”
“正合我意！”斯摩格和墨星几乎同时开口。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后脚蹬地——“嘭”的一声，地板被两人鞋底蹬出两个浅浅的划痕，两道身影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对方猛冲过去！
斯摩格率先发难。他握着十手的手臂猛地发力，十手的尖端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朝着墨星的头顶直劈而下——这一击是他的惯用招式，又快又狠，想借着武器的优势，先把墨星压制住。
可墨星却不退反进。他借着冲势，身体微微前倾，左脚在地板上一滑，做了个标准的前滑步——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肩膀刚好顶在斯摩格握着十手的手腕上。
斯摩格本就往下压的力道，撞上墨星肩头传来的顶劲，两股力道像锤子一样夹击着他的手腕，他只觉得手腕一麻，力道瞬间卸了大半。
十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在地板上滑出老远，撞到火圈的边缘，被火焰燎了一下，发出“滋啦”的声响。
不等斯摩格回神，墨星的动作已经接上了——他猛地拧腰转体，后背像块铁板一样，死死贴住斯摩格的胸口。这是八极拳里“贴山靠”的起势，讲究的就是“贴身发力，刚劲透骨”。
紧接着，墨星的右脚跟狠狠碾在地板上，“咚”的一声，地板上的裂纹瞬间蔓延开半米——他借着脚蹬地的反冲力，全身的力道顺着脊椎往上涌，集中在左肩上，随后左肩猛地向后崩顶！
“唔！”斯摩格闷哼一声，只觉得腹部像是被一块烧红的铁块撞上，一股巨力顺着腹部往上涌，气血翻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脚步连连后退，每退一步，地板就被他踩出一个浅坑。
墨星却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借着转体的惯性，顺势转过身，右手屈起，做了个上钩拳的姿势，朝着斯摩格的下巴挥去。斯摩格下意识地仰头躲避——他以为墨星要打他的下巴，可这恰恰是墨星的计策。
墨星的上钩拳只是个幌子。他左手迅速伸过来，扣住右手的拳腕，猛地向后一拉——借着这股回扯的弹力，他全身的力道瞬间拧成一股绳，顺着手臂涌到手肘上。
他的身体快如闪电，带着手肘，朝着斯摩格的胸口狠狠撞去——这是八极拳里的“顶心肘”，短距离发力，刚劲迅猛，专门打敌人的要害！
斯摩格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刚仰头躲开“上钩拳”，就觉得胸口一闷，手肘已经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心口上。
“噗”的一声，他忍不住喷出一口浊气，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后退，足足退了五步，才双手撑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形。
他的后脚跟已经擦到了火圈的边缘，橘红色的火舌几乎要燎到他的裤脚，再退半分，就算输了。
“好……好小子……”斯摩格扶着胸口，缓缓站起身，他的脸色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胸口传来阵阵钝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他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海贼的副船长——这体术，贴身战他讨不到半点好。
但斯摩格没打算认输。他咬了咬牙，脚猛地蹬在地板上，身体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海军六式“剃”！他要靠速度取胜，在火圈里绕着墨星移动，找他的破绽，只要能抓住一次机会，就能反败为胜！
墨星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撑开见闻色霸气，斯摩格的移动轨迹在他脑海里清晰无比——每一次脚蹬地的力度，每一次转身的方向，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眼看斯摩格的拳头带着破空声砸向他的侧脸，墨星头微微一偏，拳头擦着他的耳际掠过，带起的劲风把他的黑色长发都吹得飘了起来。
紧接着，斯摩格的右腿猛地抬起，朝着墨星的小腹踹去——这是“正蹬腿”，力道十足，要是被踹中，就算有武装色防御，也得飞出火圈。
墨星身体微微一侧，右手迅速架起，用小臂挡住斯摩格的脚踝，“嘭”的一声，两人的力道撞在一起，墨星只觉得手臂发麻，却依旧稳稳地挡住了这一击。
不等斯摩格收回腿，墨星的反击已经到了——他左腿猛地腾空抬起，脚尖绷直，朝着斯摩格的侧脸踢去，这是一记“回旋踢”，腿风凌厉。
斯摩格赶紧偏头躲避，同时用手臂格挡，“啪”的一声，墨星的脚尖踢在他的小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斯摩格借着格挡的反作用力，身体原地一转，挥出一记“大摆拳”——他看到墨星还在半空中，以为这是个破绽，想借着这个机会，一拳把墨星砸出圈外。
可他不知道，这正是墨星故意露出来的破绽。
墨星在半空中，腰腹突然发力，身体像折尺一样向后弯折——这个动作难度极大，他的后背几乎要贴到自己的腿，斯摩格的拳头擦着他的鼻尖掠过，拳风都能刮到他的睫毛。
就在拳头即将落空的瞬间，墨星猛地拧腰转胯，全身的力道顺着腰胯传到右腿上，右腿像条钢鞭一样，朝着斯摩格的左脸颊狠狠抽去！
“啪！”
清脆的击打声在饭店里回荡。斯摩格只觉得左脸颊一阵剧痛，像是被一块铁板抽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趔趄了两步，手差点就碰到了地板。
他咬着牙，强行用全身的力气稳住身形，攥着拳头，想再次发起攻击——可他的头晕乎乎的，视线都有点模糊，刚才那一踢，把他的气血都踢乱了。
墨星可没给他调整的机会。他借着踢腿的反作用力，身体在空中一旋，右脚踩在斯摩格的左脸上——这一步踩得又稳又准，借着斯摩格的脸作为支撑点，身体瞬间跃到空中。
紧接着，他双腿屈膝，然后猛地伸直，脚跟带着千钧之力，朝着斯摩格的后背狠狠劈下——这一招是他跟路飞学的“战斧”，但他加了八极拳的发力技巧，力道比路飞的还要刚猛！
“嘭！”
一声巨响炸开。斯摩格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击，他只觉得后背像是被一座山砸中，骨头都要碎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咔嚓”一声。
地板被他砸出一个大坑，碎石和木屑飞溅，他半个身子陷在坑里，十手就在旁边躺着，却再也没力气去捡了。
他趴在坑里，胸口剧烈起伏，嘴里喘着粗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战斗，结束了。
火圈里的火焰渐渐收敛，橘红色的光晕照着坑底的斯摩格，和站在坑边的墨星——墨星的呼吸也有些急促，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依旧清明，他低头看了眼斯摩格，语气没什么起伏：“你输了。”
艾斯从吧台上跳下来，指尖一挥，火圈瞬间熄灭，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焦痕。
路飞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坑里脸色苍白的斯摩格就往门口走去。
墨星掏出厚厚的一沓贝利放到吧台上冲屋里喊了一句“多谢款待”，就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眼还陷在坑里的斯摩格，语气淡淡的：“烟男，我提醒你一句——克洛克达尔想颠覆阿拉巴斯坦，你要是有时间追着我们跑，不如去查查他。”
说完，他没再回头，跟着艾斯和路飞走出了饭店。至于斯摩格会不会听，阿拉巴斯坦后续会怎么样，他才不管。
——他们是海贼，不是圣母，能提醒一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当然，还有个小私心——让海军去跟克洛克达尔斗，说不定能把这个跟屁虫甩开，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和伙伴们也能清静点。
饭店里，只剩下斯摩格一个人趴在坑里，墨星的话在他耳边回荡。他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克洛克达尔？那个七武海？他之前确实听说过对方在阿拉巴斯坦活动频繁，却没往“颠覆国家”上想。难道……自己一直追错了目标？
阳光从破碎的门口照进来，落在斯摩格的身上，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是继续追海贼，还是去查克洛克达尔？这个选择，似乎比想象中更难。
（艾斯具有三色霸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