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河间府通判李文后,黑风隘口内的气氛并未轻松,反而更加凝重。府城那张五千两白银、三千斤精铁、五千石粮草的索贿清单,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赵轩和所有核心头领,他们面临的危机远未结束。
议事厅内,炭火盆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阴晴不定的脸色。
“他娘的!这狗官府分明是要吸干我们的血!”雷震一拳砸在木桌上,震得茶碗乱跳,“五千两白银!就是把咱们全卖了也凑不齐!”
张诚相对冷静,但眉头也紧锁着:“大人,府城此计甚毒。若如数缴纳,我同盟元气大伤,日后只能任其拿捏;若断然拒绝,则授人以‘抗命不遵’之口实,恐招致官府讨伐,届时我等将陷入四面楚歌之境地。”
赵轩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沉静。他脑海中,系统界面清晰地显示着那个关乎生死存亡的任务:
【终极生存任务:“货币霸权”的奠基。】
【要求:三十日内,筹集相当于五千两白银价值的硬通货(或等价物),并初步建立独立资源渠道。】
【奖励:永久解锁“系统商城(卡拉迪亚大陆)”完整初级权限!】
【当前第纳尔余额:1250(历史任务累积)。兑换汇率:1两白银 = 1第纳尔。】
1250第纳尔,相当于1250两白银,这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的白银,需要一条稳定获取财富的途径。
“府城的要求,我们不能硬顶,但也不能坐以待毙。”赵轩缓缓开口,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文正,回文就按我们商量的写,先示弱,缴纳部分,争取时间。但真正的破局之道,不在府城,而在我们自身。”
他看向雷震:“雷大哥,劫掠韩青银矿的计划,必须尽快执行,而且要快、要狠、要干净利落!目标不要大,就选他西南边境上那座‘黑石山’银矿,守军不过百人,且远离其主力。你带一百最精锐的弟兄,夜袭!不要恋战,抢了库房里现成的银锭和最容易携带的高品位矿石就走!记住,伪装成流寇或内部火并,绝不能暴露身份!”
“放心!老子省得!”雷震眼中凶光一闪,摩拳擦掌,“保证给他搬空喽!”
赵轩点点头,又看向张诚:“文正,府城那边,光是示弱和拖延还不够。我们需要主动出击,用我们的‘特产’,去敲开一些门路。”
“大人的意思是……‘赵氏烈酒’?”张诚立刻会意。
“不错!”赵轩眼中精光一闪,“烈酒乃暴利之物,亦是打通关节的利器。你亲自挑选一批品相最好的烈酒,配上些珍贵的山货皮毛,以‘劳军’和‘孝敬’为名,派人秘密送往河间府。不必直接送给知府,目标是他身边的师爷、管粮仓的主事、乃至守城的实权将领。要让这些人知道,我们黑风同盟不仅有刀,还有他们需要的好东西。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关键时刻,或许能让他们帮我们说几句话,或者至少,透露些风声。”
张诚深深一揖:“大人此计甚妙!属下即刻去办!定让这‘赵氏烈酒’之名,先于我们的刀锋,传入府城!”
“此外,”赵轩继续部署,“内部生产不能停!烈酒坊要扩大规模,想办法多收粮食,哪怕价格高些也要收!工匠坊全力打造兵器甲胄,尤其是箭簇和枪头,我们要尽快恢复战力。流民安置和编练新兵之事,也需抓紧。”
“是!”众人齐声应诺。
计划已定,整个黑风同盟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雷震当夜便亲点一百悍卒,人衔枚,马摘铃,借着夜色掩护,如同幽灵般扑向西南方向韩青控制区的黑石山银矿。行动异常顺利,正如赵轩所料,韩青主力因之前败绩和内部动荡,对边境矿场守备松懈。雷震部夜半突袭,守军猝不及防,一触即溃。雷震下令只抢银库和精矿,不杀俘,不烧矿,掠得雪花银近两千两,高品位银矿石若干,迅速撤离,来回不过三日,干净利落。
与此同时,张诚派出的“酒使”也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秘密潜入河间府。果然,清澈烈性的“赵氏烈酒”和珍贵的山货,很快就在府城的一些实权人物中小范围流传开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明面上无人敢直接表态,但暗地里,对黑风同盟的态度已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至少,那种喊打喊杀的急迫感缓和了不少。
内部,烈酒坊日夜开工,新的流民被组织起来开垦荒地、修建工事,工匠坊叮当作响,新打造出的兵刃铠甲虽然粗糙,但也在不断武装着士兵。
赵轩则坐镇中枢,统筹全局,同时将主要精力放在了熟悉和规划那即将开启的系统商路上。
【当前第纳尔流水核对:】
初始余额(历史任务累积):1250 第纳尔
收入1(黑石山银矿劫掠所得白银兑换):2000两白银 → 兑换为 2000 第纳尔
当前总第纳尔余额:1250 + 2000 = 3250 第纳尔
看着系统界面上的数字,赵轩心中稍安。3250第纳尔,相当于3250两白银,这已经是一笔巨款。虽然离五千两的目标还有差距,但时间还有近二十天,而且他需要的只是“等价物”,并非一定要白银现款。
他仔细浏览着系统商城中已解锁的卡拉迪亚物品列表。【生铁】(10第纳尔\/单位)、【硬木】(8第纳尔\/单位)、【治疗草】(25第纳尔\/捆)、【猎弓】(80第纳尔\/把)……这些物资,如果能够大量购买,其实际价值远超同等重量的白银!尤其是生铁和硬木,是打造兵器、加固工事的战略资源!治疗草能挽救更多伤员的生命,猎弓能极大提升远程火力。
“不能只是积累白银数字,关键是要把第纳尔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斗力。”赵轩暗自思忖。他决定,先进行一笔试探性采购,看看这些异界物资的实际效果和运输消耗。
他精心计算后,下达了第一笔订单:
【生铁】x 50单位:消耗 500 第纳尔
【硬木】x 50单位:消耗 400 第纳尔
【治疗草】x 20捆:消耗 500 第纳尔
【猎弓】x 10把:消耗 800 第纳尔
【北方靴子】x 20双(用于奖励精锐):消耗 400 第纳尔
订单总计消耗:500 + 400 + 500 + 800 + 400 = 2600 第纳尔
【确认购买?】
赵轩深吸一口气,选择了确认。
【购买成功!货物已发放至系统空间(临时),请宿主于无人处具现。消耗2600第纳尔。】
【当前第纳尔余额:3250 - 2600 = 650 第纳尔】
当晚,赵轩秘密进入一间早已清空的库房。随着他意念一动,一堆码放整齐、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生铁锭,一堆纹理致密的硬木方,一捆捆散发着清香的干草药,十把造型简洁有力、弓身泛着油光的猎弓,以及二十双结实耐用的皮质靴子,凭空出现在了地面上。
赵轩仔细检查这些来自卡拉迪亚的物资。生铁锭的纯度似乎比本地土法冶炼的要高一些;硬木质地坚硬,确实是制作弓弩的好材料;治疗草的气味独特,需要郎中来验证效果;猎弓工艺精湛,弓弦强劲,试拉了一下,射程和力道果然优于普通猎弓。
“好东西!”赵轩心中欣喜。他立刻唤来心腹,将这些物资以“秘密渠道购得的异域精良物资”为名,分发给工匠坊和郎中营,并严令保密。
工匠和郎中见到这些“异域精品”,无不惊叹,尤其是那猎弓和治疗草,更是被视为珍宝。很快,第一批用卡拉迪亚生铁和硬木打造的箭簇和枪头就出炉了,质量明显提升;治疗草也被郎中加入药剂中,效果待观察;十把猎弓则优先配给了王老五手下的精锐斥候。
这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但带来的细微变化,却让赵家营的底蕴在悄然增长。
时间一天天过去,河间府那边暂时没有新的动静,似乎被“赵氏烈酒”和黑风同盟的“恭顺”暂时麻痹了。雷震劫掠的银矿也似乎被韩青归咎于“流寇”或内部问题,没有立刻大举报复。
然而,赵轩并未放松警惕。王老五派出的斥候带回消息,韩青部主力确实在向西南方向收缩,但其斥候活动范围却扩大了,似乎在警惕什么。同时,南边“一阵风”流寇虽然按兵不动,但其内部似乎也不平静,有几个小头目带着人马脱离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赵轩感觉到,河间道的平静之下,正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他必须抓紧这宝贵的喘息时间,积累更多的力量。
“文正,”赵轩对张诚说道,“烈酒的名声已经打出去,接下来,我们可以尝试与一些有实力的行商秘密接触,用烈酒和山货,换取我们急需的粮食、盐铁,甚至是……情报。我们要建立自己的商业网络,哪怕很小,也很关键。”
“属下明白。”张诚点头,“正好,近日有一支从南边来的商队,似乎对咱们的烈酒很感兴趣,其首领颇为神秘,但出手阔绰,或可接触。”
“谨慎行事。”赵轩叮嘱道。
就在赵轩积极布局,内外兼修之际,一天深夜,王老五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盟主,我们在北边巡逻的弟兄,在靠近深山的一处废弃矿洞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不像是矿工留下的,倒像是……某种祭祀的痕迹,而且洞壁上有一些从没见过的符号。”
北边深山?废弃矿洞?祭祀痕迹?陌生符号?
赵轩的心猛地一跳。这让他隐隐联想到了之前被摧毁的赤眉军祭坛。难道,赤眉军的触角,或者类似的邪异势力,并未完全远离?
新的谜团和潜在的威胁,似乎又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