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心中冷笑,面上却笑得更加乖巧温顺。
“当然,能为爸爸分忧,为温家出力,我真的很开心。”
这副懂事的样子,让温季明更是满意得不得了,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
温凝见火候已到,带着点委屈看向温季明。
“那爸爸,今晚的事……您怪我吗?
我真的是为了姐姐,为了温家好。”
温季明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开口:
“当然理解,温婳那丫头,就是被她妈惯坏了!做事太冲动,太不顾大局,简直胡闹。”
温季明立刻撇清关系,“你放心!等她回来,我让她亲自给你道歉!必须道歉!”
在他眼里,温婳的价值此刻已被温凝碾压。
只要能维系住蒋胜男这条线,牺牲一个女儿的面子算什么?
赵茜茹一听要逼温婳给温凝道歉,立刻急了:“季明!婳婳她……”
“你闭嘴!” 温季明猛地沉下脸,厉声呵斥,甚至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赵茜茹。
“你看看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今天差点把温家的脸都丢尽了!
要不是凝凝力挽狂澜,我们温家就成了京城的笑柄!你还想替她说话?!”
赵茜茹被丈夫当着小辈和佣人的面如此不留情面地训斥。
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真的顶撞温季明。
她死死咬着嘴唇,最终只能狠狠地,不甘地呼出一口浊气。
一屁股重重地坐回沙发里,扭过头去,不再看任何人。
客厅的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温凝的目光再次投向一直站在角落,大气不敢出的刘妈。
“刘妈。”
刘妈被点名,一个激灵,连忙应道:“是!小姐您吩咐!”
温凝的视线,却越过刘妈。
直直地、带着一丝玩味的挑衅。
落在了脸色铁青,扭着头不看她的赵茜茹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给我一杯水。”
赵茜茹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霍然转头,带着愤怒和屈辱的目光射向温凝!
然而,当她看到温季明警告的眼神时,所有的怒火和抗拒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她死死攥着沙发的扶手,指甲几乎要陷进昂贵的皮革里。
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不甘的冷哼,再次别开了脸。
这一次,她没有再出声阻止。
刘妈如蒙大赦,立刻小跑着去倒水。
很快,一杯温度适宜的温水被恭敬地送到了温凝面前。
温凝从容地伸出手,白皙的手指稳稳地接过那杯水。
她微微仰头,将杯中清澈的水,一饮而尽。
那吞咽的动作,缓慢而清晰,仿佛饮下的不是水,而是今晚这场无声战役的胜利琼浆。
玻璃杯被轻轻放回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温凝站起身,对着温季明微微颔首。
“爸爸,赵姨,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她转身,裙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
在赵茜茹淬毒般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向楼梯。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规律而清脆的声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温家原有的权力格局之上,宣告着一个崭新篇章的开启。
而客厅里,只剩下神色各异的夫妻俩。
这一晚,温家别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着无声的硝烟。
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算计和愤懑沉入睡眠。
温凝难得地睡得安稳,像是卸下了长久以来的伪装枷锁,直到日上三竿。
临近十一点,温凝才在柔软的被褥间悠悠转醒。
她慵懒地抓过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凌晨四点江聂的两通未接来电。
她指尖划过,眼神毫无波澜,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杂音。
温凝不慌不忙地起身,换上舒适的家居服,离开房间。
客厅里,气氛与昨晚的剑拔弩张截然不同。
温婳昨晚不知几点回来的,但今天罕见地早早起床。
此刻正殷勤地陪着赵茜茹挑选高奢品牌销售刚刚送来的当季新款。
衣架上挂满了华服,茶几上摊着精美的画册。
“妈妈,您看这款喜欢吗?这可是巴黎秀场上的主推款,今年最流行的宫廷刺绣元素!”
温婳拿起一件藕荷色的长裙,声音甜得发腻。
赵茜茹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接过裙子在身上比划着:“嗯,颜色倒是不错。”
“哇!真好看!”
温婳夸张地赞叹,感觉那裙子穿在赵茜茹身上就能立刻艳压群芳去走秀。
“妈妈您皮肤这么白,穿这个颜色简直绝了!
这剪裁,这腰线,一般人可驾驭不了,也就您这气质能撑起来!”
她的话精准地点到了赵茜茹的虚荣心上。
赵茜茹果然被哄得开怀大笑,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了一起。
“你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兴致这么好,专门陪我选衣服?”
温婳立刻亲昵地勾住赵茜茹的手臂撒娇。
“当然啦!今天品牌上新,妈妈您当然要第一时间穿上最美的裙子啦!”
然而,温凝敏锐地捕捉到,温婳勾着赵茜茹手臂的姿势有些微的僵硬。
那份亲昵透着一股刻意的表演感。
母女间似乎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虚假的温情。
两人之间,怕是发生了什么。
温凝收回目光,径直走向餐厅。
“刘妈,”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打破了客厅的温馨。
“麻烦帮我把温着的银耳羹端出来,谢谢。”
赵茜茹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
她没回头,却故意拔高了声音,对着温婳,也对着空气阴阳怪气。
“婳婳,你瞧见没?有些人啊,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才来家里几天啊?
刚开始还装模作样勤快得很,现在使唤起我们家的佣人倒是越来越顺手,半点自觉都没有!”
赵茜茹虽然依旧不满,但有了温季明的提醒,她也只敢动动嘴皮子。
终究没敢像之前那样直接出声阻止刘妈。
温婳立刻心领神会,她轻蔑地瞥了餐厅方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