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傍晚的微风带着训练场特有的尘土气息,吹拂着四个身影。宇智波带土兴奋地挥舞着崭新的中忍马甲,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喜悦。
“看到了吗!我终于也成为中忍了!”
旗木卡卡西懒散地靠在树干上,面罩下的嘴角微微扬起:“比我晚了三年。”说着从忍具包里取出一个卷轴抛过去,“改良版的土遁·土流壁,加了点防御强化的技巧。省得你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挨打。”
波风水门温和地笑着,递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我特制的三叉戟苦无的缩小版,适合中忍级别的查克拉控制。”他轻轻揉了揉带土的头发,\"希望它能守护你执行更多任务。\"
这时,一直安静站在阴影处的宇智波熠缓步上前。夕阳的余晖在他的族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他手中的木盒散发着淡淡的檀香,纹理细腻得如同精心打磨过的玉石。
“恭喜。”
带土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深蓝色的护带,中央镶嵌着一枚不起眼的灰色晶石。护带的编织工艺看似普通,却隐隐流动着特殊的光泽。
\"这是用查克拉传导纤维编织的,能帮助你平复修炼时紊乱的气息。\"熠的声音温和,指尖轻轻拂过护带表面的纹路,\"上面的晶石...是在南贺川畔偶然所得,据说能带来好运。\"
带土欢天喜地地当场换上,完全没注意到熠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只有熠自己知道,那条护带里编织着他潜心研究的时空间标记。一旦带土遇到生命危险,这个标记就会自动激活,让他能瞬间出现在带土身边。
晚风渐起,吹动熠额前的碎发。他凝视着带土雀跃的背影,目光深邃。这份看似寻常的礼物,承载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守护。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忍界,或许唯有这样的准备,才能确保重要的人不会突然消失在生命的轨迹中。
训练结束,众人各自散去。熠正准备转身离开,衣袖却被人轻轻拉住。
“那个…熠…”带土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脸颊在夕阳余晖中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今天…今天是我成为中忍的日子…”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我想…我想和你单独一起庆祝,就我们两个…”他快速补充道,“地点在我奶奶那里,可以吗?”
他说完就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跳如擂鼓。他害怕被拒绝,却又忍不住期待。
熠看着眼前连耳根都泛红的少年,沉默了片刻。那双黑眸中掠过一丝波动,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好。”他轻轻点头。
带土猛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熟悉的小路上。这条通往带土和奶奶家的路,熠在过去两年里已经走过很多次。自从两年前卡卡西邀请他去旗木族地后,这个不服输的宇智波少年也紧接着发出了邀请。熠还记得第一次踏进这个简朴却温馨的小院时,带土手忙脚乱地翻出一套素色茶具,小心翼翼地为他沏茶。
“这是奶奶珍藏的茶叶…”当时的带土声音有些发紧,眼神飘忽不定。
熠接过茶杯时恍惚了一瞬——记忆中,泉奈也曾这样郑重地拿出珍藏的茶具,为他沏上一杯清茶。当他从回忆中抽离,抬头却看见带土面红耳赤地直勾勾盯着他手中的茶杯。
是茶水太烫了吗?熠当时不解地想。他自然不会知道,那套茶具是带土平日自用的,虽然仔细清洗过,但让熠用自己用过的杯子喝茶这个认知,足以让带土心绪翻涌。
两年过去,这样的单独相处已经成了习惯。但此刻,当熠再次端起那个熟悉的茶杯时,还是注意到带土的目光不自觉地飘来,耳尖染着淡淡的粉色。
“今天的茶…”熠轻轻晃动着杯中澄澈的液体,“很香。”
带土像是被看穿了心事,慌乱地移开视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是特意买的…”
烛光在室内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交织成模糊的轮廓。用过晚饭后,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星辰在夜空中点点闪烁。
“那个…熠,今天也留下来过夜吧?”带土收拾着碗筷,状似随意地提议,但微微发红的耳根泄露了他的紧张,“天都这么黑了…”
熠抬眼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又看了看带土那双写满期待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好。”
这两年里,这样的留宿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多到熠早已习惯了带土奶奶家那间和室榻榻米的气息,习惯了窗台上那盆总是被精心照料的小盆栽,也习惯了…身边这个少年睡熟后的小动作。
洗漱完毕,两人各自在并排铺好的被褥里躺下。带土规规矩矩地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一副乖巧安分的模样。熠侧目看了他一眼,便阖上双眼,呼吸渐渐平稳。
夜深人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黑暗中,熠感觉到身边的少年开始不安分地翻动。先是无意识地朝他这边蹭了蹭,接着,一条手臂试探般地搭上了他的腰。见他没有反应,带土的动作越发大胆,整个人如同寻找热源的小动物般贴了过来,最后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将他牢牢缠住。
在带土温热的身躯贴附上来的瞬间,熠便幽幽睁开了眼睛。
月光透过纸窗,朦胧地映出带土近在咫尺的睡颜。少年的呼吸均匀地拂过他的颈侧,带着毫无防备的依赖。
熠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这小子…这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两年前第一次留宿时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那晚,带土也是这般,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缠了上来。他当时忍耐了片刻,最终还是坚定而轻柔地将那四肢从自己身上剥离。可没过多久,带土又固执地缠了上来,甚至在睡梦中发出不满的咕哝,手臂收得更紧。那一夜,就在这反复的纠缠与剥离中度过,直到天明。
他还记得第二天清晨,带土醒来发现自己像藤蔓般缠绕着他时,那张瞬间涨得通红的脸,和慌乱跳开、语无伦次道歉的模样。
结果到了现在,不仅没改,反而有些…得寸进尺了。
熠能清晰地感受到带土搂在他腰间的力道,比两年前更紧了些,仿佛在睡梦中也要确认他的存在。那温热的脸颊无意识地在他肩头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呓语。
这一次,熠没有再推开他。
他静静地躺在夜色里,任由带土像拥抱抱枕一样抱着自己。少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暖意。这固执的睡姿,与他记忆中那个早已逝去的挚友宇智波烈,何其相似。那个总是笑得张扬的家伙,睡着后也是这样,毫无安全感地紧紧缠住身边的人。
想到烈,熠的眼神柔和了一瞬。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只是轻轻拉高了滑落的被角,小心地掖在带土的肩头。
“晚安,带土。”
他极轻地说了一句,重新闭上眼睛。呼吸与身边少年的呼吸渐渐交融,在宁静的夜色中,同步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