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的双眼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左眼“刹那永恒”率先发动——周身狂暴的时空乱流仿佛陷入粘稠的泥沼,速度肉眼可见地迟缓下来,为他争取到一丝宝贵的间隙。与此同时,右眼“界域裁断”的能力被催动到极致,他锁定系统给出的方位,将大量瞳力与查克拉疯狂灌注其中,对着虚无狠狠一撕!
“刺啦——!”
仿佛布帛被强行扯裂的刺耳声响在灵魂层面炸开。即使在时间延缓的领域内,强行在极不稳定的时空乱流中开辟通道,反噬依旧恐怖至极。无形的空间利刃穿透了脆弱的须佐能乎防御,在他身上切割出无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浸透了破碎的衣物。
但他成功了!
在意识因剧痛和消耗即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感受到了空间转换的失重感。
下一刻,一片看似平静的林间空地,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撕裂,一道遍体鳞伤的身影从中坠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熠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下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伤口。鲜血从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他艰难地抬起头,试图看清周围,但眼前的世界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血色薄雾,景象扭曲而模糊。
时间和空间……果然不是现在能轻易触碰的领域……
他在心中苦笑,双眼传来火烧般的灼痛和一阵阵空虚感,仅仅是这一次超负荷的运用,付出的代价就已经让他的视力受到了明显的影响。
紧接着,剧烈的疲惫感和身体各处传来的、如同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的剧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防线。他努力想要睁大眼睛,试图保持清醒。
不行……不能在这里倒下……
然而,意志终究难以抗衡身体与瞳力严重透支后带来的生理极限。视野边缘的黑暗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蔓延、侵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没的前一秒,他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在脑海中向系统发出询问:
“……系统……计划……成功概率……”
【根据现有变量与推演,计划成功概率不低于86%。】系统的回应冷静而迅速,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确定性,【宿主请放心,当计划启动条件满足时,我会严格按照预定方案将您唤醒。】
听到这个答复,熠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一直强撑着的意志也随之瓦解。一抹极淡、却带着释然与决意的笑容,在他染血的唇角悄然浮现,随即,他的头轻轻一歪,意识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处看似普通的林间空地上,地面突然如同水面般泛起涟漪。一只白绝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它那独特的白色脸庞左右转动,像是在搜寻什么。
当它的目光扫过某处灌木丛时,动作猛地顿住。
“找……找到了!”它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它迅速钻出地面,跑到那个昏迷不醒、遍体鳞伤的少年身边,仔细端详着那张即使染血也难掩清俊的面容,还有那头显眼的黑色短发。
“是他是他!真的是宇智波熠!”白绝兴奋得手舞足蹈,“哈哈哈!是我第一个找到的!斑大人一定会好好夸奖我的!”
它美滋滋地幻想着得到嘉奖的场景,但下一秒,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斑大人那双冰冷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扫视过来时,整个地下洞穴都仿佛要冻结的恐怖氛围。它猛地打了个寒颤。
“得赶紧送过去!”它自言自语,声音带着后怕,“再找不到人,斑大人的怒火……”它想象了一下所有白绝被斑大人用各种忍术细细切碎的画面,吓得整个身体都抖了抖,发出一声怪叫,“噫——!我才不要变成臊子!”
它不敢再耽搁,连忙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的熠,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随即,它的身体缓缓沉入地面,如同融入水中一般,朝着宇智波斑所在的地下洞穴,以最快的速度疾驰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那只白绝便抱着昏迷的熠,从地下悄然浮现在宇智波斑的洞穴之中。
“斑大人!我找到……”它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
斑的身影不知何时已从石座上站起,正静静地立在它面前。那双眼晴没有看它,而是死死地锁在它怀中那个遍体鳞伤、气息微弱的少年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白绝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极其压抑、却足以令它核心战栗的气息从斑身上弥漫开来。它看到斑的指尖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那双仿佛能洞穿生死的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剧烈地翻涌了一瞬,又被强行压下。
斑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快步上前,近乎是从白绝手中将熠“夺”了过去,动作看似粗暴,实则落在少年身上时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谨慎。他半跪在地,将熠平放在面前,手掌悬停在那具残破的身体上方,查克拉的光芒亮起。
然而,普通的医疗忍术对于如此沉重的伤势,尤其是深度透支和空间法则反噬造成的本源损伤,效果微乎其微,只能勉强吊住一丝生机。
斑的眉头紧锁,轮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旁边一具白绝分身立刻会意,递上了一个封存着活体组织的容器。斑从中提取出些许蕴含着强大生命力的细胞组织——正是柱间细胞。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剂量,将这部分细胞缓缓注入熠的体内。那磅礴的生命能量一进入,便开始霸道地修复起那些恐怖的伤口,与少年自身的查克拉和血脉产生着奇妙的融合与对抗。
斑静静地守在一旁,目光片刻不离地注视着熠苍白的面容,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而那个立下大功的白绝,此刻正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它看着斑大人那从未有过的专注与隐隐流露出的紧张,非常识趣地把讨要嘉奖的话死死咽回了肚子里。它甚至觉得,现在要是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破坏了这凝重的氛围,下场可能比被切成臊子还要可怕……它默默地、一点点地把自己沉入了地面,只留下半个脑袋偷偷观察,内心哀叹:嘉奖什么的……还是等这位小祖宗醒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