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咬着牙,看着眼前挥舞着触须的变异牵牛花。那花瓣边缘泛着紫黑,触须上的倒刺闪着寒光,正步步紧逼。她身后是几个吓傻了的邻居,其中还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哭声细碎得像风中的蛛网。
“别怕!”林小满握紧手里的树枝矛——那是老槐树特意给她留的主干,坚硬得能媲美精铁。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集中意念和周围的植物对话:“蔷薇!绊住它的根!”
街角那丛被遗忘的野蔷薇突然疯长,带刺的藤蔓“唰”地缠上牵牛花的根部。变异牵牛花吃痛,发出刺耳的嘶鸣,触须猛地抽向蔷薇丛。
“就是现在!”云娇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小满睁开眼,借着牵牛花被牵制的瞬间,冲上前去,树枝矛精准地刺向它花瓣中心的嫩黄花蕊——那是系统标注的弱点。
“噗嗤”一声,矛尖没入花蕊,变异牵牛花的触须瞬间软了下去,紫黑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成了!”林小满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邻居们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妇人抱着孩子给她鞠躬:“谢谢你啊,小满姑娘!”
林小满脸颊微红,刚想说“不客气”,就听手环里传来蔷薇的吐槽:【累死老娘了!这破花力气真大,下次记得给我多浇点肥!】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的恐惧散了大半。原来真的像云姐姐说的那样,只要敢迈出第一步,就没那么难。
云娇娇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做得很好。记住这种感觉,植物是你的伙伴,不是负担。”
“嗯!”林小满用力点头,喝水的动作都带着股劲儿。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满彻底放开了手脚。她指挥着院子里的植物在楼门口筑起防御墙:仙人掌的刺变得像钢针,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月季的枝条疯长,交织成带刺的网;吊兰的根须在地面下织成陷阱,只要有变异植物靠近就会被缠住。
有一次,一群变异蒲公英飘了过来,绒毛里裹着腐蚀性的粉末。林小满没慌,让院子里的爬山虎顺着墙爬上去,叶片层层叠叠,像撑开一把绿色的伞,把所有蒲公英都挡在了外面。
【爬山虎:咳咳……这绒毛呛死老子了,晚上得给我加餐!】
【林小满:没问题!给你最肥的蚯蚓!】
【爬山虎:……当我没说。】
手环的积分涨得飞快,林小满兑换了“植物加速生长液”和“变异抗性涂层”,防御工事越来越坚固,连附近的幸存者都知道,这片老式居民楼有个能指挥植物的姑娘,安全得很。
这天傍晚,她们正在加固防御,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滚滚的屏幕上弹出警报:【检测到高阶变异植物信号!是市中心广场的那棵老榕树,它醒了!】
林小满脸色一变。那棵老榕树她见过,枝繁叶茂,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要是变异了……
“它的根能蔓延半座城,要是失控,整个城市都会被它吞没。”云娇娇的声音很沉,“必须去阻止它。”
林小满攥紧了手环:“我跟你一起去!”
“好。”云娇娇没拒绝,“但你要答应我,听我指挥,不许冲动。”
出发前,林小满走到院子里,挨个拍了拍那些植物:“我要出去一趟,家里就拜托你们了。”
【仙人掌: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别给老子丢人!】
【月季:带上这个!】一根最粗壮的枝条断落,上面还开着朵带刺的红花。
【吊兰:小心点啊……】
林小满把月季枝条别在腰间,眼眶有点热。她转身跟上云娇娇,脚步比来时稳了太多。
路上到处都是倒伏的建筑和挣扎的变异植物,林小满指挥着沿途的绿植清理出一条路:“左边的杨树,麻烦让一下!”“前面的灌木丛,帮我们挡挡飞过来的石头!”
那些原本沉默的植物,在她的指令下纷纷行动,像是在为她开路。手环上的积分持续上涨,系统提示:【植物信任度达到峰值,解锁终极技能:草木之心(可与高阶植物进行深度沟通)】。
“这技能……”林小满眼睛一亮。
云娇娇点头:“也许能用得上。”
赶到市中心广场时,老榕树已经变成了庞然大物。它的树干比城墙还粗,枝条像巨蟒一样在空中挥舞,根须破土而出,绞碎了周围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腥气,那是被它吞噬的生灵的味道。
“它很痛苦。”林小满突然说,“我能感觉到……它不想这样。”
【草木之心】技能让她清晰地接收到老榕树的情绪——愤怒、恐惧、还有一种被力量吞噬的绝望。
“它不是故意的。”林小满看向云娇娇,“它的核心被变异病毒污染了,我们只要清除病毒,它就能恢复正常。”
云娇娇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我掩护你,你去找核心。”
战斗瞬间爆发。云娇娇身形如电,避开挥舞的枝条,用灵力斩断那些最具威胁的根须。林小满则借着周围低矮植物的掩护,一步步靠近老榕树的主干。
“让开!”她对缠绕过来的藤蔓喊道,“我是来帮它的!”
藤蔓似乎迟疑了一下,真的放缓了动作。
【老榕树:……是谁?】一个苍老而痛苦的声音直接出现在林小满脑海里。
“我是林小满,我能帮你!”林小满大喊,“你的核心在哪里?”
【……在最深处……病毒……好难受……】
林小满不再犹豫,顺着主干上的裂缝爬了上去。越靠近核心,空气越粘稠,病毒的腥气几乎让人窒息。她掏出系统兑换的“净化剂”,咬着牙往裂缝深处钻。
终于,她看到了——老榕树的核心是一块拳头大的琥珀色晶体,此刻正被黑色的病毒包裹着,不断跳动。
“就是现在!”林小满将净化剂猛地泼了上去。
黑色病毒发出刺耳的尖叫,开始消融。老榕树剧烈地颤抖起来,枝条疯狂挥舞,像是在抵抗最后的痛苦。
“坚持住!”林小满紧紧抱住树干,“很快就好了!”
【……谢谢你……小姑娘……】老榕树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当最后一丝黑色消失,琥珀色的晶体重新亮起温润的光。老榕树的枝条慢慢垂落,根须缩回地下,巨大的树干不再狰狞,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广场上一片寂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林小满瘫坐在树干上,浑身是泥,却笑得灿烂。手环弹出提示:【高阶植物危机解除,系统任务完成!奖励:植物末世生存手册(全版)】。
云娇娇走过来,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手帕:“很棒,小满。”
林小满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云姐姐,我做到了。”
“嗯,你做到了。”
回去的路上,老榕树悄悄给她们开了一路的绿灯——所有挡路的植物都自动让开,连路灯都被它的枝条轻轻点亮。
回到居民楼时,院子里的植物们都在等她。仙人掌的刺上挂着颗野果,月季开得比往常更艳,吊兰的叶子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林小满走过去,挨个摸了摸它们,轻声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