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总是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氛围，混合着离别的愁绪、重逢的喜悦以及对未知旅程的期待与不安。苏晚推着行李车，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感受着这种熟悉的嘈杂。
叶蓁特意请了假来送她，一路絮叨个不停：“晚晚，到了那边每天都要报平安啊！注意安全！钱不够跟我说！还有啊，万一遇到什么白马王子浪漫邂逅，记得发照片！”
苏晚笑着点头，心里却保持着高度警觉。她能感觉到，至少有不下三拨人在暗中注视着她。有陆沉渊的人，可能也有航空公司或交流周主办方安排的接待人员，甚至可能还有别的……她无法识别的目光。
办理登机手续、托运行李、过安检……一切顺利得近乎平淡。她拿着登机牌，走向国际出发的登机口。
在登机口附近的休息区，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陆沉渊。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款的西装，没有打领带，少了几分商场的锐利，多了些随和。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侧脸线条清晰冷峻。周围似乎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场，让旁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怎么会在这里？巧合？还是……
苏晚脚步顿了一下，调整好表情，走了过去：“陆总？”
陆沉渊闻声抬起头，看到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苏小姐？这么巧。你这是……”
“我去瑞士参加一个交流活动。”苏晚晃了晃手中的登机牌，心里快速盘算着。
“瑞士？确实很巧。”陆沉渊合上平板，“我正好也要去苏黎世处理一点公务，也是这趟航班。看来我们可以同路一段了。”
同路？苏晚的心猛地一沉。这绝不是巧合！他是要亲自“护送”她前往瑞士，近距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脸上立刻露出惊喜又有些拘谨的表情：“真的吗？那太巧了。有陆总同行，我好像都没那么紧张了。”心里却警铃大作，之前的计划可能需要大幅调整。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陆沉渊笑了笑，示意她坐下，“航班似乎有点延误，不介意的话，一起等等？”
“当然不介意。”苏晚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两人随意闲聊着，多是关于旅行和瑞士的风土人情。陆沉渊学识渊博，谈吐引人入胜，很快让苏晚“放松”下来，甚至偶尔会被逗笑。气氛看起来融洽和谐。
但苏晚能感觉到，他那看似随意的目光，从未真正离开过她。他在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倾听她语气里的每一丝波动。
登机时间到了。由于都是头等舱，两人自然一同登机。陆沉渊极其自然地帮她放了随身行李，举止绅士无比。
飞机起飞，冲入云霄。窗外是蔚蓝的天空和无垠的云海。
空乘送来餐食和饮料。陆沉渊体贴地帮她调整了小桌板，递过热毛巾。
“谢谢。”苏晚低声道谢，心里却愈发不安。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更像是一种紧密的、令人窒息的监控。
用餐过后，机舱内灯光调暗，大部分乘客开始休息。
陆沉渊似乎也有些疲惫，戴上眼罩，靠在椅背上小憩。
苏晚却毫无睡意。她看着窗外翻滚的云海，感觉自己正飞向一个巨大的、未知的漩涡。身边这个看似睡着的男人，就是漩涡的中心。
她必须想办法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动。
她轻轻起身，借口去洗手间。
穿过安静的机舱走廊，她能感觉到至少有两道目光似有若无地跟随着她——来自陆沉渊的保镖，他们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
走进洗手间，反锁上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她快速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明显的监控设备。然后，她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微型通讯器，极其快速地将一条预设好的加密信息发送出去。
信息内容很简单：“鹰已同行。计划b。抵瑞后按第二方案接应。”
发送完毕，她立刻销毁了发送记录，将通讯器重新藏好。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她冲了水，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打开门，神色如常地走回座位。
陆沉渊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似乎睡得很沉。
苏晚轻轻坐下，系好安全带，也闭上眼睛假寐。
她不知道他是否察觉了她的短暂行动。这场在万米高空的较量，无声无息，却惊心动魄。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目的地越来越近。
苏黎世，瑞士。
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