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哽咽了一下:“我们按预案等了很久,一直没有信号传回。等我带大部队强攻进去接应时……看到的是……有几个兄弟已经被……被剥光了,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像牲口一样被挂在钩子上,旁边还架着大锅,水都快烧开了……”
“我们进去后异能也被屏蔽了,好在我们有热武,拼死抢回了7个还有气的,那8个兄弟……已经救不回来了……救回来的人醒来后就告诉我们,那鬼地方,从上到下,从老到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吃过人!没一个无辜!”
“我开始进攻的时候就给老大去了信息,他从另一个清剿点赶过来,凭借雷系异能的远程攻击,在屏蔽领域外,直接把那个异能屏蔽者的四肢劈成了焦炭!现在人已经捆结实了,控制了。”
“还有,宁姐,”聂羽补充道,“后面大部队彻底清理那个据点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几百人的小据点!”
“那帮杂碎为了避高温,全特么藏在地下!足足三千多人!而且根据审讯和无人机进一步侦察,在城东工业园这种有组织的食人据点,至少还有三处!”
唐攸宁听完,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但她强行压下了立刻掏镰刀杀过去的冲动,现在发泄怒火于事无补。
“走!跟我去医疗室看看!”她猛地站起身就往外冲。
前往医疗室的路上,唐攸宁步履如风,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聂羽,事发据点的具体坐标!”
“东七区,原鑫旺食品加工厂!”
唐攸宁立刻掏出通讯器,接通墨影:“黑子!立刻调取所有无人机对东七区鑫旺食品厂的录像!重点筛查有无记录下他们的食人行为!所有能当作证据的片段,全部给我抠出来!”
“二十分钟内,把所有证据导出到U盘,然后到医疗室找我!”
医疗室里,气氛压抑。
闫安正忙得脚不沾地,病床上躺着那7名劫后余生的守卫,他们的头部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异能失效后近身肉搏留下的重击伤,有几个还昏睡着,醒着的则眼神空洞,眼角还挂着泪痕。
“宁姐!”闫安看到唐攸宁,立刻上前,“检查过了,主要是头部遭受重击造成的脑震荡和外伤,多处软组织挫伤,骨折。伤已经处理了,也喂了身体强化剂和止痛剂,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需要时间恢复。”
唐攸宁眉头紧锁:“库存的?效果还是差了点!”
她意念一动,直接掏出几箱升级以后的灵泉水,“用这个!身体强化剂升级版!给他们每人灌一瓶下去!剩下的,以后给重伤者用。”
伤员们看到唐攸宁,挣扎着想坐起来,脸上满是惭愧和悲愤:“基地长……对不起……这次任务……我们失败了……还折了兄弟……”
唐攸宁看着面前流血流汗就是不曾掉过泪的大男孩,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她把他们要过来的,她没保护好他们,是她这个基地长的失职。
唐攸宁手一挥,带着不容置疑:“都给我躺好!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敌人太阴险!是我们情报工作不到位!忽略了这种罕见异能的存在!你们是我盛唐的勇士,是功臣!活着回来就是胜利!”
“你们好好养伤!这个仇,我亲自去报!我保证,会让那帮吃人的杂种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伤员们听到基地长这番话,尤其平时凶凶的基地长没有半分怪罪,还给了他们承诺,原本灰暗的眼神里重新燃起斗志,强忍着伤痛,纷纷嘶哑着回应:
“是!基地长!”
聂羽和闫安看着唐攸宁,心中触动。
唐攸宁平时看着混不吝,不着调,爱财如命,想一出是一出,嘴也像淬了毒,但对自己人的维护和关怀,从未缺席,也最是护短。
这时,墨影赶到,递上U盘和一叠照片。
唐攸宁接过照片只扫了一眼,瞳孔骤缩,她迅速将照片收起,深吸一口气,对闫安道:“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快速让他们恢复到最佳状态!”
她转向聂羽:“聂羽,牺牲的兄弟,好好安葬。有家人的,做好抚慰工作。没家人的……清明,记得提醒我。”
唐攸宁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她不想再去看那些支离破碎的遗体。
怪队员们吗?他们满腔热血去救人有什么错?
怪自己吗?自己提供装备、提升异能,哪点没做到?
要怪,就怪这该死的末世,把人心最脏最臭的那面全给沤出来了!
给那些本就烂了心肝的畜生提供了作恶的环境。
收回思绪,她继续道:“还有,好好侦查其余食人据点的情况。”
“另外,把这次的事情,原原本本,做成案例,通告全基地!下发到每一个中队、每一个分部!都给我把这个血淋淋的教训记住!”
“异能千奇百怪,防不胜防,今天来个屏蔽异能,明天再来个吸星大法!如果没有异能呢?丧尸不杀了?今天起都给我把警惕性拉到最满!体能、射击各种训练都给我加大强度。”
“我盛唐走到今天,不是靠莽,是靠步步为营,走一步看三步!谁再敢掉以轻心,我就把他扔丧尸笼子里体验生活!”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永远记住!你们的第一任务是给我活着回来!救人?可以!但前提是在完成任务之后顺带而为!”
她越说越气:“聂羽,我不想再看到这种无谓的牺牲!听懂了吗?!”
聂羽重重一点头:“是!宁姐!”
说完,她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医疗室,脸色阴沉,墨影紧随其后。
刚走出医疗大楼,就看到祁爷爷匆匆赶来。
老爷子显然已经听到了风声,来看那几个受了伤的守卫。
他看着唐攸宁紧绷的小脸,叹了口气,走上前,粗糙的大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囡囡,别有负担,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去吧,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爷爷都支持你。”
“那群东西,已经不配叫人了。有些人的恶啊,跟年纪大小没关系,是骨子里就烂透了。”
唐攸宁鼻子一酸,重重“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