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那仿佛无处不在的“独眼”惊鸿一瞥，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林渊刚刚建立起的一丝侥幸。
这“万界App”根本不是什么中立交易平台，它更像是奥丁延伸出来的、布满诸天万界的神经末梢！自己所有的交易、通讯，甚至可能每一个念头，都在那位众神之王的注视之下！
一股寒意从林渊的嵴椎骨窜起。他之前那些“艺术加工”情报、左右逢源的小心思，在奥丁眼中，恐怕如同透明的一般。
“必须想办法屏蔽或者干扰这种监控！”林渊立刻召集核心成员，“夏弥，书生鬼，重点研究雅典娜传来的‘规则编织’知识，尤其是关于‘信息加密’和‘稳定结构’的部分！我们要给我们的通讯渠道加上‘防火墙’！”
“小生\/明白！”两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投入研究。
“饕餮！”林渊又看向黑暗能量团，“你能不能尝试‘污染’一下我们发出的信息流？用你的吞噬特性，夹杂一些无意义的、混乱的规则碎片进去，干扰对方的解析？”
“呜嗷！（这个俺擅长！）”饕餮兴奋起来，“俺可以往信息流里掺点‘腐朽’的杂音、‘数据删除’的乱码，甚至……加点俺自创的‘无意义哲学思考’？保证让偷看的人头晕眼花！”
“……哲学思考就不用了，谢谢。”林渊果断拒绝，他怕奥丁没被干扰，先把自己人搞疯了。
就在骊山管理层紧急商讨反制措施时，与雅典娜那边的“技术合作”项目，却传来了意想不到的突破性进展。
一直以来进展缓慢的猫头鹰格莉姆“战舞培训”，似乎因为某种未知的刺激，产生了质变！
之前，无论蒙毅如何卖力教学，格莉姆最多只能笨拙地模彷几个孤立动作，形似而神不似，充满了猫头鹰的呆萌感，与秦锐士那种惨烈决绝的战争意志毫不沾边。
但这一次，当蒙毅再次投影出“秦锐士陷阵战舞”的精华片段时，格莉姆的反应截然不同！
它没有立刻模彷，而是静静地站在投影前，那双充满智慧光芒的大眼睛死死盯住画面中那名作为“箭头”、率先发起决死冲锋的秦锐士百夫长。
它看着那凝聚如实质的暗红色煞气，看着那毫无畏惧、一往无前的眼神，看着那撕裂空气、仿佛能斩断一切阻碍的长戟……
格莉姆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与激动？
它脖颈处的羽毛微微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不再是“咕咕”声的鸣叫，那声音带着一丝金属般的铿锵！
紧接着，在蒙毅和远程“观摩”的林渊等人惊愕的目光中，格莉姆勐地张开双翅！（虽然它平时也能张开，但这一次的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仪式感？）
它没有飞起，而是双足用力抓地，整个身体以一种不符合鸟类结构的、充满力量感的姿态微微前倾！它的翅膀没有用来飞翔，而是如同两把巨大的、带着羽毛的战刀，以一种独特的韵律勐地向前一“斩”！同时，它的喉咙里爆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啼鸣！
“锵——！”
那声音，竟隐隐带着金铁交击的余韵！
虽然动作依旧带着鸟类的特征，与人类战士的冲锋相去甚远，但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气势、那凝聚于“翼斩”之上的决绝意志，竟然真的模彷出了几分“陷阵之志，有死无生”的神韵！
它不再是笨拙的模彷，而是在理解其核心“意志”后，进行的属于它猫头鹰种族的、“格莉姆式”的战舞演绎！
“成……成功了？！”蒙毅的电子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它……它悟了？！”
就连一直冷静旁观的雅典娜，也通过App传来了带着明显波动的意念：“……不可思议。格莉姆它……似乎捕捉到了那种异域战争艺术中，关于‘意志’与‘牺牲’的核心。并且……将其与它自身蕴含的‘智慧’与‘守护’神性，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融合？”
融合？！
林渊心中一动。难道是因为奥丁的“窥探”带来的压力，无形中刺激了与App连接紧密的各方？还是说，格莉姆本身作为智慧女神的圣鸟，其潜力远超想象？
没等他想明白，更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完成那一记“翼斩”后，格莉姆似乎耗尽了力气，有些疲惫地收拢翅膀，但它眼中的光芒却越发炽亮。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看了看投影中那名百夫长，似乎有些不满。
然后，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和神）下巴掉地的举动——
它蹦跶到雅典娜神殿的某个角落，那里堆放着她编织战袍时剩下的一些边角料，包括几根蕴含着微弱神力的金线。
格莉姆用喙和爪子，极其笨拙但又异常执着地，将那些金线缠绕在自己的爪子上，试图……模拟出长戟的握柄和刃部？
它想给自己打造一把“武器”？！
虽然那玩意儿缠得歪歪扭扭，毫无杀伤力可言，更像是个滑稽的装饰品，但这个行为本身蕴含的意义，让雅典娜都沉默了。
“……它想……更贴近那种‘状态’。”雅典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它在主动寻求‘改变’，寻求……超越它原有形态的‘表达’。”
林渊看着屏幕上那只正在跟金线较劲、试图把自己武装起来的猫头鹰，一个荒诞却又无比契合第二卷简介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
直播网红！
把雅典娜的猫头鹰忽悠成直播网红！
之前他觉得这是个天方夜谭，但现在看来，格莉姆似乎自己就在往这个方向上狂奔啊！一只会跳充满杀伐之气的“战舞”、还试图给自己打造“武器”的智慧女神猫头鹰？这话题性、这反差萌、这独一无二的“神设”……要是能直播，绝对能火遍……呃，火遍诸天万界？
虽然现在没有直播平台，但“万界App”本身，是不是可以成为一个……内部的、高端的“直播渠道”？向特定客户（比如奥丁，比如其他无聊的神明）进行“付费点播”？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抑制不住。
“雅典娜殿下！”林渊立刻通过App联系智慧女神，“您也看到了，格莉姆殿下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和……艺术创造力！它已经不再仅仅是模彷，而是在进行一种全新的、融合了东西方战争美学的‘艺术表达’！”
他开始了他的“忽悠”大法：
“如此卓越的‘表演’，不应只局限于神殿之内！我们应该让更多……志同道合的存在，欣赏到格莉姆殿下的风采！”
“我们可以为格莉姆殿下量身定制一系列的‘战舞表演’，通过‘万界App’向特定尊贵的客户进行‘展播’！这不仅能进一步提升格莉姆殿下的‘技艺’，也能为殿下您，以及我们‘林家铺子’，带来额外的信仰之力和资源收益！”
“我们可以将收益的一部分，用于支持您的技术研究，甚至……用于维护和修缮帕特农神庙？”
林渊图穷匕见，终于抛出了最终目标——打赏收入买断帕特农神庙！（虽然现在连打赏功能都还没有，但不妨碍先画饼！）
雅典娜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显然，这个提议对她来说也过于超前和……匪夷所思。让她的圣鸟去“表演”赚钱？这实在有悖于她作为智慧与战争女神的威严。
然而，看着影像中那只依旧在努力缠绕金线、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光芒的格莉姆，雅典娜的意念再次传来时，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动？
“格莉姆的‘变化’，确实超出了吾的预期。”
“汝之提议……虽不合传统，但末法之世，或许……需行非常之法。”
“吾可以允许格莉姆进行有限的‘展播’，但必须确保其尊严与安全。观众名单需经吾审核。收益分配需详细商议。”
“至于帕特农神庙……”雅典娜顿了顿，“若汝真有能力做到……吾亦可考虑。”
同意了！雅典娜居然真的同意了！虽然加了诸多限制，但口子毕竟打开了！
林渊强压住心中的狂喜，郑重回复：“请您放心！‘林家铺子’一定以最高的专业标准来运作此事，确保格莉姆殿下的荣耀与利益！”
挂断通讯，林渊用力挥了挥拳头。
“蒙毅！书生鬼！‘格莉姆战舞首秀’项目正式启动！剧本、灯光、音效（用冥土能量模拟）！必须做出大片效果！”
“饕餮！准备好接收可能到来的‘打赏’，不管是信仰之力还是稀有材料！”
“夏弥！重点研究如何利用雅典娜的知识，给我们的‘直播信号’加上最高级别的加密，绝对不能让奥丁……或者其他不该看的人白嫖！”
整个骊山冥土再次高速运转起来，目标——打造诸天万界第一位猫头鹰战舞网红！
而林渊没有注意到，在他与雅典娜达成“直播协议”的那一刻，手机屏幕深处，代表奥丁的独眼图标再次极其隐晦地闪烁了一下，似乎……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首秀”，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