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指示牌往猛兽园走，到了门口才知道，这里的门票要10块钱一张，陈默又买了两张。进园后，隔着安全玻璃就看到了里面的老虎和狮子，周围零星站着几个游客。陈默盯着一只趴在笼子里的猛虎，试着朝它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喊：“兄弟，看这儿！对，说的就是你！”
老虎慢悠悠瞥了他一眼，陈默却突然听见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是谁？为什么能听懂我说话？”他心里一喜，赶紧在回应：“我啊，可能是天赋异禀吧！老虎大哥，想跟你求个帮——我正在开直播，等会儿观众打赏的时候，你能不能配合做个动作？比如抬抬爪子、吼一声？我回头给你带好吃的！”
老虎听完，露出一双有些呆滞的眼睛，没挪窝，声音又传了过来：“好吃的？动物园里鸡鸭鱼肉顿顿有，我早吃腻了，没兴趣。”它瞥了陈默一眼，对着陈默低声吼着，尾尖烦躁地扫过地面，声音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除非你放我回去——我想回我出生的地方。”
老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缓缓抬起来，望向铁笼上方被铁网分割的天空，瞳孔微微放大，像是透过这四方牢笼，看到了遥远的过去。那里该是漫山的青草地，清晨的露水滴在叶片上，能映出朝阳的光；有奔流的小溪，自由自在奔跑在山间！
陈默看着老虎望向天空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漫上一层哀伤。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放得又轻又沉：“我没有办法帮你，真的非常抱歉。”
陈默站在原地没了动静。小胖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赶紧凑过来问：“默哥，咋样？老虎搭理你没？”陈默苦笑着摇头：“它倒是理我了，可它让我放它出去——这我哪儿办得到啊！”
陈默盯着直播间，刚进来的两个人没待几秒就发了弹幕：“这主播有病吧？哪儿没有动物园？看你逛有啥意思？”另一个网名叫“随便逛逛”的更是起哄：“要不主播进老虎园喂老虎？我们就爱看这个！”后面还跟着两条附和的弹幕：“对呀，进去跟老虎待一会儿，我就打赏！”
陈默无奈地叹口气，对着镜头解释：“朋友们，先不说老虎园是密封的，外面有安全网根本进不去；就算能进，老虎狮子是真猛兽，会不会伤人又是另一回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命比啥都重要啊！”
小胖凑过来看了眼弹幕，又翻了翻后台收入，垮着脸说：“默哥，咱播快一个小时了，分逼没挣。音浪直播全靠打赏，10个音浪才换一块钱，最贵的火箭要3000块人民币，咱现在连个小礼物都没有。”他顿了顿，又劝，“加上刚才的门票，咱都花了100来块了，要不还是回去跑外卖吧？”
“急啥？”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哪有网红一开播就火的？万事开头难，再逛逛。”说着，他带头往银背大猩猩馆走——这展馆也是单独收费，他又掏了10块钱买了两张票。
进馆后，一眼就看到三只银背大猩猩：雄性的那只坐在草坪中央，一身肌肉块垒分明，胳膊比陈默的腿还粗；旁边的母猩猩抱着小猩猩，正低头啃着游客投来的苹果，偶尔还会捡起掉在地上的饮料瓶摆弄两下。展馆外围着3米高的围墙，护栏边挤满了游客，有人举着手机拍照，有人对着大猩猩指指点点。
陈默找了个稍微靠前的位置，对着镜头提高声音：“直播间的三位朋友看过来！现在咱们看到的是银背大猩猩，传说中能撕虎豹的狠角色！你们看这只雄性银背，这肌肉线条，随便一拳下去，估计没哪个动物扛得住！”
话音刚落，那只雄性银背像是听懂了似的，突然站起身，抬起胳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肌肉在灯光下更显结实。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男人们喊着“牛逼”，女游客也举着手机不停按快门。
可就在这热闹劲儿里，意外突然发生了——护栏边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想把孩子举到护栏上看得更清楚，偏偏周围人挤人，有人往前推了一把，她手一滑，孩子“哇”的一声哭叫，直接从3米高的护栏上掉了下去，朝着下方的大猩猩活动区摔去！
孩子“咚”地掉在草坪上，紧接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就传了上来。护栏边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原本挤着拍照的游客猛地往后退，又有人想往前凑着看情况，你推我搡间，惊叫声、议论声混在一起。孩子的母亲瘫在护栏边，手抓着栏杆拼命摇晃，嗓子都喊哑了：“救救我的孩子！谁来救救他啊！”
有人扯着嗓子喊“快打110”，有人转身就往园区入口跑，边跑边喊“找饲养员！找保安！”；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子挤到护栏前排，朝着下面挥手：“让开！都往后退！别吓着猩猩！”可混乱中，总有人忍不住发出“呦呦呦”的怪声，甚至有人从包里掏出面包、糖果往下丢，想引开大猩猩的注意力，结果食物砸在地上，惊吓让旁边的母猩猩警惕地把小猩猩往怀里一搂，返回了栖居洞穴地。
此时小胖举着的手机屏幕里，直播间已经从五六个人涨到了十来个。弹幕刷得飞快：“我的天！孩子掉进去了！”“银背那力气，撕个两岁小孩跟玩似的！”“快找动物园的人啊！别愣着！”“野兽就是野兽，万一它急了……”每条弹幕都透着焦灼，还有人不停发“主播快想想办法”，直播间的人数还在往上涨。
陈默盯着下面的场景，突然转头对小胖说：“兄弟，咱火不火，就看这一把了。”话音刚落，他没等小胖反应，双手撑住护栏，脚尖在栏杆上一蹬，身体像只轻巧的猫似的侧翻过去。身体落地时他特意蜷起身子，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卸力，稳稳站在了离孩子不到两米的地方。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现场——护栏上的游客全炸了，有人尖叫：“他跳下去了！疯了吧！”“完了完了，这人也没救了！”而抱着孩子的银背大猩猩，原本正用手指戳着孩子的衣角，见突然闯进来个陌生人，瞬间把孩子护在胸口，猛地站起身，肥厚的嘴唇往后咧开，露出了泛黄的獠牙，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