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去,五人重新回到了空旷的大礼堂。
周围那些被淘汰的学员大部分已经离开,只剩下少数几支队伍还在原地等待。
当第三小队的五人出现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钱多多刚一站稳,就一把抓住了陶然的胳膊,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
“哥,我心口疼,我替你疼得慌!”
他指着陶然的口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两件宝贝机会啊!你就换回来一堆破烂!
我这把刚到手的‘追风匕’,光是刀鞘都比你那颗灰珠子亮堂!”
陶然笑了笑,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口袋,一脸神秘。
“你不懂,这叫内涵。好东西,不能只看外表。”
“我呸!你那块破晶石,垫桌脚都嫌不平整!”钱多多气得直跳脚。
韩风和李默看着陶然,眼神复杂。
理智告诉他们,陶然的选择愚不可及。
但潜意识里,他们又觉得,这个总能创造奇迹的男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行了,别嚎了。”
萧山的声音从主席台上传来。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目光扫过台下的五人。
“其他人,全部解散!一周之内,分配通知会下达到你们的个人终端。现在,滚蛋!”
剩下的学员如蒙大赦,匆匆离开了礼堂。
很快,偌大的礼堂里,只剩下了萧山和第三小队的五人。
“你们五个,上来。”
五人走上主席台。
萧山看着他们,表情严肃。
“SSS级评级,不仅仅是荣誉,更是责任。你们的未来,将不再由常规部队序列决定。”
他首先看向叶飞雪:“叶飞雪,根据最高指挥部的命令,你将直接进入‘天剑’预备序列,即刻前往京城总部报到。你的调令,一小时后生效。”
叶飞雪平静地点了点头,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归宿。
接着,萧山转向另外三人:“韩风,李默,钱多多。恭喜你们,你们获得了进入靖夜局王牌部队——‘镇魔司’的资格。你们有一周的假期,之后前往江南基地市报到。”
“镇魔司!”钱多多倒吸一口凉气,激动得脸都红了。
那可是靖夜局里最精锐的部队,专门处理最高危的异族和折叠空间事件,是所有武者心中的圣地!
他激动地捶了一下李默的胸口:“默哥!我们进镇魔司了!哈哈哈!”
李默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容。
韩风则是紧紧握住了拳头,眼中燃起战意。
最后,萧山的目光,落在了陶然身上。
“陶然。”萧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的安排……待定。”
“啊?”钱多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教官,这不公平!我哥他才是首功啊!凭什么……”
“闭嘴!”萧山一个眼神,就让钱多多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他看着陶然,缓缓说道:“指挥部的高层,对你的潜力和未来规划,产生了严重分歧。在他们吵出个结果之前,你将暂时留在潜龙营基地,身份是……特聘助教。”
这个安排,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助教?
这听起来像是个闲职,但谁都明白,这是变相的监视和保护。
将这头无法定义的“怪物”,暂时圈禁在潜龙营基地。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
萧山挥了挥手。
“你们可以回宿舍收拾东西了。钱多多,管好你的嘴,今天在这里听到的一切,都是机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
返回宿舍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钱多多为陶然感到愤愤不平,一路都在小声咒骂着那些“有眼无珠”的高层。
就在快到宿舍楼下时,一直走在最前面的叶飞雪,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
钱多多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叶飞雪清冷的目光落在陶然身上。
“为什么?”
一个简单的问题,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问什么。
她在问,为什么放弃神兵,放弃功法,去选择那两件谁也看不上的“垃圾”。
陶然迎着她的目光,没有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地糊弄过去。
他知道,用谎言和玩笑,骗不过眼前这个为剑而生的女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到那块晶石的温热和那颗珠子的清凉。
“有些东西,不是为了让自己变强。”他轻声说。
钱多多、韩风和李默都愣住了。
陶然抬起头,重新看向叶飞雪。
“是为了让别人,能有机会变强。”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一些。
“或者……能有机会,活下去。”
叶飞雪的身体微微颤动。
她那双映照着剑光的眸子里,罕见的出现了名为“困惑”与“动容”的情绪。
她听不懂陶然话里的具体含义,但她听懂了那份超越自身的沉重责任。
力量,不是为了自己。
这个理念,与她被灌输的“人族之剑,斩尽黑暗”的宿命,在某个层面上,产生了共鸣。
许久,她微微偏过头,避开了陶然的视线,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极轻的音节。
“嗯。”
她转过身,迈开脚步,独自走向了宿舍楼。
“嗯?嗯是什么意思?”钱多多挠着头,满脸茫然,“你们俩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陶然笑着摇了摇头。
他看着叶飞雪消失在楼道口的背影,心中轻叹。
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
……
一个小时后,一架小型的垂直起降战机接走了叶飞雪。
钱多多、韩风和李默也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第二天一早就离开海岛,去享受他们来之不易的假期。
陶然坐在宿舍里面的床沿上。
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取出了那两件被钱多多称为“破烂”的宝物。
拳头大小的曜日晶,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莹白色的微光,捧在手心,宛如握着一轮小小的太阳。
另一只手上,那颗灰扑扑的定魂珠,触感清凉,仿佛能抚平内心所有的焦躁与不安。
他握着曜日晶,夏幽薇的身影在脑海中回荡。
“我们的校花在做什么呢!”他放下曜日晶,从包里翻出了那只丑丑的木鸟。
接着,他拿起那颗定魂珠。
那一瞬间,他又回到了冰冷的维生舱前,看到了那个神魂衰竭,在无尽黑暗中沉沦的女孩。
那个本该净化世间污秽,却被污秽所吞噬的女孩。
“再等等我。”陶然握紧了珠子。
“很快,我就会把你,从那片黑暗里拉回来。”
成为特聘助教看似是一种限制,但在陶然眼里,却是最好的机会。
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来消化这次潜龙营的收获,并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如何,将这两份“希望”,送到她们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