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者号降落在蓝星的研究基地时,恰逢一场春雨。林飞抱着那盆结满跨文明果实的“平衡之树”走出舱门,雨滴落在叶片上,竟折射出淡淡的虹光——那是影行者种子特有的反应。
“快看!”基地的研究员们围了上来,指着树干上新冒的嫩芽惊叹,“这芽上有星环的纹路!”
艾莉凑近一看,只见嫩芽的茎秆上确实缠绕着细密的银色螺旋纹,与鎏的星环鳞片如出一辙。更神奇的是,雨珠落在芽尖,竟化作了微型的星云,在空气中微微浮动。
加尔扛着从漫游者那里换来的星尘检测仪,刚放下设备就被一阵香气吸引。基地的培育室里,之前种下的绿星藤蔓竟开花了,花瓣一半是绿星特有的莹绿色,一半是蓝星玫瑰的绯红,香气里混着记忆之海的星尘味。
“这花居然在吸收雨水里的杂质!”培育员递过来检测报告,“刚才的酸雨经过花瓣过滤,ph值直接回到了正常范围!”
艾莉翻开日志本,对着新抽芽的平衡之树素描。笔尖划过纸面时,芽尖的星云突然投射出一段影像——是风语者在沉寂星域拍摄的:黑洞吐出的能量化作了七彩的星云,里面漂浮着泽尔人的水晶碎片和绿星的种子,像一场宇宙级的播种。
“鎏说得没错,”林飞给平衡之树浇水时,发现土壤里渗出了一丝微光,那是泽尔遗迹的能量波动,“文明的故事从来不是孤立的,就像这树,少了任何一个文明的‘养分’,都长不成现在这样。”
突然,基地的警报器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有一股异常的能量流正从大气层外靠近,轨迹直指平衡之树。
“是漫游者的信号!”加尔调出通讯频道,风语者的声音带着急促的气流音传来,“小心!‘熵之影’跟来了!它在吞噬宇宙中所有失衡的能量!”
艾莉心头一紧。熵之影是宇宙中的“清理者”,专门吞噬那些失去平衡的能量体——无论是过度开采的资源点,还是失控的文明冲突,一旦打破宇宙的平衡,就会成为它的目标。
“它是冲着平衡之树来的!”艾莉看着检测仪上疯狂跳动的数字,树里融合了太多文明的能量,一旦失衡,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平衡之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新抽的嫩芽上,星环纹路与绿星脉络交织成一张网,将树身包裹其中。土壤里的泽尔能量、叶片上的星尘、花瓣过滤的雨水,竟在树周围形成了一个微型的能量循环圈。
“它在自我平衡!”林飞惊呼。
窗外,一团扭曲的黑影已经笼罩了半个天空,所过之处,金属设备开始锈蚀,植物迅速枯萎。但当它靠近基地时,平衡之树外围的能量圈突然亮起,星环的银辉、绿星的莹光、蓝星的红光交织成一道屏障,将黑影挡在了外面。
“这是……所有文明的能量在协同防御!”艾莉看着日志本上自动浮现的纹路——那是泽尔水晶的阵法、星环的铸造图、绿星的藤蔓结,还有蓝星的电路分布图,“我们之前的每一次记录、每一次学习,都成了现在的防线!”
黑影撞击着屏障,发出刺耳的尖啸。平衡之树的叶片开始泛黄,显然快支撑不住了。加尔突然想起什么,冲回飞船拿出影行者给的种子:“试试这个!”
他将种子埋进平衡之树的土壤里,种子瞬间生根发芽,长出的枝条上结满了小小的“星核”——那是影行者从时间流沙里收集的平衡能量。星核破裂,释放出的能量流入屏障,黑影的冲击顿时弱了下去。
“还不够!”艾莉突然想起什么,掏出贝壳晶体贴在树干上。晶体里储存的所有文明数据——泽尔的警示、绿星的歌谣、星环的密码、漫游者的故事,顺着树干流入能量圈。
屏障猛地扩张,将半个城市都护了起来。黑影在屏障外盘旋了许久,似乎不甘,又似乎在“评估”。最终,它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啸,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宇宙深处。
雨停了,平衡之树的嫩芽上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花,花瓣一半是星环的银,一半是蓝星的蓝,花心嵌着一颗绿星的露珠。
风语者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笑意:“看吧,只要你们继续保持平衡,熵之影永远也找不到机会!我们已经把你们的防御方式编成新歌了,全宇宙都在听呢!”
艾莉看着开花的小树,在日志本上写下:“平衡不是静止的天平,是流动的河——每个文明都是其中的水滴,既滋养别人,也被别人守护。”
林飞给树浇了最后一次水,水滴顺着花瓣滑落,在地面上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里面倒映着蓝天、白云,还有远处正在安装的“宇宙之声”新天线——那是用来和记忆之海、和所有文明继续“聊天”的。
加尔则在旁边调试着新的监测仪,屏幕上,平衡之树的能量波动正与蓝星的地磁场、甚至遥远的星环和绿星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下一次去记忆之海,”他头也不抬地说,“咱们得带点蓝星的雨水当伴手礼。”
艾莉笑了,指尖划过日志本上那朵新花:“不止呢,还得告诉他们,蓝星的‘酒’,又发酵出了新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