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谢玉讲完这段离奇的故事,程彦脸上的表情瞬间夸张起来。
他高高竖起大拇指,带着几分假意的惊叹,嚷嚷道:
“哇,不愧是状元郎呀!这编故事的本事,简直绝了!
长安呐,我觉着谢状元比你更会瞎掰呢!”
程彦并未亲身经历过那些奇事,显然对我们讲的这些怪诞离奇之说,是一个字儿都不信的。
毕竟就连我们自己,对这些事的真假也皆是半信半疑。
谢玉赶忙开口解释:“在羁縻州的三日实在是神奇。
我心里也清楚,应该是假的,一开始还以为跟长安一样,只是庄周梦蝶而已。
可谁能想到,等我从大车上下来之后,竟然在自己腰间发现了这个,你们瞅瞅。”
说着,他像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抽出一株燕雀草,递到大家面前展示。
“这燕雀草可是南诏那边独有的玩意儿,在咱京师这地界,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冒出这个东西来?”
众人一听,纷纷好奇地伸手接过燕雀草,仔细查看,发现确实如谢玉所言。
程彦一把夺过那株绿植,翻来覆去瞧了个遍,可还是满脸不信,质疑道:
“说不定是你从自己家里带来的呢?”
谢玉满脸无奈,赶忙解释:“我家可没这稀罕玩意儿,就算真有,我吃饱了撑的,带它出门作甚?”
杨义宁也拿过燕雀草,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嘴里还念叨:
“这可真是奇了!我活了这么大,从未见过这种植物。
难不成状元郎真的中了什么缩地之法,一下子穿越到羁縻州去了?”
说完,他又把燕雀草递给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刘健,接着问他:
“长安和状元郎昨儿夜里都碰上了怪异离奇之事。
哎,对了,‘木头哥哥’,你昨夜又发生了啥事儿啊?
快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呗。”
刘健一直低着头,眉头紧锁,嘴里小声嘟囔着:
“怪哉怪哉……”
他似乎在绞尽脑汁地琢磨着什么。
听到杨义宁的提问,才慢慢悠悠地开口:
“我这事儿要是说出来,别说你们不信,我自己到现在都觉得像在做梦,根本不敢相信呢。”
“到底啥事儿啊?”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刘健抬手往门口一指,说:“来来来,你们往门口看啊,一会儿李由就会赶着大车回来。
他会拿着马鞭,对长安说:‘二爷,大车损坏严重,已经拉到后院去修理了。我先去吃饭了。’
长安会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下去。”
嘿,还真神了!
刘健话音刚落,就瞧见李由扛着马鞭走进来,高声冲我喊道:
“二爷!二爷!大车坏得不成样子,已经拉到后院让人修去了。那啥,我先去吃饭啊。”
我当场就惊掉了下巴,刘健难不成会未卜先知还是怎地?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赶忙挥挥手,让李由下去了。
杨义宁也惊讶万分,嚷嚷道:“‘木头哥哥’,你咋知道李由这时候回来啊?”
刘健不紧不慢地接着说:“我不光知道李由这会儿回来,我还知道,再等半刻钟,何侍卫就会带着大夫回来。
那大夫会被丫鬟带去房间,给朱小姐看病。
何侍卫忙了一整夜,到现在水米未进,大伙会招呼他来席间坐下吃点东西。
他会放下佩刀,淡淡地说:‘属下不累。’”
听到刘健这么说,众人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渐渐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刘健这人向来实诚,肯定不会瞎编乱造。
可他这预知未来的描述,实在是太诡异了,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竖,浑身直冒冷汗。
果然,半刻钟之后,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何冰顺利地把大夫接来了,一进门就喊小满,让她赶紧带着大夫去给朱琦瞧病。
何冰目送大夫和小满上楼之后,一扭头,好家伙,程彦、谢玉、杨义宁、陆颂文,还有我,十几只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全都直勾勾地汇聚在他身上。
何冰被这么多人盯着,一下子懵了,不知所措地问道:
“各位……各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刘健瞧着大伙儿那诧异万分的表情,赶忙招呼何冰:
“啊,何侍卫,别管他们。你忙了一整夜,肯定累坏了,赶紧坐下吃点东西吧。”
何冰压根儿不明白大伙为啥这么盯着他,只好依言放下佩刀,淡淡地回刘健说:
“多谢刘大人,属下不累。”
这下子,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连串神奇的事儿吓得不轻。
我心急如焚,忙问刘健:
“刘兄,你……你这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到底咋回事啊?”
刘健一脸认真地说:“我就知道大家肯定不信。
实不相瞒,刚才在这儿发生的所有事儿,我都已经经历过一遍了。”
众人一听,全都惊呆了。
程彦满脸疑惑,追问道:“你已经经历过一遍?啥意思啊?快快说清楚。”
刘健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跟我们讲述他的奇妙经历……
昨夜突然下起大雨后,大家都各自上了大车躲雨。
我、朱琦,还有谢玉的马车,不知为何,突然受了惊,四下乱跑,一下子就走散了。
何冰赶忙帮着其他人上了马车,安顿好之后,跟大伙说雨势太大,让大家都老老实实呆在车里,千万别乱动。
还说回头让小满和李由把干粮拿来分给大家,等雨停了,再上路去驿馆。
说完,他就翻身上马,冒着大雨,出去找我和朱琦了。
等雨势小了点儿,小满和李由就给大伙分发烙饼。
刘健顿了顿,接着说:“吃完烙饼,我看雨还未停,就歪在车里睡着了。
可等我一觉醒来,发现大车已经停在了驿馆门口。
我还埋怨自己,咋睡得这么沉,马车直走了一整夜,我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后来,文颂喊我下车,我们就都住进了驿馆。”
程彦忍不住插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啊,这有啥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