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风裹挟着细雪粒,如砂纸般狠狠刮过清平村初中的砖瓦墙。物理实验室的窗户结满冰花,宛如一幅幅天然的抽象画,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在摆放着简陋实验器材的木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随着寒风的吹拂,光斑在桌面上跳跃闪烁,仿佛在演绎一场无声的舞蹈。李晓聪哈着白气,双手反复搓着冻得发红的手背,又将棉袄袖口紧了紧,可寒气依旧顺着袖口缝隙往里钻,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目光落在讲台上的物理老师吴明身上。
吴明穿着洗得发白、布料都已磨得薄透的中山装,领口处打着整齐的补丁,针脚细密,看得出是精心修补过的。他手中握着一根自制的教鞭,教鞭的木质表面被摩挲得光滑发亮,顶端还系着一截褪色的红布条。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略显空旷、带着些许寒意的实验室里回荡:“同学们,今天咱们讲电磁感应现象。”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马蹄形磁铁和线圈,这两件器材是学校仅有的 “宝贝”,被擦得锃亮,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李晓聪坐直身子,眼神中满是专注与期待。自从穿越到清平村,他对知识的渴望愈发强烈,每一堂课都像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然而,当吴明老师开始讲解实验原理时,他握着铅笔的手却渐渐停了下来,铅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痕迹。
“大家看,我们可以通过建立数学模型来分析磁场变化对电流的影响……” 吴明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熟练地画出函数图像,粉笔与黑板摩擦发出 “吱吱” 的声响,粉笔灰簌簌落在他肩头,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霜。“利用大数据模拟,能更精准地预测实验结果……” 他的话音刚落,教室里便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同学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困惑。
李晓聪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警铃大作,仿佛有无数个红色的警示灯在脑海中疯狂闪烁。建立数学模型、大数据模拟,这些词汇在现在的课堂上根本不可能出现!他清楚地记得,前世在贵族学校上学时,才接触到这样的现代教学理念。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的同学,赵小芸一脸茫然地转着铅笔,铅笔在她指间飞快地旋转,眼神中满是迷茫;周强则趴在桌上打哈欠,口水差点流到课本上,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异样。
“老师!” 李晓聪猛地举手,动作太过急促,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划破了教室里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吴明老师的动作僵住了,握着粉笔的手微微颤抖,在黑板上划出一道歪扭的痕迹,宛如一条扭曲的蛇。“您说的这个和以前学的不太一样啊,现在没听说过大数据模拟……” 李晓聪的声音带着疑惑与震惊,每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实验室的空气中,震得人耳膜生疼。
吴明老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一张白纸,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冷空气中凝成小水珠,顺着他脸上的皱纹缓缓滑落。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教鞭在手中晃荡,敲在讲台边缘发出 “哒哒” 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他慌乱心跳的节奏。教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的风声呼啸,仿佛在嘲笑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与危机。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发出 “吱呀” 的细微声响。“校工” 老陈端着装满煤球的铁皮桶,佝偻着背缓缓走进来,他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李晓聪,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他故意脚下一滑,铁皮桶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煤球滚得到处都是,发出的巨响掩盖了另一道细微的声响 —— 那是麻醉枪发射麻醉镖时几乎不可闻的 “咻” 声。
李晓聪只觉脖颈一麻,熟悉的眩晕感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涌来。他想要站起来,想要追问真相,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每挪动一分都无比艰难。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吴明老师慌乱的表情、同学们惊恐的眼神,还有老陈藏在袖中的 “煤铲”—— 那分明是改装过的麻醉枪,都在他视野里不断旋转,如同一个疯狂的漩涡,将他吞噬其中。
“晓聪!” 赵小芸的惊呼声从远处传来,却像是隔着厚厚的云层,声音模糊而遥远。李晓聪重重地栽倒在课桌上,额头撞在冰冷的铁架台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声响仿佛也被拉长,在他渐渐模糊的意识里回荡。黑暗彻底笼罩他意识前,他看到吴明老师快步走下讲台,镜片后的眼神中既有愧疚,又有一丝如释重负,那复杂的眼神让李晓聪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甘。
当李晓聪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竹榻上,竹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陈德海校医戴着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不定,正往他额头换敷冷毛巾,毛巾的凉意让李晓聪微微清醒了些。“醒了?” 陈德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平静,“你在实验室突然晕倒,怕是冻着了。”
李晓聪想要坐起来,却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脑袋里不停地扎,脑海中残留着一些模糊的片段,像破碎的镜子,怎么也拼凑不完整。“我…… 我记得物理课上……” 他喃喃自语,话未说完就被陈德海打断。
“先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陈德海把一碗姜汤递到他嘴边,姜汤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吴老师已经把课讲完了,等你好了,让他给你补补课。” 说着,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瞥向门口,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等李晓聪回到教室时,物理课早已结束。黑板上的函数图像和 “大数据模拟” 的字迹已被擦去,取而代之的是工整的板书:“电磁感应现象:闭合电路的一部分导体在磁场中做切割磁感线运动时,导体中就会产生电流。” 字迹清晰规范,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吴明老师正在收拾教具,看到李晓聪进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僵硬得如同戴着一张面具:“晓聪同学,感觉好些了吗?之前讲的内容要是没听懂,老师再给你讲讲。”
李晓聪盯着吴明老师,眼神中充满了探寻,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却只看到一位和蔼的乡村教师,那熟悉的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的疑惑。“不用了老师,可能是我理解有误。” 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失落,坐回自己的座位。赵小芸担忧地看了他一眼,递来一个烤红薯,红薯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你都不知道,你晕倒的时候可吓人了!大家都以为你中邪了呢!”
与此同时,在村外一处隐蔽的地下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地下室的墙壁上挂着泛黄的 1982 年挂历,墙角堆放着老式收音机和搪瓷缸,与桌上摆放的最新型号的加密对讲机和微型监控屏幕形成鲜明的对比。张明远将手中的保温杯重重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出来,在《1982 年教育大纲》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仿佛是一个醒目的警示印记。“吴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对着视频通话怒吼,脸上青筋暴起,脖子上的血管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三番五次差点坏了大事!董事长要是知道,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屏幕里的吴明摘下眼镜,擦拭着镜片上的水雾,他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懊悔:“张导,我教了半辈子书,习惯了现代教学方法,一时没忍住…… 那些教学理念就像刻在骨子里一样,张口就来……”
“没忍住?” 张明远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计划书狠狠砸在墙上,纸张如雪花般散开,“李思成董事长花了几十亿打造这个清平村,要是因为你的‘没忍住’功亏一篑,你担得起责任吗?从现在起,你给我把 1982 年的教案背得滚瓜烂熟,再犯一次,直接走人!还有,把你那些现代教学的‘好习惯’都给我彻底忘掉!”
别墅监控室内,巨大的落地窗映着阴沉的天空,室内的灯光将李思成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将雪茄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用力过猛,烟灰缸差点被砸碎,火星四溅,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烫出几个小黑点。屏幕上,李晓聪正咬着红薯,眼神中仍带着疑惑地望着黑板,那眼神让李思成的心脏猛地一缩。林宛如双手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定要这样吗?每次看到晓聪被麻醉,我的心都要碎了…… 他只是个孩子,这样下去,他的身体和心理怎么受得了……”
李思成的眼神冷得像冰,镜片后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雪茄的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模糊了他的表情:“不这样做,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通知张明远,给所有老师配备微型电击提醒器,一旦说出不该说的话,立刻电击警示。再给晓聪房间的安神香里加双倍剂量,不能让他再有任何怀疑。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功亏一篑!”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夜幕降临,寒风更加肆虐,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哭泣。李晓聪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飞雪,雪花在黑暗中纷纷扬扬,如同一只只迷失的蝴蝶。头痛虽然消退,但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他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遗忘了,记忆中似乎有一些片段在不断闪回,却又总是在即将抓住时消失不见。他摸到枕头下的野莓,此刻它又发出微弱的荧光,一闪一闪,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秘密,那荧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勾着李晓聪的心,让他辗转难眠。而在清平村的暗处,老陈正在仔细擦拭那把改装过的麻醉枪,每一个零件都被他擦得锃亮,他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不安,时不时看向窗外,仿佛随时会有危险降临;吴明则在煤油灯下反复背诵着 1982 年的教案,煤油灯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大忽小,仿佛他此刻摇摆不定的内心,窗外的风雪越刮越猛,掩盖住了所有的秘密,却掩盖不了即将爆发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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