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猛的“刺狼”百人队带着伤亡和沉重的情报,历经艰辛返回了长城防线。他们的报告和图绘,被立刻送往镇北城张辽处。
报告证实了之前的许多猜测,但也带来了新的、更具体的压力:维尔兰个体战力极强,组织度不低,且拥有明确的指挥信号(号角)。更重要的是,袭击行动本身,如同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
张辽预感到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立刻下令:“所有出塞的‘刺狼’小队,即刻召回!长城全线,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烽燧守军加倍,日夜了望!”
“所有骑兵集结待命,随时准备支援遇袭地段!”
“令后方加快弩箭、火油、擂石滚木等守城物资输送!”
然而,报复来的比预想中更快、更猛烈。
数日之后,一场典型的维尔兰式报复,降临在了长城西段一处相对孤立的烽燧——第七烽。
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袭击,而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复仇行动,其速度和力量都超出了汉军的预期。
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寒风呼啸。第七烽只有一队(50人)士卒驻守。哨兵尽力睁大眼睛,却难以看透深沉的夜色。
他们紧张地注视着四周,心中充满了不安。夜色中,似乎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
但他们没有听到大队人马的行进声,也没有看到火把。只有一种极轻微的、仿佛雪层摩擦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诡异,让人心生恐惧。
突然,“呃啊!”一声短促的惨叫从烽燧下方传来,那是暗哨的位置!哨兵们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有敌人潜入。
紧接着,数个巨大的、包裹着白色毛皮的身影,如同雪地中暴起的幽灵,利用飞爪和惊人的臂力,悄无声息地攀上了近三丈高的烽燧外墙!
“敌袭!!”烽燧顶部的哨兵终于发现,惊骇欲绝地敲响了警钟!但太晚了。那些维尔兰战士已然翻入垛口,手中沉重的战斧和铁剑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劈倒了最近的几名汉军士卒。
他们沉默而高效,配合默契,专门针对烽燧内的军官和弩手进行斩杀。烽燧内的空间狭窄,汉军的长兵器难以施展,而维尔兰人的近身肉搏能力得到了完美发挥。
战斗短暂而残酷。尽管汉军士卒拼死抵抗,但个体战力、突然性以及环境的劣势,让他们迅速落入下风。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后,第七烽的抵抗彻底停止。烽火甚至来不及点燃。
汉军士卒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烽燧内,鲜血染红了地面。战斗结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连烽火都未能点燃,向外界发出求救的信号。
第二天清晨,邻近烽燧的守军发现第七烽异常寂静,派人探查时,看到了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烽燧内所有汉军士卒尽数战死,且死状极惨,首级被割去,尸体被堆叠成诡异的图案。烽燧的墙壁上,用鲜血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图案。
消息传开,长城沿线守军一片哗然,士气受到了严重打击。恐惧开始蔓延——这些北虏不仅能打,更能像鬼魅一样摸上城墙!他们似乎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汉军的安全。
这仅仅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类似的报复性袭击接连发生。
一支汉军的运输队在长城以内百里处遭遇伏击,护卫的百名骑兵被超过三百名维尔兰战士围攻,全军覆没,物资被抢掠一空
。对方显然已经摸清了汉军的补给路线,对汉军的行动了如指掌。
几个靠近长城的、已被帝国“驯服”的小部落营地一夜之间被血洗,老弱妇孺无一幸免,仿佛在警告任何与汉人合作者。这些部落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安全,却没想到维尔兰人的报复如此无情。
甚至有一支小规模的“刺狼”侦察队在撤退途中,被一支规模更大的、似乎早有准备的维尔兰狩猎队(实为战团)截杀,仅有数人侥幸逃回。
这支侦察队原本是去搜集情报的,却没想到自己反而成为了猎物。
维尔兰人的战术狡猾而凶狠: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进行长途渗透和精准伏击。
他们专挑薄弱环节下手;他们行动迅捷,一击之后远遁千里,绝不纠缠;他们用极端的残忍来恐吓对手。
每一次袭击都让汉军感到震惊和恐慌,士气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些报复性袭击不仅造成了人员伤亡和物资损失,更在汉军中播下了恐惧的种子。
长城沿线的守军开始感到不安,他们不知道下一次袭击会在何时何地发生,这种不确定性让每个人都感到紧张和焦虑。
长城的防御体系似乎一夜之间变得脆弱不堪,而维尔兰人的威胁却变得越来越真实和迫近。
张辽面临着空前的压力。长城防线漫长,他不可能处处设防。
敌人的报复不再是无组织的反抗,而是有预谋、有指挥的军事行动。对方的首领(或许被称为“雅尔”或类似称号)显然是一位极其难缠的对手。
“大将军,如此下去不是办法!”马超咬牙切齿,第七烽的惨状让他怒火中烧,“让末将带铁骑出塞,找到他们的老巢,决一死战!”
庞德相对冷静:“敌军势大,且匿于广袤北地,寻其主力决战,谈何容易?恐反中其诱敌深入之计。”
诸葛亮的声音通过最新的电报线(王韧利用现有技术搞的简陋有线电报试验品)从神都传来建议:“文远,敌欲激我怒,迫我出战于野。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彼袭我烽燧,我亦可遣更精锐之死士,夜袭其小型聚落。彼伏我粮队,我亦可设伏反杀其狩猎队。战术层面,需更狡诈,更凶狠。”
张辽采纳了诸葛亮的建议。他不再派出大队人马,而是从军中遴选最顶尖的斥候和勇士,组成“夜虎营”,由经验丰富的庞德统领,专门执行夜间渗透、反伏击、以及针对维尔兰人落单队伍的猎杀任务。
同时,他再次向神都紧急求援,尤其是请求调拨更多的弩炮和猛火油柜这类守城利器,以及擅长制作和破解陷阱、机关的工匠。
长城沿线,进入了一种残酷的、低强度的、但却时刻充满死亡威胁的消耗战阶段。
帝国的北疆,不再是单向的开拓和压制,而是变成了与一个陌生而强悍文明的血腥摩擦地带。
巨狼之怒,已然展现。它用尖牙和利爪告诉南方的帝国,北地并非无主之土,想要在这里立足,必须付出难以想象的鲜血代价。
张辽和他的北疆军团,迎来了北伐以来最严峻、最复杂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