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三十年至三十二年,稳固下来的炎汉王国,开始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经济与地缘政治舞台。
东方的红海与南方的阿克苏姆内乱,同时提供了机遇与挑战。
徐庶提出的开辟红海商路的构想,得到了刘备的全力支持。若能打通此路,炎汉王国将不再仅仅依赖尼罗河与地中海,更能直接接入利润丰厚的印度洋—红海贸易网,与罗马(拜占庭)、波斯乃至商汉王国进行直接贸易,其战略价值无可估量。
然而,通往红海需要穿越广袤的东部沙漠(东部沙漠,阿拉伯沙漠的一部分)。这片不毛之地并非无人区,而是散布着以游牧和绿洲农业为生的贝都因部落,他们彪悍善战,控制着沙漠中的水井和商路。
刘备任命沉稳干练的陈到为“东路宣抚使”,负责此项任务。陈到并未率领大军,而是组织了一支精干的队伍,包括熟悉沙漠生存的向导、通晓阿拉伯语的通译、携带大量丝绸、瓷器、盐铁作为礼物的商队,以及一支五百人的白毦兵精锐作为护卫。
他们的任务不是征服,而是结交与开路。陈到的目标是:与控制关键绿洲和水源的贝都因主要部落建立友好关系,签订贸易和保护协议,用中原的货物换取他们的合作,确保未来汉人商队能够安全通过沙漠,并在红海沿岸建立至少一个贸易据点。
队伍在天启三十一年春出发,消失在东方的沙海之中。这是一次充满未知的旅程,成功与否,关乎王国未来的经济命脉。
就在陈到东进的同时,南方的阿克苏姆内战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一位名叫约拿塔(Yonatan)的王子,在争夺中处于劣势,领地不断被其兄长伊扎纳(Ezana,借用历史名)侵蚀。穷途末路之下,约拿塔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向北方强大的汉人求援。
天启三十一年夏,约拿塔的秘密使者,在其心腹将领的保护下,穿越战线,抵达了南疆塞,请求觐见炎汉王。
“洛阳”王宫内,使者匍匐在地,言辞恳切甚至卑微:“伟大的炎汉王陛下!我主约拿塔王子,乃先王卡莱布之嫡子,王位的合法继承人!如今奸兄伊扎纳篡逆,迫害忠良,致使国家崩乱。”
“我主愿永世奉炎汉为宗主,称臣纳贡,只求陛下能施以援手,助我主拨乱反正!事成之后,阿克苏姆愿割让第三瀑布以北全部土地,并开放全国商路,与汉人永结盟好!”
使者献上了约拿塔的亲笔信(以希腊文或吉兹文书写,由译官翻译)和大量的黄金、象牙作为定金。
约拿塔的求援,在炎汉朝堂再次引发了激烈争论。
张飞闻讯,立刻上表:“大哥!此乃天赐良机!助那约拿塔小儿登基,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边境南推数百里,得沃土无数!更能得一傀儡王国为屏障,何乐而不为?给俺老张三万兵马,定帮那小子夺回王位!”
部分将领也摩拳擦掌,认为这是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利益的方式。
但徐庶再次力排众议:“大王,不可!此乃饮鸩止渴!”
他分析道:“其一,约拿塔弱势,其承诺能否兑现存疑,即便登基,亦可能反悔。”
“其二,我军若直接介入,便是与伊扎纳及其支持者彻底为敌,即便助约拿塔成功,我汉军亦将成为阿克苏姆民族主义者之公敌,仇恨深种,非长久之道。”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帝国西洋战略正值关键,我国兵力、资源若陷入南方战事,恐耽误陛下(王韧)西进大计!”
徐庶提出了替代方案:“可对约拿塔示好,给予有限的、非直接的支援,如暗中提供一些淘汰的军械、粮食,或允许其招募边境‘义从’,甚至可派少量‘顾问’指导。”
“让其与伊扎纳继续互相消耗。待其两败俱伤,或一方呈现绝对优势时,我再以调停者或最终裁决者的身份介入,可获最大利益,且代价最小。”
刘备再次面临艰难抉择。直接介入诱惑巨大,但风险同样惊人;徐庶的策略更为稳妥,但见效慢,且存在变数。
就在他权衡之际,来自神州帝国的旨意再次抵达。
皇帝王韧对甘宁在西洋的进展和发现“加纳黄金国”大为赞赏,要求炎汉王国务必保障“新洛阳”与帝国本土的海路畅通,并尽可能提供支援。
旨意中虽未明确反对介入阿克苏姆事务,但强调“西洋之事,乃当前重中之重,各封国需协同尽力,勿使旁骛”。
帝国的态度,让刘备的天平发生了倾斜。他最终采纳了徐庶的提议。他接见了约拿塔的使者,接受了礼物,表示“同情”约拿塔的遭遇,愿意提供“人道主义”援助和一些“非军事”物资,并开放边境市场,允许约拿塔用黄金购买粮食和普通铁器。但明确拒绝直接出兵。
使者虽有些失望,但能得到北方强邻的有限支持,已是雪中送炭,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炎汉王国再次以精妙的平衡术,应对着南方的乱局。一边是向东寻找新的出海口,一边是对南邻内乱采取“离岸平衡”策略。王国的外交手段,愈发成熟老练。
而此时,--在西征舰队,甘宁决定亲自前往“加纳”王国,进行一场决定性的外交会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