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八年孟夏,融雪从高加索群峰奔泻而下,将库拉河染成浊黄色。商汉军团在捷列克河大捷后休整月余,终于等到进军最佳时机。
四月十八,刘渊前锋抵达达尔班德隘口。这座波斯人称为\"铁门关\"的雄关夹在两座雪峰之间,城墙沿着山脊蜿蜒而上,守军投石机居高临下控制着唯一通道。
\"强攻伤亡太大。\"郝昭抹去额角热汗,指着关墙西侧断崖,\"昨夜观测星象时,发现崖壁有鹰巢——说明并非不可攀登。\"
在那个寂静的夜晚,当夜幕降临,子时的钟声刚刚敲响,田远将军亲自带领着一支由三百名精锐战士组成的突击队,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敌军的关隘。
这些战士是从山民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身手敏捷,意志坚定,每个人都背着特制的钩爪,这些钩爪经过特殊设计,能够在攀爬岩壁时提供稳固的抓握力。
他们的靴子也经过了特别处理,羊皮包裹的靴底踏在冰冷的岩壁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仿佛幽灵一般。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关楼突然火光冲天,火势迅速蔓延,照亮了整个夜空。垂下的绳索在晨雾中闪烁着,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为后续的部队提供了攀爬的通道。
火光中,突击队的勇士们如同夜行的猛兽,迅速沿着绳索和钩爪攀爬而上,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熟练,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与此同时,杨春将军率领的陌刀队也开始了他们的行动。陌刀队是一支由精锐士兵组成的重装步兵队伍,他们手持长柄陌刀,这种武器在近战中具有极大的破坏力。
在火光的映照下,陌刀队如同一群从黑暗中走出的战神,他们挥舞着陌刀,发出震天的战鼓声,鼓声如同雷鸣,震撼着整个山谷,使得山崖上的落石滚滚而下,声势浩大。
正当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疲于应付之时,关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波斯语呼喊声:\"汉军从天而降!\"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尤为刺耳,守军士兵们惊恐万分,他们四处张望,试图找出这神秘的敌人。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因为这些从天而降的汉军正是那些悄无声息攀爬岩壁的勇士们。他们已经成功地绕过了守军的防线,出现在了敌人的后方,准备发动致命的一击。
五月初五这一天,周不疑在关城府库发现了一份重要的情报。
\"王爷请看。\"法正展开染血的丝绸地图,\"这是波斯镇守将军没来得及销毁的兵力部署图。\"他手指划过里海南岸,\"沙赫巴勒兹的主力藏在厄尔布尔士山区,正在重建不死军。\"
更令人忧心的消息来自西线。张龙审讯俘虏得知,拜占庭金匠正在第比利斯铸造特殊金币,上面同时刻着十字架与新月标志。”
查士丁尼想收买高加索诸族。\"老道目光凝重,\"亚美尼亚王已经接见三批君士坦丁堡使者。\"
黄权稍作思考,很快就找到了反制手段。
随军商队从特拉布宗带回的希腊火配方,经格物院改良后,制成可远程投掷的燃烧罐。
试验当日,烈焰在河面持续燃烧的景象,连久经沙场的刘渊都为之动容。
半月后,商汉王帐移至库拉河畔。周不疑正在观摩新式投石机试射,忽见北岸烟尘大作。数千骑兵打着格鲁吉亚王旗疾驰而来,为首老者银须飘飘,用流利汉语高喊:“可是天朝商汉王殿下?”
这位自称巴格拉特三世的老王献上珍贵礼物——整箱的拜占庭军事密件。“查士丁尼承诺将亚美尼亚教堂改为正教。”老者冷笑,\"可他不知道,我祖母是于阗公主。\"
当夜盟宴上,篝火映照着十几种民族的服饰。阿兰勇士与格鲁吉亚骑士比拼箭术,亚美尼亚教士和随军道士探讨星象,焉耆商人向当地贵族展示丝绸。
周不疑注意到几个粟特翻译忙得满头大汗,特意赐下冰镇葡萄酒。
在持续了数月的激烈战斗之后,战局似乎陷入了僵持不下的状态。双方的军队在广阔的战场上反复争夺着每一寸土地,但谁也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然而,到了六月,这个看似平静的战局突然发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正当汉军的将领们在地图前仔细研究着西进的战略计划,准备对敌军发起新一轮的攻势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
沙赫巴勒兹,这位神秘的将领,竟然率领着他的部队,悄无声息地翻越了险峻的雪山,出现在了汉军的后方。
他的出现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汉军的心脏地带,对汉军的运输队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补给线的突然中断,使得前线的汉军士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更糟糕的是,原本已经归附汉军的阿尔班尼亚部族,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倒戈,他们的背叛如同在汉军的后背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阿尔班尼亚部族控制着通往重要港口的要道,他们的倒戈不仅切断了汉军的补给线,还使得汉军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战略出口。这个港口原本是汉军用来接收来自远方盟友的支援物资的重要通道,现在却变成了敌军的屏障。
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下,汉军的士气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将领们在紧急会议上讨论着对策,而士兵们则在战壕中窃窃私语,担忧着自己的命运。
就在这时,法正手里拿着一封密报,快步走进了指挥帐篷。他将密报重重地掷在案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这是罗马金币的作用。”他的话语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法正继续解释道:“每个叛变的部落首领都收到了查士丁尼的亲笔信,信中承诺了丰厚的赏赐和土地,这正是他们背叛我们的原因。”
将领们纷纷围拢过来,仔细查看那封密报。信件的内容被一一解读,查士丁尼的计谋逐渐清晰起来。他利用罗马帝国的财富,巧妙地分化了汉军的盟友,使得汉军在战略上陷入了被动。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汉军的将领们意识到,他们不仅要面对眼前的敌人,还要应对来自内部的背叛和金钱的诱惑。
在这样的危急时刻,汉军的将领们必须迅速作出反应,制定出新的战略计划,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知道,只有迅速稳定局势,才能避免更大的损失,重新夺回战场的主动权。”
周不疑也忧心忡忡,他连续三天登高观察战场的情形,他站在山巅之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远方的地形和敌军的动向。
他身披战袍,头戴铁盔,显得威武不凡。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深奥的战术。
第四日,他突然召来田远,这位他麾下最得力的将领之一,神情严肃地对他说:\"你带两千人,如此这般......\"
田远领命而去,他迅速集结了两千名精锐士卒,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身手敏捷,意志坚定。田远向他们详细讲解了周不疑的计划,每个人都听得聚精会神,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期待和紧张。
七月初七,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但也是波斯主力部队在河谷设伏的时刻。他们选择了一个狭窄的山谷,准备利用地形优势伏击任何进入的敌军。然而,他们并没有预料到田远的奇兵会出现在雪山之巅。
这些穿着白袍的士卒,仿佛与雪山融为一体,他们借助滑橇,俯冲而下,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他们的箭矢在阳光下化作一道道银芒,如同流星划过天际,准确无误地射向波斯伏兵。波斯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战场上,刘渊的铁骑如同黑色的风暴,冲破了晨雾,他们手持陌刀,如同一片刀林推进。
铁骑的马蹄声震天动地,气势如虹,让敌人闻风丧胆。刘渊的军队训练有素,他们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每一个动作都协调一致,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
两股力量的突然袭击,使得波斯军队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困境。周不疑的计划巧妙地利用了地形和敌人的心理,通过精确的时机和协同作战,彻底打乱了波斯军队的部署。
敌军统帅沙赫巴勒兹在亲兵掩护下仓皇西逃,他遗落的头盔里装着未寄出的求援信——收信人竟是西哥特国王。
在八月的秋风中,商汉的王旗如同烈焰般在第比利斯城头飘扬,宣告着新的统治力量的到来。
城内,人们在风中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同时也感受到了时代的变迁。
周不疑在库拉河畔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大傩仪典,三百面夔皮鼓齐声敲响,鼓声如雷贯耳,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鼓声中,各族首领带着复杂的心情,惶恐地注视着这一幕。
张龙手持松纹古剑,踏着禹步,仿佛在与天地沟通。突然,他剑指西方,声音洪亮地宣告:“金气旺盛,来岁兵戈犹未止!”他的预言充满了不祥的预兆,让在场的人们心中不禁一紧。
预言很快得到了应验。九月霜降之日,君士坦丁堡的特使带着查士坦尼的亲笔信,带着傲慢与不羁的态度,来到了汉军的营地。
这个来自希腊的使者,要求汉军退出所谓的“罗马传统疆域”,然而在双方的对答中,他却不小心透露出了西哥特王国内乱的消息。
这一消息让汉军的谋士法正不禁轻笑出声。他分析道:“看来沙赫巴勒兹已经逃往西班牙了。这倒是省了我们寻找敌人的工夫。”
法正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轻松,但同时也显露出对局势的敏锐洞察。他知道,敌人的内乱正是汉军可以利用的良机,或许这场战争的走向将会因此而改变。
天启十八年的初冬,第一场雪如约而至,纷纷扬扬地覆盖了温泉行宫的每一个角落。周不疑在温暖的室内,笔走龙蛇,挥毫泼墨,写下了他的奏章。
窗外,格鲁吉亚的工匠们正聚精会神地学习着水磨坊技术,他们围在巨大的水轮旁,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转动的细节,试图掌握这项能够极大提高生产效率的神奇技术。
与此同时,阿兰的骑兵们与汉军并肩作战,共同操练着楔形阵,这种阵法在战场上如同一把锋利的楔子,能够有效地突破敌人的防线。
更远处,新建的道观钟楼与教堂尖顶在雪中显得格外醒目,它们在洁白的雪景中相互辉映,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道观的钟声与教堂的钟声在宁静的雪空中回荡,似乎在诉说着不同文化间的和谐共存。
周不疑在奏章中写道:“臣不疑谨奏:高加索已定,请设安西都护府。来岁开春当效博望侯故事,继续西行,以拓展我朝的疆域,宣扬我朝的威德。”
他的笔触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国家未来的深思熟虑和雄心壮志。周不疑深知,设立安西都护府不仅能够巩固对高加索地区的统治,还能为未来的西进战略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渴望像古代的博望侯张骞一样,开辟新的丝绸之路,促进东西方的交流与贸易,让国家的繁荣昌盛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在周不疑的规划中,安西都护府将成为一个重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它将连接起东西方的商路,成为丝绸之路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他相信,通过这样的举措,不仅能够增强国家的综合国力,还能让更多的民族和国家了解并尊重汉朝的文化与制度。
周不疑的愿景远大,他期待着在来年的春天,能够亲自带领一支队伍,继续向西进发,开启一段新的历史篇章。
信使带着奏章东去时,几片雪花落在琉璃暖房里的番茄幼苗上。这些来自威尼斯的奇异植物,已在汉土长出第一簇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