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十年,盛夏。建安城的扩建工程终于全面竣工。新城周长十八里,设八门,城墙高四丈,采用红石筑基、夯土包砖的复合结构,既坚固又美观。
城内纵横十二条大街,划分出宫城、官署、市坊、民居、工坊等不同功能区。引安第斯雪水入城的沟渠纵横交错,确保全城用水。
竣工典礼这日,全城张灯结彩。曹植亲自主持祭天仪式,随后登上新建的永安门城楼,接受万民朝贺。
城楼下,不同族裔的百姓摩肩接踵。汉人穿着改良过的轻薄夏衫,土着仍保留着色彩鲜艳的棉布服饰,更多的则是穿着汉夷混合服饰的混血居民。各种语言的欢呼声交织成奇特的交响。
“不到三年啊。”曹植望着城下景象,对身旁的刘晔感叹,“去岁此时,此地还是一片荒滩。”
刘晔捻须微笑:“此乃王爷德政所致。臣统计过,去岁全国粮食增产五成,金矿产出翻倍,新生婴儿中混血者已占三成。假以时日,必成一番新气象。”
然而盛典之后,严峻的挑战接踵而至。
三日后,政务堂内气氛凝重。董昭正在汇报一件棘手案件:三个汉商在南方收购皮毛时,以次充好,欺诈土着,引发部落骚动。
“案值虽不大,影响极坏。”董昭道,“更麻烦的是,其中一人是夏侯将军的远亲。”
曹植面色一沉:“依法当如何处置?”
“按《唐汉新律》,欺诈交易,赃值超十金者,杖一百,罚没家产,流放千里。”
“那就依法办理。”曹植毫不犹豫,“传孤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将军亲戚?”
命令传出,全军震动。夏侯惇亲自到王府请罪,曹植扶起他:“元让治军严明,当知法度之重。此事与你无关。”
案件的处理产生了深远影响。土着部落看到汉法公正,逐渐消除了疑虑。而汉人官员也明白了在这片新土地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这件事促使曹植进一步思考治国之道。
六月十五,他召集所有七品以上官员,在新建的明政殿举行大朝会。
“今日不议具体政务。”曹植开宗明义,“只论一个话题:在唐洲这片土地上,我们究竟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钟繇首先发言:“臣以为当以夏变夷,行周礼,施仁政,使教化大行。”
法正却提出异议:“此地非中原,民情迥异。若全盘照搬古制,恐水土不服。当因俗而治,循序渐进。”
毛玠拿出他调研多时的成果:“臣走访三十六部落,发现土着虽无文字,却有一套完整的口传律法。其中关于水源分配、山林保护的规矩,颇值得借鉴。”
刘晔的见解更为深刻:“观玛雅、印加、奇穆诸文明,各有所长。臣以为,唐汉当海纳百川,既要坚守汉统,也要博采众长,最终形成独具特色的新文明。”
争论持续了整个上午。曹植认真听着每个人的发言,不时记录着。
午后,他做出总结:“孤有三条原则,望诸臣工谨记。”
众臣肃立聆听。
“其一,汉统为基。汉字、汉语、汉礼不可废,此乃立国之本。”
“其二,因地制宜。凡土着良俗善法,皆可采纳;凡中原不合此地者,皆可变通。”
“其三,天下为公。在这片土地上,无论汉夷,只要认同唐汉,便是我国子民。”
这三条原则,后来被镌刻在明政殿的铜柱上,成为唐汉王国的立国纲领。
朝会之后,一系列具体政策陆续出台:
教育方面,钟繇主持编撰的《唐洲通用字典》完成,收录汉字六千,附土着语言对照;
法律方面,颁布《新律疏议》,对《唐汉新律》进行详细解释,特别强调了对土着权益的保护;
经济方面,董昭建立“平准仓”,在丰收时收购粮食,荒年时平价出售,稳定物价;
农业方面,推广汉夷结合的耕作技术,中原的精耕细作与土着的梯田农业完美融合;
最引人注目的是,曹植下诏设立“鸿胪院”,专门研究各土着文明的文化、技术,由刘晔兼任院使。
政策的成效很快显现。到秋收时节,全国粮食产量再创新高,首次实现自给自足。
金矿、银矿、铜矿有序开采,国库充盈。各部落争相派遣子弟入学,建安大学的学生人数突破千人。
十月,发生了一件具有象征意义的大事:第一个完全在唐洲出生的汉人婴儿(父母都是首批移民)和第一个通过科举获得官职的土着青年,在同一天受到曹植接见。
“你叫什么名字?”曹植问那个皮肤微黑的年轻官员。
“回王爷,学生取汉姓为秦,名怀远。”青年用流利的汉语回答,“家父是奇穆长老,家母是汉人。”
曹植欣慰点头,赐他“文明郎”之号,派往南方协助徐晃处理民族事务。
当晚,曹植在日记中写道:“今日见秦怀远,忽有所悟。或许千百年后,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已不分汉夷,皆以唐汉为荣。”
然而,在王国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繁荣和发展的时期,北方传来了令人震惊的紧急消息:海军统领周循不幸身患重病,情况危急。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整个王国上下都为之震动。
与此同时,北方的玛雅地区也发生了剧烈的政治动荡。原本的统治者被推翻,新的统治者上台,他的态度强硬,毫不妥协,使得原本就复杂的北方局势变得更加紧张。
北海的边境线上,紧张气氛骤然升温,战争的阴云开始笼罩在两国之间。
在南方,徐晃将军也紧急送来了密报。他报告说,在遥远的奇穆王国内部,一场激烈的内乱正在上演。
主战派在政治斗争中占据了上风,他们主张对外扩张,与邻国发生冲突。这一派别的崛起导致了边境地区的摩擦日益增多,小规模的冲突不断发生,使得南方边境的局势变得异常紧张。
徐晃在密报中强调,如果局势得不到有效控制,可能会引发更大规模的战争,这将对整个王国的安全构成严重威胁。
曹植放下奏报,走到巨幅地图前。地图上,唐汉王国的疆域已经相当可观,但南北两端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
“传曹仁、夏侯惇。”他沉声下令,“是时候展示我们的武力了。”
治世需要文教,但和平往往需要刀剑来扞卫。唐汉王国即将迎来立国以来最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