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让身为署长的自己去向沈少秋服软吧?
“施署长,那是你的难题,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云晴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种哑巴亏,自然不可能答应施必达的要求。
“许副署长,这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蔡处长在油尖警署的整体布局。
难道需要我请蔡处长亲自给你打电话吗?”
眼见许云晴油盐不进,施必达心中那点仅存的愧疚彻底烟消云散,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你……”
“行,这件事我接了。”
当施必达搬出蔡元祺时,许云晴的脸色瞬间微变。
深吸一口气后,她终究还是无奈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作为鬼佬派的一员,若非该派系的支持,她断不可能在四十岁不到便晋升为高级警司。
因此,每当派系需要她效力时,即便心有不甘,她也难以拒绝。
“许副署长,油尖警署现在已经落入我们手中,日后有的是合作机会。”
施必达试图安抚许云晴几句。
然而此刻正憋着一肚子火的许云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径直抓起办公桌上沈少秋的警官证,起身大步离开了施必达的办公室。
目送许云晴离去的背影,施必达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与此同时,港岛区圣玛利亚医院内。
刚做完手术的阮梅正在沈少秋的照料下喝小米粥。
多亏沈少秋不惜血本,这台手术进行得极为顺利。
“秋哥,你请假这么久,警方那边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有婆婆照顾我,真的没问题。”
阮梅嘴上这么说,眼神中却满溢着甜蜜。
旁人若是不知情,恐怕还以为她喝的是蜂王浆而非小米粥呢。
“放心,要是警队有事,自然会打电话给我的。”
沈少秋一边说着,一边将汤勺轻轻递到阮梅嘴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医生说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呀,在这儿待着可真无聊,我想回家住。”
听到沈少秋的话,阮梅不再纠结他返工的事,望着窗外幽幽问道。
“刚做完手术总得观察几天,再忍忍吧。”
沈少秋伸手轻揉阮梅的头发,笑着回应。
“秋哥,我已经好几天没洗头了……”
阮梅略显害羞地说道。
“没关系,等会儿我去洗手就是了。”
“哎呀,秋哥,你真是的……”
就在此时,“铃铃铃~”沈少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您好,请问哪位?”
沈少秋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开口问道。
“沈sir,我是许云晴,你现在人在何处?”
电话那头传来许云晴的声音。
“许副署长,有何贵干?”
沈少秋朝阮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阮梅则故意用手捂住嘴巴偷笑,逗得沈少秋忍不住莞尔。
“沈sir,我和施署长商量良久,一致认为警署反黑组还是由你来掌管最为合适。
你的警官证在我这儿,随时可以来取。”
许云晴缓缓说道。
“许副署长,你们不是已经找了个乔sir当组长吗?人家可是苏格兰场培训三年的精英,我可比不了。”
沈少秋带着几分调侃意味说道。
“乔警官能力不错,但过于畏惧承担责任。
昨晚的行动正是因为他的推卸责任,致使今天的警方陷入负面舆论之中。
施署长已经迅速撤除了他的职务。
沈警官,我希望你能以整体利益为先。”许云晴听到沈少秋调侃她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烦躁,语重心长地说道。
“许副署长,我当然以大局为重,不过真是不巧,我未婚妻正在狮城接受手术,我现在人在狮城,回港岛需要订机票之类的,短时间实在赶不回去。”
沈少秋走到病房外的阳台处,笑着回应道。
随后,在许云晴还未开口前,沈少秋便接着说道:“不过施署长和许副署长如此信任于我,我也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实际上,油麻地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
我在合胜帮有内线,是张世豪的心腹。
他告诉我,这次民众抗议背后是张世豪在暗中操纵,他的意图就是想与我们警署谈条件。
如果我们警署能对昨晚合胜帮的行为不予追究,那么这些抗议的民众自然会散去。”
“哦?沈警官,既然你知道这件事,为何不早向警署汇报?”许云晴听完沈少秋的话,眼睛一亮,缓缓问道。
“许副署长,这条消息我也无法确定真假。
万一你们去找张世豪谈判,结果消息不实,那警署的颜面何存?只是因为您和施署长如此信任我,我才冒险将此消息告知。”
沈少秋带着微笑说道。
“好,沈警官,我会向施署长转达你的话。
如果能解决此事,警署定会给你记上一大功。”
许云晴思索片刻后,缓缓答道。
“哈哈,许副署长,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沈少秋哈哈大笑。
“先不说这些了,时间紧迫,我得立刻向施署长汇报。”
话音刚落,许云晴便直接挂断电话。
“嘟嘟嘟~”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沈少秋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望向油麻地方向,冷冷说道:“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另一边,许云晴快步走向施必达的办公室门口,连敲门都省略了,径直推开了门。
“许副署长,有什么急事吗?怎么这样着急?”
见许云晴如此‘失礼’,施必达脸上虽掠过一丝不满,但瞬间恢复平静,而火急火燎的许云晴丝毫没有察觉。
“施署长,刚刚我和沈少秋通了电话,他告诉我……”
许云晴详细地复述了自己与沈少秋的通话内容,然后继续建议道:“施署长,我建议立刻提审张世豪,验证这一信息的真实性。”
“许副署长,这事不用着急,先把沈少秋的警官证给我。”
听完许云晴的叙述后,施必达淡然说道。
“施署长,这是怎么回事?”
许云晴满是疑惑,但还是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沈少秋的警官证,并递给了施必达。
“许副署长,这警官证我会亲自交给沈少秋。
你现在的任务是确保今晚记者会的现场布置妥当。
这场记者会对警署意义重大,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施必达目光坚定地对许云晴说道。
“明白,长官!”
尽管不明白施必达为何如此安排,许云晴仍选择了服从命令,毕竟她也不想在沈少秋面前失了面子。
“时间紧迫,请去忙吧,许副署长。”
施必达轻轻挥手示意许云晴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施必达低声嘟囔:“真是个笨女人,沈少秋的话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她都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知真假?呵呵,显然只要沈少秋出面,这事便是真;反之则是假。”
随后,施必达拿起沈少秋的警官证,注视着证件上沈少秋的照片,苦笑不已:“好厉害的手腕啊,竟能让一位总警司向一名督察低头。
整个警队或许唯有你能做到。
可惜……”
施必达长长叹息了一声,没人知道他是在遗憾沈少秋未加入英方阵营,还是懊悔自己未能把握住彻底击垮沈少秋的机会。
港岛区,圣玛利亚医院。
“秋哥,你明明就在港岛,为什么说你在狮城?”
沈少秋挂断电话回到病房后,阮梅满脸不解地问道。
“哎呀,阿梅,你偷听我打电话呢。”
沈少秋笑着转移话题,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阮梅知晓。
“才没有,是你声音太大了,我光明正大地听而已嘛。”
阮梅俏脸微红为自己辩解。
“耳朵这么灵光,以后要是做坏事得躲着你点儿了。”
沈少秋轻抚阮梅柔软的耳垂,打趣道。
“你打算做什么坏事呀?”
被沈少秋一摸,阮梅耳根瞬间泛红,可听到沈少秋的话,又顾不上挣脱他的“魔爪”,连忙追问。
“你猜猜看。”
沈少秋带着笑意回应。
“哼,不理你了。”
阮梅扭过头娇嗔一声,假装生气,但很快又转回头,认真地对沈少秋说:“秋哥,我身子不好,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如果你想找别的女人陪伴,没关系的,不用瞒着我。
我不会难过,反而会很开心,这样即使我先走了,也还有人陪着你。”
“阿梅,别胡说八道。
我们要一起携手到老,生好多好多孩子呢。”
沈少秋将阮梅搂入怀中,温柔地说道。
多好的姑娘啊,难怪都说小犹太是完美的妻子,简直完美无瑕。
“嗯。”
阮梅轻轻将自己的脸庞藏入沈少秋的胸膛,嘴角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仿佛眼前已浮现出与沈少秋未来的诸多孩子围绕身边唤她母亲的画面。
“叮铃铃——”
此刻,一串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病房中的温馨氛围。
“谁啊?”
沈少秋掏出手机的同时,心中不禁暗暗咒骂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
“沈sir,是我,施必达。”
电话那头传来施必达的声音。
“施署长,有何差遣?”
沈少秋带着微笑询问道。
对于施必达打来的这个电话,沈少秋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清楚,或许许云晴是个糊涂人,但在鬼佬派中一定有聪慧之人能够领会他话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