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谁通话？”陆修明把毛巾扔一旁，一手捞起一个孩子（挂件）。
陆亦筝摇头失笑：“跟你媳妇，”
“她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不等我出来再挂？”陆修明把孩子放上秤，
“我们谈公事……”陆亦筝起身走过去看多重。
小雷倏地抱住她的小腿，抬头看她笑咯咯的。
刚睡醒，他的小脸红扑扑，脸上还有凉席的印子。
一双眼睛黑亮，咧嘴笑露出八颗牙：“抱抱……”
“16斤，15斤。”陆修明报了个数，旁边的阿姨拿本子记下来。
他把儿子放地上坐，让女儿坐在自己的腿上：
“欣欣真棒，比哥哥重一斤。”
被他扔地上的小荣抬头看他，眼眶瞬间红了，瘪嘴就要哭。
陆亦筝在旁边看，心疼得不行，抬手就往陆修明身上招呼：
“你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一斤而已，吃一顿就追回来了。”
她说着，拉侄子起来，让他抱着自己的另外一条小腿。
两个男孩抱着她的小腿站着，都转头看陆修明。
小雷把小手放入嘴里含着，吃的“津津有味”。
小荣眼巴巴看着爸爸，泪水还在眼底打转。
陆修明当看不到他们的目光，抱着女儿不逗着。
他女儿的皮肤白，手臂像小莲藕一般，一节一节的肉，软乎乎的，又有一股奶香味。
头发又黑又多，绑了两个小翘辫子，还夹着媳妇做的水果发夹。
“啧，啧，你这便宜样子，真不知道彩莲看上你什么？恨不得把女儿捧手心上，别宠坏了……”陆亦筝嘴上这么说，她自己没少宠。
平常买孩子的东西，只想着给侄女买，就没想给两个男孩买。
最多买块布，让阿姨帮忙做两套衣服，说男孩子没必要打扮。
陆修明瞥自己姐姐一眼：“你怎么总来我家蹭饭？穷得揭不开锅了？
周俊应该没被辞退，媳妇都养不起……”
陆亦筝嘴角抽搐了一下：“知道了，我交生活费，看把你能的，吃软饭还引以为傲？
你要是经常三个月见不到人，哪天媳妇跑了都不知道。”
陆修明：“我媳妇愿意养着我，有本事你找一个？”
姐弟俩一来二去地斗嘴，一点不顾及还有三个孩子在。
他们头都转累了，来回看着两人，又听不懂，只能干着急。
小雷急得快哭了，紧紧抱着陆亦筝的小腿不放。
小荣扶着旁边的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陆修明旁边，小巴掌“啪”地一下，打在他的大腿上。
陆亦筝笑得眼泪都溢出来了，看着他们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胳膊肘往外拐，谁是你爸？你帮她？”陆修明故意板着脸说。
小荣：“打，你…骂…姑姑”
陆修明：“……”
这小子拧眉的样子跟他媳妇一模一样，他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陆亦筝蹲在小荣旁边：“我家小荣会保护女孩子了？姑姑下次给你买糖吃。”
小荣：“给…妹妹……”
奶声奶气的声音，配着一副严肃的“小脸”，屋里的几个大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不愧是双胞胎，这时候还记得分食。
“算你小子有良心，没拐太远。”陆修明大手一捞，就把儿子抱起放腿上。
此刻他心里如被灌了蜜糖，甜意不断翻涌，
如果媳妇没出差就好了，今晚他们一家四口可以到楼下散散步。
…
正在沪市商务部会议室的李彩莲，打了好几个喷嚏。
刚才她该让亦筝姐把话筒给两个孩子的，听听声音也好。
等会议结束，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明天你飞京市，我让小玲跟你一起探店。”李彩莲临时决定不去京市，明天就回鹏城。
陆修明这个时候应该回到家了，她得回去陪孩子，陪他。
张小红点头，压低声音：“回去陪孩子他爸？”
“看破不说破……”李彩莲故作镇定，心怦怦直跳，同在鹏城，他们夫妻有三个月没见了，
陆修明封闭训练，即使她带孩子上岛，也见不到人。
玻璃门被打开，
利部长和傅平舟一起从外面走进来，神色看不出情绪，
不过李彩莲看着两人疲惫的目光，就知道他们跟小尼日国谈的不顺利。
利部长：“你们看一下这份文件，今晚咱们加个班，
争取明天能跟小尼日国的代表签约，再拖下去又生变故。”
李彩莲翻开文件，一目十行地看完，知道两人疲惫的原因了。
“等价交换”看似公平，实际人才输送，机器设备都扎根后，真按合同执行，吃亏的还是华国的团队。
但表面看，是华国占便宜了。
上面的领导催促签约，也是因为现在的局势与以往不一样，刻不容缓。
“李同志，你说说自己的想法，咱们讨论讨论。”利部长突然开口，看向她。
李彩莲：“利部长担心十年后他们反悔，把机器占了，顺便把华国的工程师都赶走，过河拆桥？”
涉及到发电和石油提炼，确实得更谨慎些。
看得见的利润太大，很难不让小尼日国的高层眼馋。
毕竟不是谁都“讲理”的，也不是谁都有远见。
“我们不得不防，毕竟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
咱们不能白干活，好处都让他们占了，我们是去赚钱的，不是去扶贫。”傅平舟替利部长说了心里的想法。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点点头，低声讨论着。
李彩莲点点头：“咱们总得留一手，让他们知道，
没有华国投资与工程师的参与，他们得到的不过是一堆废铁，
到时想再找我们合作，条件就不一样了。”
“话是这么说，操作起来并不容易……”傅平常眉心紧拧着，他问过工程师，教会小尼日国的工程师，很难有所保留地教。
“其实不难，就看我们愿不愿意做了，出口的机器当然不能太先进，
怎么也得阉割过，还有技术输出，师父教徒弟，总不可能全教，要拿捏好分寸，让他们膨胀起来最好……”李彩莲简单说了自己的方法，分了几个方面，让外行看不出来。
“行，就按你说的做，防人之心不可无，希望我们留的这一手，永远也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