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
韦红瞥了旁边一直打瞌睡的女儿一眼，眸底满是担忧。
结婚后，这个女儿就没回过家。
这次去京市，女婿因什么学校交流会提前回了，让她们两个自己坐飞机回去。
机票还是她付钱，彩礼什么的也没有。
她之前还觉得裴轻勋是个懂礼的，现在看来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露露，你实话跟我说，他对你怎么样？”
“妈，你别多想，轻勋对我很好……”韦露扶着自己的腰，满脸疲惫，眼底都是黑眼圈。
韦红早看到女儿脖子上的印子，眉心紧拧着，心里七上八下。
“你具体说说怎么个好？”她不信这个女婿，女儿满脸疲惫，哪里好？
床上不节制的男人，根本不会心疼女人。
她女儿年轻不懂事，裴轻勋这个年纪也不知道？
韦红心里有了疑问，更不可能让女儿单独见裴家人。
老一辈有德，不代表后辈也有，好竹还出歹笋。
“这些天我没用做家务，家里都是找小时工，
我们大部分在食堂吃饭，要是在家里吃，他会找阿姨过来煮，我下班回家就吃饭，
晚上……有点折腾，但也还好，他这个人看着严肃，其实很好相处。”韦露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不知道裴轻勋体力怎么这么好，一晚上折腾好几次。
每次她都晕过去，醒来天就亮了。
幸好学校最近在放假，不然她可能都起不来床去上班。
韦红心咯噔一下，她是过来人，知道女儿什么意思，以为在床上和谐，两人就是和谐的。
但这么多年在商场混，什么人她没接触过，裴轻勋这个年纪没那个体力，又不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
“你说的请小时工，请阿姨，谁给钱？”韦红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韦露脸上的笑一僵：“我们已经领证结婚了，谁花钱不一样？”
“所以是你付钱，他还得了个对你好的名声？”韦红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女儿，这不是花自己的钱，让对方担着好名吗？
一个男人不舍得给女人花钱，这个年龄还用易拉罐的扣子求婚，不是单纯，根本就是把女人当傻子哄。
看着人模狗样，其实心里指不定在算计什么。
韦露最近一直很困，晚上被折腾，她只能白天补眠，没仔细琢磨这些。
现在被母亲这么分析，心里也慌乱了。
好像每天醒来，她都没在床上见过裴轻勋。
晚上他们一起时，自己也是晕乎乎的，房间灯都是关着的，
有次她手搭在他腰间，觉得好像尺寸不对，但很快她就被撞得没法细究。
“你长点心，不能任由他每晚胡来，到时吃亏的是你，身体也熬不住。
等到了京市，我亲自跟他说，你就在一旁听着。”韦红心里很不安，总觉得这个女婿跟她之前预想的差别太大。
但现在两人领证结婚了，她没抓到证据前，不能说离婚。
韦露心怦怦直跳，回想结婚后的这些日子，她过得昏昏沉沉的，像被带到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她努力压下心底的怀疑，趁现在没到京市，好好睡一觉。
韦红看了一眼窗外的云层，心里有了打算。
要是裴家长辈还是不出现，她就直接找上门。
结婚是大事，她不该听女儿说的，该先亲自见过对方的父母再谈摆酒席。
…
燃气灶工厂内，
李彩莲整理会计部送上来的单子，看到好几个单不对，签的都是韦露的名字。
这些需要报税的，韦露基本没报？
“刘姐，你看看这几个单子，是不是还没结尾款？”
李彩莲把单子递给刘富香，她最近什么都管，应该能找到对应的单子。
刘富香接过来，从方案柜里找出相应的原单：
“结了尾款的，有什么问题吗？”
韦露审核过的单子，会计部其他人基本不审了。
毕竟她母亲是工厂老板，大家都默认她不会在单子上动什么手脚。
李彩莲神色微沉，年底审查要是没查出来，整个工厂都得停工配合税务部门审查，损失得按天算。
韦露不像是不谨慎的人，除非……
“把去年1月开始的，韦露审核过的单子都找出来，重新核查一遍，
发现不对的，单独拿出来给我。”李彩莲把单子送回会计部。
会计部的人对看一眼，但还是照做。
韦总说了，她不在工厂，一切听李副总和刘总监的。
刘富香眼皮直跳，现在还有两大货等着出库，要是上面审查出不了货，得赔不少违约金。
她急忙压低声音问：“彩莲，韦露会不会一时失误？不可能没报税的。”
李彩莲：“是不是失误，就看能找出多少类似的单子，
你刚才没看签字吗？像是模仿签字的，她不一定知道。”
她不怀疑露姐，是担心她被人蒙蔽，被坑了还帮对方数钱。
刘富香沉思片刻后，才道：“有次我看到是她丈夫送文件过来，
当时我本想提醒一句，让她注意保密公司的文件，后来想想，怕我说了影响他们的关系。”
“下次遇到这种事，不管是谁，你都得提醒一句。”李彩莲神情严肃几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韦露谈对象时，看不清对方什么人品，以前处的对象就是那样。
刘富香点点头，这一年太顺利了，万和的业绩不断提高，招的人越来越多，
但她培养起来的管理人员，基本盯着业绩提成，不怎么注重管理。
刘富香趁这个时候，把工厂的情况跟李彩莲简单说了。
李彩莲点头：“你让做销售好的人当管理层，就得把福利拉高，
最好是平均工资不能低于他们做销售的时候，
比如一个小组，你让对方当组长，只做管理，就得让他能抽成全组业绩，
不然所谓的管理职位只是个空话，只是听着好听，实际利益没拿到，他们不可能用心的，宁愿多做几个单子。”
刘富香恍然，之前她好像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给职位，加职位补贴，就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做管理。
现在看来，主要是她的问题。
李彩莲又继续：“现在工厂正往另外一个高度爬，各种福利和对管理层的培养都得算在成本中，
咱们不能只想让人多干活，不给出相应的报酬，时间长了，双方都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