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四彦正午便到了医堂,苏沐忙让人准备午饭。
“爹,盼儿小相公他们都去书院了吗?山长的身子没什么事吧?”
“嗯,知礼他们今日就正式听先生讲课,他是院试案首,另外几个孩子读书也不错,书院也是巴不得收的。
明山长因为霍家的地而着急上火,我昨日去的时候他就躺在藤椅上,肝气郁结严重,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可那是着急就能办好的事吗?我劝也不行,只好说我想办法登霍家的门,给他再次诊诊,就算是一时之间不能正常行走,能举着拐杖走路也是好的。
如此霍老夫人就不会行偏激之事,说不定那块地就有商量的余地。”
顾四彦喝了口茶:“我给他开了几副疏肝理气的药,一会抓好药,你让人送去书院,让他放宽心。
对了,咱们说回霍霆的腿伤,听说他前不久从京城回来,不知道这几年腿伤到底怎么样了?咱们得准备几套办法才是。
我是看好针灸跟盼儿的药膳同时进行,只是药膳的方子咱们还得好好思量一番。”
“霍家没人来请我看诊,他家自己就有府医,小病自己就能看了。”苏沐道,“爹,针灸和盼儿的药膳同时进行,应该是可行的,药膳某种程度上比吃药更好。
只是他的腿伤已经过去六年,又有不同的人治疗,肯定是很不容易的。
药膳的方子咱们选定都不难,我这里还能整理出不少好的药膳方子,回头我让宇晟整理好拿给小盼。”
他话音刚落,小伙计小跑着过来:“老太爷,大老爷,霍家来人了,说霍公子的腿伤突然发作,现在整个人都不怎么好了。”
顾四彦忙站起来,“苏沐,你随我一起即刻去霍家看看。
腿伤一发作就这样厉害,这肯定不正常。”
苏沐当然也想到了毒。
父子两人带着医箱,匆匆往霍家赶去。
到了霍家,管家早已经等在门口。
“顾老太爷,顾大老爷。”
“管家,带我们去霍公子那吧。”
霍霆的房里,霍家老两口都在房间,老夫人已经泣不成声。
一看顾家父子过来。
“老神医,快帮我看看我家孙儿。”老夫人眼泪直掉,整个人都在发抖。
霍霆躺在床上,脸色发青,额头冒着冷汗,人已经疼得哆嗦了,根本不能说话。
顾四彦仔细查看他的腿伤,发现腿关节周围竟有些发黑,还有股异样的气味。
顾四彦脸色一变,对霍家人说:“不好,这腿怕是被人动了手脚,十有八九是下了毒。”
一生大风大浪不知道见过多少的霍老太爷也彻底慌了神,老夫人如果不是一旁的婆子扶住了,人就差一点摔了下去。
“霍霆情况急需救治,还请你们所有人退出房外,另外立马给我们准备热水,一会可能要药浴。”
霍家二老爷霍启忙扶着父母出去,二夫人立马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和浴桶。
夫妻俩心急如焚,大哥大嫂人在京城,万一侄儿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夫妻如何交代?
霍家子嗣不丰,这代就只有他们兄弟俩,下一代公子也只有三个,长房长孙霍雷和他们的儿子霍钧都在京城。
侄儿霍霆回家仅仅才一个月,如果就发生意外,老人家如何受得住?他们夫妻又如何有脸去面对大哥大嫂?
霍家人一出去。
顾四彦先是一颗上好的解毒丸让文仁服侍霍霆服下。
苏沐依照父亲的吩咐,快速开好方子,让文明立刻去宜元堂拿药,顾四彦已经在霍霆身上扎下十几根银针。
……
霍家人在房外紧张地等着,大气都不敢出。
半个时辰后,霍霆已经坐入热气腾腾的浴桶。
“爹,这毒不算霸道,但他的腿多少有些萎缩,如果再不能治好,日后怕是再不能行走。”
顾四彦叹气,面前的孩子才十八岁,又是如此的惊才绝艳,实在让人惋惜。
经过一番忙碌,霍霆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
顾四彦父子出了房门,霍家人立马围上去。
“我不知道你们霍家有什么对头,竟然想狠心置霍霆于死地,我们如果晚来一刻钟,霍霆今日怕就危险了。
你们如何找出下毒之人,这事我做大夫的不掺与,但如果你们愿意,霍霆我想带进药庄治疗,他的腿明显开始萎缩,再不想办法,日后就真正的废了。”
霍老太爷道:“顾兄,今日救命之恩,霍家必牢记心头。
霆儿的毒现在可无事了?”
苏沐把霍霆的情况说了一遍,霍家人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顾四彦道:“情况就是这样,我跟苏沐现在回去,下午再过来一趟,你们也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不跟我去,后面苏沐也会连着过来给霍霆药浴三日,如果想接着治疗腿,下午最好是跟着我走,我没那么多功夫日日过来。”
“老神医,我侄儿的腿可有几分把握?”霍启问。
霍家几个人都看向顾四彦。
“四成,多了不敢讲,一年前我无意中得了一些续筋草,很是珍贵,霍霆如果愿意治,我可以把这药给他用。
另外我小徒弟熬药膳堪称一绝,配合我顾家的银针,才有今日的四成一说。”
霍老太爷当场拍板:“治,我们治,我陪霆儿一起去你庄上,下人我们自己带。
续筋草还请顾兄给我孙儿用,我深知此药的稀有,不管多少银我们都愿意出。”
顾四彦微微一笑:“此药的确珍贵,但我顾家也不缺银钱,这药我免费赠与霍小公子,说到做到。
苏合,咱们走吧。”
马车上。
“爹,续筋草就这样送了?你现在手上好像也只能用一个人了吧?”
“苏沐,续筋草的确有奇效,但效果也并不是怎样的程度都有用,霍霆的腿伤实在太严重了,续筋草、顾氏针法、盼儿的药膳,我真正说来有六成的把握,但跟霍家只能说是四成。”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他不能把话说的太满,毕竟太医正也没把他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