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埋伏在三层暗哨，二十把重狙等着你呢。
你再强，也是血肉之躯。”
他以为自己藏得够深。
却不知道，他心里那点算计，早被胥炼当笑话听了一路。
胥炼根本没指望他听话。
但没关系。
波波刚发来消息：信号通道已彻底封锁，内网外联全部截断。
换句话说，这地下基地，现在已经成了一座孤岛。
外面的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里面的人，也别想逃出去半条信息。
胥炼嘴角轻轻一扯。
想靠信号求援？呵。
想破解波波设的防火墙？不如让他们去黑进NASA的发射密码。
这基地，从他踏进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判了死刑。
而他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在猎人，其实早就是猎物。
队长一边带路，一边胡思乱想，冷汗直冒。
总觉得身后那道目光，像毒蛇的信子，舔在后颈上。
可他不敢回头。
更不敢停。
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一步，离死期就更近一步。
……
一路上，胥炼看明白了。
这地方，压根不是什么小分队据点。
是作坊。
一条专门复制他造的人工智能的流水线。
只开了一个模块的生产线，可那电路走向、芯片布局、算法结构……每一处都他妈是他的设计风格，抄得连细节都一模一样。
连螺丝钉的型号，都是他用过的。
胥炼笑了。
笑得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好啊，真他妈会偷。”
他喃喃道。
“偷了我脑子的产物，现在还想着拿我去喂你们的机器？”
“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AI。”
“不是你们能碰的。”
那堆玩意儿都在里头藏着，外头全是埋伏的火力网，密得跟筛子似的。
只要有人敢往里闯，这窄得连转身都费劲的通道，立马就能把你打得连渣都不剩。
胥炼一眼就看穿了：这前头走的家伙，不是因为威望高没人敢动他——根本是上头下了死命令，不准开枪。
“波波，这帮人头头挺能装啊，敢在这么个火药桶里跟我面对面碰面。
换别人，硬闯过去不说受伤，能量都得耗掉一大半。
他倒好，直接送我一路绿灯，省事了。”
眼瞅着快到地方，胥炼懒得再绷着，随手跟身边跟着的波波唠起了嗑。
“主人放心，波波一刻都没松懈，他心里哪怕转个歪念头，我立马报给你。”
“哈哈，你这小机器，真够贴心。”
有个人陪着说话，胥炼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点。
倒不是这破基地多吓人，就是老在地下憋着，四面八方都是墙，连口气都憋得慌，时间一长，人真能疯。
“先生，前面就是头儿的房间了……您看……”
那队长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趟差事走完，自己多半活不了。
不是死在胥炼手里，就是被组织当弃子处理——上面下的令，可最终背锅的，永远是他。
“走，开门。”
话音一落，队长还在脑子里过着遗言，胥炼一句干脆利落，直接把他拉回现实。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咬咬牙，不再想那么多，猛地一把推开那扇厚重的门。
门开的一刹那，白得刺眼的光哗一下灌满整条通道。
胥炼本来以为地下基地怎么也该阴森昏暗，可谁能想到，最里头、最核心的地方，居然亮得跟开演唱会似的。
但他压根没愣神，门刚开，手一伸，直接把身前的队长拽过来，当肉盾挡在自己面前。
等对方——叶子辰——眼睛适应了强光，再睁眼时，他差点呕出来。
他手里攥着的这人，浑身上下密密麻麻插满了小针管，就跟个移动针灸模型一样。
胥炼随手拔下一根“五一零”，里头晃荡的，是麻醉药。
几针下去，普通人早该口吐白沫、四肢僵硬。
可这家伙——
除了胸口防弹衣那儿没插，脸、脖子、胳膊、腿，连眼皮都插着针！
针管里全是麻药。
根本不用验呼吸，胥炼一眼就断定：这人早死了。
这么大的剂量，心跳早停了，脑细胞直接被麻成浆糊，缺氧窒息，三十秒内脑死亡，连挣扎都来不及。
他面无表情，随手把尸体一扔，像丢个空矿泉水瓶。
不心疼，也不怪。
人家拿命引他进来，那是人家的选择，他没资格评头论足。
“啪——啪——啪——”
掌声，慢悠悠地响起来，一拍一拍，带着节奏，像是在剧院里听交响乐。
胥炼抬头，只见房间正中央，坐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中年男人。
一身笔挺西装，皮鞋亮得能当镜子，头发油光水滑，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
活脱脱一个“西装暴徒”版的伪君子。
那人还一边鼓掌，一边仰着脖子，一脸“我超凡脱俗”的陶醉样。
可胥炼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动物园里表演跳舞的猴子一样——又蠢又搞笑。
“你就是这破地方的老大？”
胥炼懒得跟他装蒜，直接开口：“让手下放我进来，还搭上一个部下当人肉开关……你图啥？有屁快放。”
对方不答，反倒摇头晃脑，伸出一根手指，左摇右晃，满脸“你这种土包子根本不懂”。
“啧啧啧……华夏的猴子啊，还是不懂什么叫优雅。”他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慢条斯理，“你们这些野蛮人，整天喊什么礼仪之邦？我呸！我看你们连非洲原始部落都不如——人家至少诚实，不虚伪。
我宁愿跟一头大猩猩聊天，也不想跟你这种满肚子算计的家伙说话。”
“你是这里说了算的？”胥炼问，语气平静，像在问路边摊老板，今天萝卜多少钱一斤。
胥炼听完那话，脸上连个褶子都没动，像在听人讲昨天的晚饭吃了啥。
他张嘴问的，压根儿不是对方在说什么，反倒像个突然走神的人，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对面那人一下懵了，嘴巴张着，脑子空转。
想回，不知道咋回；想喊人，又怕自个儿先被当成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