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正堂的门板被煞气撞得 “哐哐” 响,周玄通的笑声像淬了毒的针,透过门缝往里面钻:“李守一,躲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门外的黑煞越积越浓,已经漫到了门槛,护心阵的金光被压得只剩薄薄一层,最下面的符纸都开始发黑,眼看就要被煞气浸透。
李守一握着七星剑守在门口,手心全是汗 —— 周玄通的煞气比之前强了不止一倍,显然是吸收了尸窟残留的蛊气,再这样耗下去,护心阵撑不了多久。他回头看了眼林九,想问问有没有破局的法子,却见林九突然皱起眉,手指按在胸口的血印上:“不对,这煞气不对劲!是‘虚煞’,里面没多少真力,周玄通在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 陈平安愣了愣,护徒杖的绿光往门外探了探,果然,煞气虽然浓,却没之前那种蚀骨的阴寒,更像是用术法催出来的虚影,“他想骗我们把注意力放这儿,其实在别的地方动手?”
林九还没说话,江雪凝突然捂住胸口,脖子上的玲珑佩从衣领里滑出来,玉身滚烫,上面模糊的花纹竟开始慢慢清晰,泛着淡淡的白光:“我的玉佩…… 在发烫!它在感应什么东西,方向是…… 义庄!”
众人心里一沉 —— 义庄是之前七煞尸阵的核心,也是周玄通藏血煞引的地方,他果然在打义庄的主意!林九扶着护心碑站起来,脸色凝重:“周玄通肯定是想回义庄拿什么东西,说不定是和地煞门相关的信物!雪凝,你的玉佩能感应,你去义庄探查,平安陪你去,守好她!守一,你留在这儿,用‘阳火符’烧虚煞,别让周玄通看出破绽!”
三人不敢耽误,江雪凝攥着发烫的玲珑佩,和陈平安趁着夜色往义庄跑。玄正堂里,李守一掏出黄符纸,快速画好阳火符,往门外扔去 —— 金色火焰炸开,虚煞像遇火的雪,瞬间散了大半,周玄通的笑声也顿了顿,显然没料到他们没上当。
义庄废墟比白天更显阴森,月光透过断梁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黑影,像张牙舞爪的鬼。江雪凝的玲珑佩烫得更厉害,玉身的白光指向废墟的东北角 —— 正是之前藏血煞引陶罐的地方,后来被他们挖出来烧毁,只留下个黑黝黝的土坑。
“就在那边!” 江雪凝拉着陈平安往土坑跑,刚靠近,玲珑佩突然 “嗡” 的一声,白光暴涨,竟在土坑旁边的断墙下聚成个小光点,像在指引方向。陈平安赶紧用断杖拨开断墙下的碎石和枯草,露出块松动的青石板,石板下隐约有东西在反光。
江雪凝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掀开石板,里面是个巴掌大的木盒,已经被煞气浸得发黑,盒盖缝里卡着半块玉佩 —— 和她脖子上的玲珑佩质地一模一样,都是阳脉铜混合暖玉,玉身刻着个清晰的 “煞” 字,笔画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黑煞,显然是常年和阴煞打交道留下的痕迹。
“找到了!是半块玉佩!” 江雪凝激动地把玉佩拿出来,刚碰到自己的玲珑佩,两块玉突然像有吸力似的,“咔” 地拼在了一起!拼接处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空隙,原本模糊的花纹瞬间连成一片,在月光下显露出三个清晰的字 ——“地煞令”!
更神奇的是,拼合后的玉佩突然发出金色的光,不是之前的白光,是带着阳刚之气的炽金,像小太阳似的,把周围的残煞都烧得滋滋响。断墙下的土坑突然冒出股淡淡的香气,不是腐臭味,是种类似檀香的味道,像是从地脉里透出来的:“这是…… 地煞门的令牌?” 陈平安瞪大了眼睛,他在茅山典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据说地煞门的首领才有‘地煞令’,能调动门里的残部,还能打开他们的秘境!”
江雪凝握着拼合的玉佩,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顺着手指往身体里钻,之前被煞气浸过的胳膊竟不疼了,护心镜的裂缝也淡了点:“这令牌…… 好像在帮我驱散煞气!它和我的体质好像很合!”
两人不敢多留,攥着地煞令往玄正堂跑。路上,江雪凝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回头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只有夜风吹着断草的 “沙沙” 声 —— 是周玄通的人在暗中跟着,只是没敢靠近,显然也想要这块令牌。
回到玄正堂,李守一刚用阳火符把虚煞烧得差不多,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怎么样?找到什么了?”
江雪凝把拼合的地煞令递过去,金色的光在堂内晃了晃,林九看到令牌的瞬间,脸色突然变了,手都在抖,赶紧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里面的东西 —— 竟是另一半刻着 “地” 字的玉佩!质地、花纹和江雪凝手里的一模一样,显然是一套!
“这…… 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他说这是‘护道佩’,能挡阴煞,没想到…… 竟是地煞令的另一半!” 林九激动地接过江雪凝手里的令牌,将两半玉佩完全拼合 ——“地煞令” 三个字完整地呈现在眼前,金光更盛,护心碑的金光都被带动着亮了起来,堂内的残煞瞬间被烧得干干净净。
众人都愣住了,张启明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令牌:“这就是地煞门的令牌?看起来不像邪物啊,反而满是阳气!”
“是柳无煞之前的令牌。” 林九的声音带着感慨,手指轻轻抚过令牌上的字,“我师父说,他年轻时曾救过一位地煞门的弃徒,这半块玉佩就是那弃徒送的,说能在危急时刻保性命。没想到这竟是完整的地煞令,能调动地煞门的‘守正残部’—— 当年柳无煞死后,有部分地煞门弟子不愿再练邪术,躲了起来,只有地煞令能召他们出来!”
“守正残部?” 李守一眼睛一亮,“那我们是不是能召他们来帮忙,一起对付周玄通?”
林九却摇了摇头,脸色凝重下来:“没那么简单。召残部需要‘血令’,也就是用令牌持有者的血激活,而且…… 周玄通肯定也在找地煞令,他拿到令牌,就能召出另一部分练邪术的残部,到时候局势会更乱!”
他顿了顿,看向江雪凝:“雪凝,你能找到另一半令牌,还能让令牌认主,说明你和地煞门有渊源,说不定你的七窍玲珑心体质,就是当年守正残部的后人传承下来的!这令牌现在认你为主,只有你能激活它。”
江雪凝握紧令牌,心里又惊又喜:“那我现在激活它,召残部来帮忙?”
“不行,你现在还没完全掌控令牌,而且周玄通就在附近,一旦激活,他肯定会感应到,过来抢令牌!” 林九把令牌还给江雪凝,郑重地说,“我要闭关,用三天时间帮你稳固体质,教你掌控令牌的法子,还要研究怎么破解我和周玄通的血契。这三天,你们要守好玄正堂,别让周玄通靠近,更别让他知道令牌在你手里!”
“闭关?” 李守一急了,“师父,你的身体还没好,闭关会伤元气的!”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林九摆了摆手,眼神坚定,“周玄通拿到青囊经残页,又在找地煞令,一旦让他集齐,后果不堪设想!我必须尽快帮雪凝掌控令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转身往护心碑后的密室走,走之前回头看了眼众人,声音带着嘱托:“守一,你是大弟子,玄正堂的安危就交给你了;平安,你帮守一挡煞气;雪凝,你把令牌收好,别让它再发光,免得被周玄通感应到;启明,你多熬点补阳气的药,给大家补身子。三天后,我们再和周玄通决一死战!”
众人看着林九走进密室,石门 “吱呀” 一声关上,心里都沉甸甸的 —— 这三天,不仅要守住玄正堂,还要保护好江雪凝和地煞令,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江雪凝攥着发烫的令牌,看着密室的方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掌控令牌,不让林九前辈的心血白飞,更要阻止周玄通,不让他再害更多人。
玄正堂外,夜色更浓,周玄通的身影在远处的断墙后闪过,眼神阴鸷地盯着密室的方向 —— 他虽然没抢到令牌,却感应到了地煞令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九,你想闭关?没那么容易!这三天,我会让你不得安宁,等你出来,我会亲手拿下令牌,再毁了你和李守一,让青囊全卷和地煞门,都归我所有!”
一场围绕地煞令和闭关的暗战,悄然拉开了序幕。而密室里的林九,刚坐下,胸口的血印就开始隐隐作痛 —— 他知道,这三天的闭关,不仅是帮江雪凝,也是在和周玄通的血契赌命,赢了,还有一线生机;输了,就是同归于尽。但为了青竹村的村民,为了茅山的地脉,为了身边的弟子,他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