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的朱漆门被寒气冻成青黑色,十三的雷纹刚触到门环,门楣上的匾额突然炸裂,碎木片里滚出颗鸽蛋大的丹丸 —— 金红双色的光晕裹着淡淡的黑煞,正是之前在神核殿见到的讨封丹,此刻却像有生命似的,往他胸口的替劫符钻。
“小心!” 九叔的三清铃撞在丹丸上,铜铃与丹丸碰撞的声响震得藏经阁的窗棂哗哗作响。老道的铜钱剑挑起张黄符,符纸在接触丹丸的瞬间燃成金粉,“这丹被玄风用煞毒养得认主了,除了十三谁碰谁倒霉!”
王大胆抱着护生贴在廊柱后,男人的柴刀突然劈向条窜出的黑链,链尾连着的骨幡从梁上垂下来,幡面绣着的鬼王像正对着丹丸狞笑。他这才发现,藏经阁的梁上挂满了阴尸门的黑幡,每个幡角都缠着根细如发丝的红线,线尾全拴在丹丸上,像无数只手在拉扯这颗要命的丹丸。
虎娃的木剑穗突然缠上十三的手腕,胡仙幼崽对着丹丸喷出狐火,淡蓝色的火焰裹住金红双色的光晕,竟让挣扎的丹丸安静了几分。少年突然低喊:“胡仙说丹里有五仙的魂!” 他的指尖指向丹丸表面的雷纹,那里隐约有五个小小的影子在蠕动,“是黄大仙它们的残魂没散!”
十三的神凡血在掌心凝成雷珠,替劫符里的分劫碑残片突然发烫,与丹丸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二十年前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青岚在雷母殿禁术库搅拌丹炉,陈老栓的杀猪刀正往炉里加猪血,两人的影子在火光中交叠,丹炉里翻滚的金红液体,与眼前的讨封丹一模一样。
“娘的护道丹……” 十三的喉咙发紧,指尖的雷珠刚触到丹丸,金红双色的光晕突然炸开,黑煞在惨叫声中被逼出,露出里面裹着的五根细如发丝的金线 —— 是五仙的本命精元,被煞毒缠了二十年,此刻在神凡血的净化下,正慢慢舒展。
丹丸在半空中突然液化,化作道金红双色的光流,顺着十三的脖颈往背上爬。他的皮肤像被烙铁烫过,却没感到疼痛,反而有种暖流钻进骨髓的舒适。替劫符在光流接触的瞬间突然发亮,与新形成的护符在背上组成个巨大的 “双” 字,雷纹交错的地方,显露出五仙的虚影,正往不同的方位扎根。
“这是…… 双阵!” 九叔的声音带着惊喜,老道的铜钱剑在地上划出雷纹,与十三背上的阵图产生共鸣,“替劫符主守,五仙护符主攻,青岚师妹当年就想到了!” 他的道袍下摆扫过藏经阁的地面,显露出刻在地砖下的密文,“上面说双阵合璧,能净化世间一切煞毒!”
黄大仙的声音突然从护符里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当年青岚师妹炼这丹时,特意加了你的生辰血。” 护符上的狐狸头虚影正在发光,“她说‘我儿将来要走护道路,得有五仙帮衬’,哪成想玄风那狗东西偷换了炉底的护道符,把护道丹变成了讨封丹……”
王大胆的柴刀突然砍在根黑链上,男人的后颈突然发烫,解缚时留下的护道符与十三背上的双阵产生共鸣,藏经阁梁上的黑幡同时发出凄厉的尖叫。他这才发现,每个黑幡上都画着个迷你的十三 —— 是玄风用分劫碑煞气化出的替身,正等着双阵启动时吸走十三的神凡血。
“玄风这老王八!” 王大胆的怒吼在藏经阁撞出回声,柴刀劈出的护道符在半空组成个巨大的 “护” 字,将所有黑幡罩在里面,“他早就料到我们会启动双阵!”
虎娃抱着护生躲到丹炉后,胡仙幼崽的尾巴尖缠着块分劫碑残片,在少年掌心画出个小小的阵眼图。护生的小手突然抓住十三的脚踝,孩子的雷纹胎记与背上的双阵产生共鸣,金红双色的光流突然往地上涌,在青砖上画出半张五仙讨封阵的破解图 —— 阵眼处的凹槽正好能放下雷门令牌,旁边还刻着个 “劫” 字,与分劫碑残片上的字迹完全相同。
“还差另一半!” 十三的神凡血顺着光流注入地砖,破解图突然发出金光,显露出玄风的虚影正在篡改阵图,他的骨幡往阵眼处淋黑煞,原本的 “护” 字被改成了 “煞” 字,“这狗东西把阵眼的符文换了!”
黄大仙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用你的神凡血!只有雷子的血能改回原来的符文!” 护符上的狐狸头突然炸开,金光裹着五仙的本命精元往阵眼处钻,“我们五仙的残魂能暂时顶住煞毒,你快把令牌和残片嵌进去!”
玄风的狞笑突然从藏经阁顶层传来,黑袍人影举着骨幡站在横梁上,幡面的鬼王像正对着破解图狞笑:“陈十三,你以为改回符文就有用吗?” 他的骨幡突然指向阵眼,黑煞像潮水般往凹槽里涌,“这阵眼早就被我炼成煞丹炉了,双阵启动的瞬间,就是你神凡血被吸干之时!”
十三的天眼突然穿透横梁,看见玄风的脚下踩着块分劫碑残片,正是最后缺失的那块,残片上的雷纹与他手中的严丝合缝。二十年前的画面突然闪现:玄风偷换残片时被青岚撞见,女人的雷纹掌印打在他胸口,却没能夺回残片 —— 原来最后块碎片一直在他身上,难怪护山大阵无法启动。
“虎娃,接住!” 十三突然将雷门令牌掷向少年,神凡血顺着指尖注入,令牌在空中化作把光剑,精准地劈向玄风的脚踝。胡仙幼崽从虎娃怀里窜出,叼着分劫碑残片跳上横梁,尖牙死死咬住玄风的道袍下摆,“快把残片抢过来!”
王大胆的柴刀突然插进玄风的骨幡,男人的精血顺着刀刃流进幡面,鬼王像发出凄厉的尖叫,黑煞在替劫者的愿力中节节败退。护生的笑声突然响彻藏经阁,孩子的雷纹胎记与十三背上的双阵产生共鸣,破解图上的 “煞” 字正在淡化,显露出底下的 “护” 字,笔画间的雷纹与青岚的笔迹完全相同。
“就是现在!” 九叔的三清铃在阵眼处炸开,老道的铜钱剑挑着十三掷来的分劫碑残片,精准地嵌进凹槽,“双令合璧,残片归位!”
雷门令牌与分劫碑残片在阵眼处合二为一,金红双色的光流突然冲天而起,藏经阁的屋顶被炸开个大洞,护山大阵的九座殿宇同时亮起,屋脊上的石兽眼睛里射出雷纹,在总坛上空组成个巨大的五仙护道阵。玄风的骨幡在光流中寸寸断裂,黑袍下的脸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不可能…… 我的煞丹炉……”
十三背上的双阵突然收紧,五仙护符与替劫符勒出的神凡血顺着光流往阵眼处涌,破解图上的五仙讨封阵突然活了过来,黄大仙的虚影举着令牌站在阵眼,柳仙的蛇身缠着黑链,白仙的尖刺刺破煞毒,胡仙的狐火净化黑幡,灰仙的耗子群钻进地脉 —— 五仙的残魂在双阵的力量下,终于完成了归位。
玄风的惨叫在光流中渐渐微弱,他胸口的雷母殿符文突然炸开,显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青岚神格 —— 是之前从地宫抢来的,此刻在双阵的净化下化作金粉,与光流融为一体。十三的天眼突然看见青岚的虚影在光流中微笑,女人的雷纹裙摆扫过五仙的残魂,每个仙家的虚影都变得更加清晰,像是获得了新生。
藏经阁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护山大阵的光芒越来越盛,鬼王棺所在的冰牢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显然是被阵力惊醒。十三的神凡血在双阵中沸腾,他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 护山大阵虽然启动,但鬼王的真身即将破棺而出,而玄风虽然败退,却未必彻底消亡。
黄大仙的声音从护符里传来,带着释然的温柔:“雷子,记住五仙永远护着你。” 护符上的五仙虚影同时对着十三作揖,然后渐渐融入双阵,“去冰牢吧,你爹娘和空闻大师还在等你……”
十三握紧手中的雷门令牌,分劫碑残片在阵眼处发出清越的鸣响,与护山大阵的光芒交相辉映。他回头望了眼正在崩塌的藏经阁,王大胆抱着护生紧随其后,虎娃的木剑上缠着胡仙幼崽,九叔的三清铃在前面开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充满了希望。
冰牢的方向传来空闻大师的佛号,与护山大阵的雷纹形成奇妙的共鸣。十三知道,那里有父母留下的最后真相,有鬼王的终极秘密,还有这场横跨二十年的护道之战,最终的结局。而他背上的双阵,五仙的守护,渡劫者的愿力,都将在冰牢深处,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