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叔……他可是父亲的心头肉,轻易不会动用。”
孟壁眉头紧锁,心中权衡。调动刀疤,意味着事情的性质彻底变了,
已经上升到家族动用核心力量进行暗杀!
风险极大,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堂兄!”
孟浪见孟壁犹豫,立刻加重了语气,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您想想那姚德龙!他崛起才多久?金丹境就领悟了领域!
今日他敢当众羞辱您,明日他若在核心排位中再进一步,
得到宗门更多重视,甚至被掌门看重……
到那时,他若要报复,我们还有机会吗?他羽翼渐丰,已成心腹大患!
若不趁其尚未完全成长起来,以雷霆手段将其扼杀,
只怕日后……您在这阴阳宗将再无立足之地,甚至……连侯府世子的位置……”
“够了!”
孟壁厉声打断,但孟浪的话却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刺进了他的心里。
他眼前仿佛浮现出姚德龙那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身影,
以及洛淼淼看向对方时那毫不掩饰的崇拜与依赖。
一股强烈的屈辱、嫉妒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是啊!不能再等了!姚德龙成长的速度太恐怖了!
今日之辱,他刻骨铭心!
若让此子继续成长下去,他孟壁别说在阴阳宗立足,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无毒不丈夫!”
孟壁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狠厉取代,
他猛地一咬牙,脸上浮现出狰狞之色,
“你说得对!此獠不除,我寝食难安!萧尘那边是明招,刀叔就是暗手!
双管齐下,我看他姚德龙如何翻天!”
他不再犹豫,立刻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通体漆黑、刻有复杂符文的玉符。
这玉符材质特殊,非金非玉,散发着一种古老而隐秘的波动,
正是镇远侯府核心成员才能拥有的秘制传讯符,
可直接联系到侯爷本人,且极难被追踪拦截。
孟壁深吸一口气,将神念沉入玉符,
将姚德龙的威胁、请动三皇子、
以及自己请求调动刀疤作为最后保障的意图,清晰地传递了过去。
他着重强调了姚德龙金丹领悟领域的恐怖潜力,
以及其可能对孟家未来造成的巨大威胁,言辞恳切中带着一丝走投无路的决绝。
霸夏皇朝,镇远侯府,书房。
灯火通明,气氛却比土垚峰的洞府更加凝重。
当代镇远侯孟天雄,一个面容威严、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子,
正眉头紧锁地看着一份来自家族元老会的质询文书,
上面罗列着孟壁在阴阳宗惹下的麻烦和造成的损失,
字里行间充满了不满和对其继承人资格的质疑。
他本就焦头烂额,为如何保住儿子而殚精竭虑。
就在这时,他怀中那枚与孟壁手中配对的秘制传讯符微微震动起来。
孟天雄神色一凝,立刻取出玉符,神念探入。
片刻之后,他威严的脸上瞬间布满寒霜,
一股压抑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让书房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金丹境领悟领域……当众羞辱吾儿……疑似身怀重宝……三皇子出手亦恐有变……”
孟天雄低声重复着玉符中的关键信息,眼神越来越冷,“好一个姚德龙!”
他只有孟壁这一个嫡子!
虽然这个儿子修炼尚可,但到处惹是生非,终究是他的血脉,是孟家未来的希望!
若真被逼得在阴阳宗待不下去,灰溜溜地回来,
那些虎视眈眈的元老们必定会趁机发难,剥夺孟壁的世子之位!
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此子……已成壁儿心魔,更是我孟家未来大患!必须铲除!”
孟天雄眼中杀机毕露。他不再犹豫,沉声喝道:“刀疤!”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书房角落的阴影处,空气仿佛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
此人身材中等,穿着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
面容普通,唯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侧眉骨斜划至右脸颊,
如同一条蜈蚣盘踞,破坏了整张脸的平和,平添了十分的凶戾。
他站在那里,气息完全内敛,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若非亲眼所见,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但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却深邃得如同寒潭,偶尔掠过的一丝精芒,
带着洞穿人心的锐利和视生命如草芥的漠然。
他便是刀疤,孟天熊最锋利的暗刃,元婴中期巅峰的杀神!
“侯爷。” 刀疤微微躬身,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
“你即刻动身,秘密前往阴阳宗,听候壁儿调遣。”
孟天雄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目标,落霞峰弟子姚德龙。若三皇子萧尘在核心排位中未能将其废掉或击杀……
你便寻机出手,务必将其彻底抹除!
记住,要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痕迹!
此子身怀重宝,若有收获,尽归你所有!”
“是。”
刀疤的回答简洁至极,没有任何疑问或情绪波动,
仿佛只是接受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他微微点头,身影再次如同融入水中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落霞峰,庭院。
夜色已深,月华如水,洒满静谧的庭院。演武场上的灯火早已熄灭。
洛淼淼站在院中,看着姚德龙,小脸上带着一丝完成修炼后的满足,
也有一丝即将离别的恋恋不舍。
夜风吹拂,带着山间的凉意,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衣襟。
“师兄……我,我该回去了。”
她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留恋。
灵水峰距离落霞峰不算近,飞回去也要小半个时辰。
姚德龙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带着倦意却依旧明亮的眼睛,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天色已晚,往返不便。我这客房甚多,你若不嫌弃,就在此歇息一晚吧。
明日一早,我送你回主峰参加排位。”
“啊?”
洛淼淼猛地抬起头,小嘴微张,俏脸瞬间如同熟透的苹果,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心跳如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留……留在师兄这里过夜?这……这……
“我……我……”
她紧张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小手无措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忽,不敢看姚德龙。
孤男寡女,同处一院……虽然知道师兄是正人君子,但这……这也太羞人了!
姚德龙看着她手足无措、羞不可抑的模样,
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提议似乎有些唐突。
他轻咳一声,解释道:“只是客房,在偏院,离我主屋甚远。你安心休息便是。”
听到“离主屋甚远”,洛淼淼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脸上的红霞依旧未退。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姚德龙,见他神色坦荡,眼神清澈,并无半分邪念,
心中那点羞涩和慌乱,竟奇异地化开,变成一丝暖意和……隐秘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