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天，刚亮就被炮声劈成了两半。
那声音不是闷响，是炸开的脆响，震得人耳朵嗡嗡的，连地上的草都跟着颤。
城外黑风军的炮弹跟不要钱似的，砸在防线土墙上。
溅起的泥块能飞三层楼高，落在战壕里，砸得士兵们脑袋发懵。
沈墨寒站在帅府作战室里，手指捏着战报。
他平时挺稳的一个人，这会儿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眼神盯着墙上的地图，没说话。
“他娘的！黑风军哪来这么多炮？”旁边参谋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发颤。
那参谋手里攥着个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算来算去都是亏。
战报一张接一张送进来，用红笔圈的“防线告急”越来越多。
红圈圈在白纸上，跟血点子似的扎眼，看一眼心就沉一分。
林晚星刚跨进门槛，风就跟着她刮了进来，带着点城外的火药味。
她还没站稳，就听见前线信使蹲在墙角嘀咕。
那信使裹着件破棉袄，脸冻得通红，心里的话跟蚊子似的往她耳朵里钻。
“那炮不对劲……比咱们的粗一圈，炮口还亮，好像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林晚星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玩意儿，十有八九是那伙穿越者搞的鬼——这群人就没安生过！
她刚要开口跟沈墨寒说这事，脑子里“叮”一声。
系统提示音跟炸雷似的，在她脑子里响：【紧急任务：查新式武器来源，拦江城毁灭打击！奖空间初级武器解析，积分！】
林晚星咬了咬嘴唇，目光扫过作战图。
图上用蓝笔标着自家防线，红笔是黑风军，红的都快压到城根了。
沈墨寒正指着城西一处据点部署，手指在图上点了点：“这里留一个连，守住就行，不用多派兵。”
林晚星心里纳闷——那地方是防线薄弱点，土墙矮，还没修掩体。
按沈墨寒的性子，不该这么松，平时他连个哨位都要反复查。
她下意识往沈墨寒那边凑了凑，耳朵竖得老高。
清晰听见他心里的念头：“诱饵而已，就等黑风军往这钻，到时候包个圆……”
原来这老狐狸早有盘算！林晚星松了口气，后背的汗都少了点。
可转念又赶紧提了心——诱饵是好，可对方有新式武器，万一炸穿了防线，玩脱了咋办？
城外的炮声又紧了些，比刚才密了一倍。
震得屋顶瓦片簌簌往下掉，砸在地上“啪嗒”响，跟下冰雹似的。
一个小兵慌慌张张跑进来，鞋都跑掉了一只，裤腿上全是泥。
“帅！帅爷！城西防线被轰开个口子，黑风军的人都快冲进来了！”
小兵声音都带哭腔，话没说完就喘得直弯腰。
沈墨寒脸色没变，还是那副沉稳样，只抬了抬下巴：“慌什么？按原计划来，让二营上。”
林晚星心里犯嘀咕：原计划到底是啥？他就这么有把握？
别到时候把自己人搭进去。
她又侧耳听了听那小兵的心声，全是“完了完了，江城要没了，我娘还在城里呢”的恐慌。
没半点有用的，全是瞎担心。
不行，得亲自去前线看看。光在这听消息，跟瞎猜似的。
林晚星拽住刚进门的赵磊的胳膊，压低声音：“跟我去城外，看看那新式武器到底长啥样，在哪放的炮。”
赵磊是个实在人，没多问，刚点头说“行”。
又一声巨响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近，好像就在帅府旁边炸了。
窗户玻璃“哗啦”一下全碎了，碎片溅了一地。
沈墨寒回头看了林晚星一眼，眉头皱了皱：“去哪？这时候出去瞎跑啥？”
“去前线瞅瞅，总不能在这等着挨炸。”林晚星扯了扯嘴角，尽量说得轻松。
心里却在想——得赶紧找到武器来源，不然江城真扛不住，这么炸下去，防线撑不了半天。
沈墨寒盯着她看了两秒，眼神里有点担心，又有点信任。
他从腰上解下一把手枪，扔给林晚星：“小心点，别逞能，打不过就跑，别硬扛。”
那手枪是沈墨寒常用的，枪柄都磨得发亮了。
林晚星接住枪，掂量了两下，沉甸甸的，心里暖了点。
这老沈，嘴上不说软话，倒还挺关心人，比那些光会说漂亮话的强多了。
她和赵磊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着门帘。
又听见沈墨寒心里的话：“晚星的耳朵能听心声，说不定能找到那炮的位置，比派侦察兵管用……”
林晚星脚步一顿，回头冲沈墨寒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放心，我准给你带好消息回来，保准把那破炮的窝端了！”
沈墨寒没笑，只点了点头：“快去快回。”
城外的硝烟已经飘到了城门楼，黑沉沉的，把太阳都遮了一半。
空气里全是火药味和土腥味，吸一口都呛得慌，比老家烧柴火的烟还冲。
林晚星蹲在战壕里，把帽子往下压了压，免得被流弹打着。
她看着远处黑风军的阵地，眯着眼睛瞅。
隐约能看见几门大家伙立在那，比普通山炮粗一倍还多，炮身上还沾着泥。
真跟那信使说的一样，像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连漆都没刷。
她刚要仔细看，想瞅清炮架上有没有标记。
旁边两个担架兵抬着个伤兵过来，伤兵腿上缠满了绷带，血都渗出来了。
嘴里哼哼着：“那炮邪门……打出去的弹片能炸开花，一片能扫一大片，咱们的土炮根本扛不住……”
林晚星心里更确定了：这绝对是穿越者搞的鬼，不是这个时代的技术。
说不定还有更狠的玩意儿没拿出来，比如炸药包啥的。
她摸出腰间的手枪，检查了下子弹，对赵磊说：“走，去那边废矿洞瞅瞅。”
“我听信使刚才想的，说黑风军前几天老往矿洞运东西，武器可能藏在那。”
赵磊刚要应声说“好”，又一轮炮弹砸过来，就在不远处炸了。
两人赶紧缩到战壕里，头都不敢抬，泥土“呼”一下盖了满头满脸。
林晚星抹了把脸，把眼里的泥揉出来，心里暗下决心。
不管那穿越者藏在哪，是在矿洞里还是在黑风军大营，都得把这新式武器的根给拔了。
不然江城这关，真不好过，城里还有好几万老百姓呢。
远处黑风军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喊的啥听不清，只觉得吵得慌，透着股凶劲。
林晚星握紧了枪，指节都用力了，眼神里没了平时的轻松，全是坚定。
这场仗，不光是为了江城，为了沈墨寒的部队。
更是为了跟那些乱改时代的穿越者，算笔总账——别以为有俩破技术，就能随便祸祸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