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雷朵的夜像被澜沧江的水汽反复泡透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那种潮润不是轻飘飘的雾,是带着江水咸腥的黏腻,顺着竹楼的缝隙钻进来,沾在皮肤上,像一层卸不掉的薄膜,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湿意。远处橡胶林的叶影在月光下攒动,风穿过枝桠的声响被水汽滤得发闷,像有人在暗处低低地叹息,混着偶尔几声虫鸣,更衬得这夜静得让人发慌。

巡逻兵的皮靴声是从东边红土路传来的,起初只是隐约的闷响,像远处滚过的闷雷,随着脚步挪动,声音越来越清晰——那是皮靴碾过湿润红土的摩擦声,混着金属皮带扣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屏住呼吸数着,一步、两步……直到那声音绕到西侧橡胶林,距离我们的竹楼还有整整半里地,怀里的肖雅却像是本能地察觉到了什么,往我颈窝又亲昵地蹭了蹭。

她的长发松散地铺在我锁骨处,发丝细软,带着白日里椰香洗发水的淡甜,经过夜凉的浸润,又添了几分清浅的暖意,不是那种灼人的热,是像晒过午后阳光的被褥,温温柔柔地裹着人。呼吸更是软得不像话,像刚从棉田里摘下来的新棉,蓬松又轻盈,每一次吐纳都带着淡淡的气息,轻得能吹动我衬衫领口的细绒,那绒絮在皮肤上游走,痒得人心尖发颤。我低头看她,月光透过竹窗的细缝落在她脸上,睫毛像蝶翼般轻轻垂着,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想来是坠入了安稳的梦境。

就在这时,她的小腹突然轻轻鼓了一下,幅度不大,却足够清晰。我还没来得及回味那瞬间的触感,紧接着又是一下,比刚才那次稍重些,隔着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软得像云朵的棉布睡裙,像有只小小的拳头在轻轻蹭我的胳膊。那温度透过布料渗过来,暖得滚烫,猝不及防地撞在我心上,让我心尖猛地一揪——这是生命的悸动,是在这片满是罪恶与危险的红土上,唯一纯粹的光。我下意识地放轻呼吸,生怕惊扰了这脆弱又坚韧的小生命,指尖小心翼翼地覆在她的小腹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微弱的起伏,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又酸又软。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竹楼顶梁上悬着的那顶旧草帽。那是刚来时从老杂工手里借的,帽檐已经磨得发毛,边缘卷着几道褶皱,上面沾着的几粒红土粒还保持着下坠的姿态,悬在离竹楼板三寸的地方,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却又被这凝滞的夜定在了半空。就像我心里悬着的那些事:明天婚礼上的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肖阳能不能成功撬开那把锈锁救出肖玥?肖云海的到来会不会打乱所有部署?我和肖雅的未来,又能在这刀光剑影里走多远?

这些念头像缠在一起的藤蔓,密密麻麻地绕在心头,和窗外的水汽一起,压得我胸口发闷。我紧了紧抱着肖雅的手臂,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鼻尖蹭着她柔软的发顶,贪婪地吸着那抹能驱散焦虑的椰香。巡逻兵的皮靴声渐渐远了,消失在橡胶林的深处,可那种隐秘的紧张感却丝毫未减。夜还很长,而我们即将面对的风暴,才刚刚酝酿。

必须找杨杰。

这个念头像根生了锈的铁刺,在我脑子里反复搅动了大半夜,刮得脑仁发疼。之前被我强行压下去的慌乱,此刻正顺着脊椎一点点往上爬,带着后背沁出的冷汗,凉得人浑身发颤。我太清楚此刻的处境有多危险:没有杨杰的消息,我们策划了许久的收网行动就是一纸空文,所有的隐忍和布局都将付诸东流;找不到肖阳,肖玥说不定还在仓库那堆冰冷的木箱里蜷缩着,指尖抠着粗糙的木缝,早已被木屑磨得流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未知的恐惧;再等下去,假老佛爷安插在各处的眼线迟早会发现破绽,到时候别说藏在军徽下的秘密任务,我和肖雅能不能活过明天的太阳,都难说得很。

我屏住呼吸,极其轻柔地挪开肖雅攥着我衣角的手。她的指尖凉得像刚碰过竹窗上凝结的露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松开的瞬间还下意识地微微蜷了下,像个怕失去依靠的孩子,徒劳地想抓住点什么,连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着淡淡的青白。我心里一揪,放轻了所有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扶到竹椅的扶手上,又从旁边拿起一块浅粉色的棉布椅垫垫在她头下——这是她上次缝围裙剩下的碎布,她舍不得扔,一针一线缝成了小垫子,边角还留着没剪齐的毛边,带着手工的粗糙与温度。凑近了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椰香,那是洗围裙时不小心沾上去的,此刻却成了能安抚人心的气息。

她的腿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棉毯,不知何时滑到了膝盖下方,一截纤细的脚踝露在外面。那截皮肤白得像刚绽放的芒果花瓣,在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泛着一点淡淡的红,是被夜凉激出来的。我伸手将棉毯往上拉了拉,轻轻盖住她的脚踝,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皮肤,那点冰凉的触感又让我心头一紧。

做完这些,我才缓缓起身,蹑手蹑脚地往竹门的方向挪去。竹楼板年久失修,踩在上面稍不留意就会发出“吱呀”的声响,我只能精准地踩着两块木板的缝隙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像在雷区里摸索。煤油灯的火焰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竹墙上,像一个沉默的幽灵。我回头望了一眼肖雅,她睡得很沉,眉头微蹙,似乎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月光透过竹窗的缝隙落在她脸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咬了咬牙,推开竹门的瞬间,一股带着澜沧江水汽的凉风扑面而来,瞬间吹散了身上的暖意。我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肖雅,将所有的温柔与牵挂藏在心底,转身融入了雷朵浓稠的夜色里。

竹门的木闩拔起来时,发出一声冗长而滞涩的“吱呀——”声,像生锈的铁轴在磨着朽木,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这木闩许是常年没上油,表面结着一层浅浅的灰,边缘被摩挲得光滑,却依旧卡得厉害,我得用巧劲一点点往上提,指腹蹭过粗糙的木头纹理,能摸到细小的木屑。声音落下的瞬间,我猛地停住动作,将耳朵紧紧贴在门板上,连呼吸都屏住了——胸腔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像敲在紧绷的鼓面上。

远处巡逻兵的皮靴声早已淡得没了踪迹,只剩后山的蟋蟀在断断续续地鸣叫,“吱吱”声忽高忽低,像谁在暗处压抑着的啜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竖着耳朵听了足足半分钟,确认没有任何异常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才缓缓松了口气,慢慢将竹门拉开一条缝隙。

一股混杂着红土腥气与罂粟花甜香的风瞬间涌了进来,凉得像刚从澜沧江深处舀出来的井水,带着江水的咸涩与湿意,扑在脸上时,激得我打了个轻颤,鼻尖瞬间泛起凉意。那甜香带着一种诡异的魅惑,缠在鼻尖挥之不去,与红土的厚重气息交织在一起,成了雷朵夜晚独有的味道,既熟悉又让人不安。

院门口的红绸还歪斜地挂着,是前天为了筹备婚礼特意挂上的,米红色的绸缎在夜色中泛着暗沉的光,像凝固的血。夜风一吹,红绸便轻轻晃动起来,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垂下来的流苏扫过竹楼的吊脚柱,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春蚕在啃食桑叶。红绸的影子落在地上,被月光拉得忽长忽短,像一道流动的红痕,跟着风的节奏摆来摆去,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牵引着。

我贴着吊脚柱慢慢挪动脚步,鞋底蹭过地上湿润的红土,留下一串浅淡的脚印,像鸟儿的爪痕。每走一步,我都要回头望一眼竹楼的窗户,窗纸上映着煤油灯昏黄的暖光,圆圆的一团,像颗温柔的星,没有多余的影子晃动,肖雅应该还在安睡。这份牵挂像根细弦,绷在我的心头,每一次回头都是在确认这根弦没有断裂。

绕过院角那棵老芒果树时,浓密的树影瞬间将我笼罩,像披了一件洗旧的黑布,带着叶片的纹路与粗糙的质感,刚好遮住我大半的身子。只有脚踝露在外面,沾着几颗细小的红土粒,是刚才起身时蹭到的,土粒带着夜露的湿润,凉丝丝地贴在皮肤上。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把碎银,我踩着这些光影前行,脚步轻得像一片羽毛,生怕惊扰了这夜色,也生怕惊醒了竹楼里的人。

后山的路比我预想的还要难走,像踩在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上。红土被整夜的夜露浸得软烂,呈出一种深褐的黏稠色,每踩下去一步,都要陷进半指深的泥里,抬脚时,鞋底的红土像被无形的线扯着地面,发出“咕叽、咕叽”的轻响,带着潮湿的闷意。红土一层层沾在鞋底,越来越沉,走了不过十几步,鞋跟就重得像坠了块小石子,坠得脚踝发酸。

路边的茅草长得比人还高,叶片呈出深绿色,边缘锋利得像小刀子,刮过裤腿时,带着一阵刺痛的痒,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爬。有几次,细长的草叶还缠在了裤脚的缝线上,我只能停下脚步,屏住呼吸,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开,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草叶下的虫豸,生怕弄出半点声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夜色里总有零星的小虫子飞窜,偶尔会撞到我的脸上,翅膀“嗡”地响一下,像小风扇掠过皮肤,又飞快地飞走,留下点湿凉的触感,像抹了一层薄霜。每一次这样的触碰,都让我本就紧绷的神经更添一分紧张,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浸湿了粗布衣衫的后背。我下意识地攥紧了胸口的黄铜军徽,金属的凉意透过单薄的粗棉布渗进来,像一股清醒剂。军徽的边缘被常年的摩挲磨得光滑,却依旧带着点细痒的触感,嵌在“八一”字样凹槽里的红土粒,硌着指腹,涩得慌,可就是这股真实的触感,反倒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我不能慌,肖雅还在等我,任务还没完成。

再往前走不远,就是肖阳之前约定好留暗号的石桌了。那是一张青灰色的老石桌,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纹,有些缝隙里还长着细小的青苔。月光倾泻在石面上,映出一层淡淡的霜白,将那些裂纹衬得愈发清晰。石桌中央,三颗青灰色的小石子依旧摆着标准的正三角形,顶角精准地对着橡胶林的方向——这是我们约定好的“安全”暗号。我仔细打量着那些石子,边缘被磨得光滑圆润,没有半点棱角,显然是肖阳特意从河边挑选来,又反复摩挲过的,这份细心让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我放慢脚步,从地上捡起一块和暗号石子差不多大小的碎石,指尖捏着冰凉的石块,按杨杰之前教我的联络规矩,轻轻敲了敲身边的橡胶树干。“笃、笃、笃——”三短,节奏清晰;“笃笃——”两长,声音稍重;再是“笃、笃、笃——”三短,收尾干脆。碎石撞在粗糙的树干上,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带着点空荡的回音,像在山谷里喊话。

敲完的瞬间,我立刻往后退了两步,迅速躲进旁边茂密的竹丛里。竹丛的叶子又密又细,带着夜露的湿意,蹭得我脸颊发凉,叶片相互摩擦,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刚好能掩盖我的呼吸。我屏住气,眼睛死死盯着石桌的方向,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后的短刀——那是上次从一个落单巡逻兵手里缴来的,刀鞘是深褐色的牛皮,被常年的使用磨得发亮,边缘的缝线已经脱了两根,露着里面的白棉线,握在手里,能感觉到皮革的粗糙与踏实。

风从橡胶林的方向吹过来,带着树脂的腥甜,竹丛的影子在地上晃动,像有无数只手在暗中挥舞。我紧盯着石桌,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生怕等来的不是肖阳,而是老佛爷的人。

等了大概半支烟的功夫,橡胶林里终于传来了动静。那声音绝不是风吹茅草的“沙沙”轻响,而是有人刻意拨开草丛的沉钝动静——茂密的茅草被硬生生压得往下弯,形成一道弧形的凹陷,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凹陷处钻了出来。他的脚步声轻得像夜行的猫,落地时几乎听不到半点声响,只有红土被轻轻踩踏的微不可察的闷息,显然是常年潜伏练出的本事。

我下意识攥紧了刀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连手心的冷汗都顺着刀柄的纹路往下滑。直到那道黑影走到石桌旁,清冷的月光斜斜照在他身上,勾勒出熟悉的轮廓,我才缓缓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是杨杰。

他穿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灰的夹克,袖口沾着一块深色的橡胶汁,硬邦邦地凝在布料上,边缘还带着点新鲜的光泽,像是昨天刚从橡胶树上蹭到的;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春城”烟盒,烟盒边角卷得像被反复揉搓过的废纸,上面的印刷字迹磨得只剩残缺的半片——“春”字的日字旁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上半部分的“三”,“城”字的提土旁也淡得几乎要看不见,只剩下右边模糊的轮廓。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像很久没梳理过,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的眼睛,只从发丝的缝隙里露出眼底密布的红血丝,像交织的蛛网,一看就知道是熬了好几个通宵,连合眼的功夫都没有。

“好小子,你联系得真及时。”杨杰走到石桌旁,没有开手电,就着月光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目光锐利得像鹰隼,似乎要穿透我的皮囊看清我的底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却带着一丝难掩的急促,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桌上快速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节奏杂乱,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我正准备安排肖阳往里插,你要是再晚半天,他这会儿说不定已经跟着杂工队进雷朵的仓库搬箱子了——那地方可是龙潭虎穴,进去了想出来,难如登天。”

我心里猛地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下意识往前凑了两步,鞋底不小心蹭过地上的碎石,发出“嗒”的一声轻响。这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我立刻停住脚步,屏住呼吸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惊动其他人,才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婚礼推迟了三天,丽丽姐说要等真老佛爷来。”说到这里,我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焦灼,“肖阳现在在哪?他妹妹肖玥我还没找到,仓库里那个锁着的杉木木箱,我怀疑……我怀疑里面关的就是她。”

月光下,杨杰敲击石桌的手指猛地一顿,眼底的红血丝似乎更浓了,他沉默了片刻,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显然也被这个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风从橡胶林深处吹过来,带着浓重的树脂腥气,石桌上的三颗小石子被吹得微微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更衬得这片夜色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别急。”杨杰的声音像块浸了凉水的石头,沉稳地打断我的焦灼,他从皱巴巴的“春城”烟盒里摸出根烟,没点,就那么夹在指间慢悠悠转着。那根烟被揉得有些变形,烟纸起了褶,滤嘴处还沾着点细碎的红土。他夹烟的右手食指关节上有道浅疤,是去年在边境围捕毒贩时被对方的弹簧刀划的,如今疤痕已经褪成了淡淡的粉白色,却依旧能看出当时伤口的深浅,像一道刻在骨头上的印记,无声诉说着过往的凶险。

“肖阳现在在山下的临时据点,我让他换了身新的杂工服,藏蓝色的,布料和针脚都跟雷朵营地的一模一样,连袖口的磨损痕迹都特意做了旧,没人能看出破绽。”他转烟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石桌旁摇曳的竹影,继续说道,“他脸上的刀疤也重新补了油彩,这次用的是泰国那边走私进来的军工料,防水防汗,就算在太阳下暴晒半天也掉不了色,比上次那批国产的靠谱多了,现在看过去,跟雷朵那些常年混江湖的杂工没两样。”

提到仓库的木箱,杨杰的语气沉了沉:“仓库那只锁着的杉木木箱我早就留意到了,已经派了最稳妥的人去查,明天一早就能有确切消息。你千万别自己贸然行动,仓库周围全是青姑会的死士,二十四小时轮班盯着,那些人都是手上沾过血的狠角色,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

他把没点燃的烟塞回烟盒,指尖用力按了按烟盒的褶皱,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像鹰隼锁定猎物,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融进夜风里:“你在竹楼里务必藏好破绽,丽丽姐和魅姬都不是善茬。尤其是魅姬,上次我让人跟了她两天,发现她偷偷去了山脚下的破庙见假老佛爷的人。那破庙早被荒草掩了大半,庙门都快塌了,他们在里面聊了足足半个钟头,我派去的人只能趴在庙后的草堆里听,隐约听到‘货’‘码头’几个词,具体内容没听清,但肯定没什么好事,你得多留个心眼,别被她的假笑蒙了。”

我攥着胸口黄铜军徽的手不自觉地更紧了,指腹反复蹭过嵌在“八一”字样凹槽里的红土粒,那股涩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堵得发慌:“那收网的时间……”

“等我消息。”杨杰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掌心的老茧又厚又硬,蹭得我身上的粗布衬衫起了皱,能清晰感觉到他手指传递过来的力度——比上次在橡胶林见面时重了不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却又刻意维持着沉稳,“三天后的婚礼是关键。要是老佛爷真的来,咱们就趁乱动手,到时候我会让人把红色信号弹打在橡胶林上空,那信号弹能在夜里亮半个时辰,就算被雾气挡着也能看见。你一看见信号,就立刻带着肖雅往东边跑,东边山坳里有咱们的人接应,皮卡就藏在芒果林后面,车牌已经换成了当地的民用牌。”

他顿了顿,目光柔和了些许,语气也放轻了些:“要是老佛爷不来,我会让肖阳先想办法把肖玥救出来,你那边的任务就是稳住肖雅,无论发生什么都别让她卷进来。她怀着孕,身子弱,经不起半点惊吓,咱们的事,没必要拉着一个无辜的女人冒险。”

夜风穿过橡胶林,带着树脂的腥气吹过来,石桌上的三颗小石子被吹得微微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杨杰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贴在潮湿的红土上,像一道沉默的屏障,他眼底的红血丝在月色下愈发清晰,显然这几天也是熬得极辛苦,却依旧强撑着保持清醒,统筹着这盘险棋。

我用力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吐出那个“好”字,就见杨杰突然竖起手指,对着我做了个“嘘”的口型,眼神瞬间凛如寒刀,像淬了冰的锋芒,飞快地朝我身后的竹丛指了指。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重锤狠狠砸中,后背的冷汗瞬间顺着脊椎往下涌,浸湿了粗布衣衫,凉得刺骨。我屏住呼吸,肌肉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月光透过竹丛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那片竹丛里的茅草比别处压得更低,形成一道明显的凹陷,半只沾着深褐红土的裤脚露在外面。裤腿是藏蓝色的,和雷朵营地杂工服的颜色分毫不差,裤脚边还挂着根枯黄的茅草,被夜风拂得轻轻晃动,可那晃动却透着诡异的僵硬,不是自然的摇曳,反倒像有人在里面死死屏住呼吸,连带着茅草都不敢有半分松弛。

是雷朵集团的喽啰!这个念头像闪电般劈进脑海,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肯定是一路跟着我来的,刚才我和杨杰的对话,说不定已经被他听了个正着。

那喽啰见行踪暴露,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从竹丛里窜了出来,动作快得像受惊的兔子,手里攥着根胳膊粗的铁棍,棍头缠着一圈生锈的铁丝,尖锐的铁刺朝外张开,像只张牙舞爪的野兽。他闷吼一声,朝着我的胸口就狠狠砸过来,风声呼啸着掠过耳畔,带着一股凶戾的气息。

我下意识往旁边侧身躲闪,铁棍“咚”的一声重重砸在身后的橡胶树干上,震得树干嗡嗡作响,漫天的树叶“簌簌”掉落,有几片带着夜露的叶子落在我的脖子里,凉丝丝的,痒得人头皮发麻。杨杰见状,立刻就想冲上来帮忙,可就在这时,另一个黑影突然从橡胶林里窜了出来,死死缠住了他——原来还有同伙!这个喽啰比刚才那个更加壮硕,肩膀宽得像堵墙,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毫不犹豫地朝着杨杰的后背刺去。

我顾不上再看杨杰那边的战况,只能死死盯着眼前的对手。他脸上沾着一块不规则的红土,恰好盖在左眼下,远远看去像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得像饿极了的野狼,布满血丝,嘴里不停地骂着“叛徒”,唾沫星子随着嘶吼溅在我的脸上,湿凉的触感让人一阵恶心;他攥着铁棍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手腕上还留着一道深褐色的旧绳痕,显然是之前被绑过的印记,此刻因为用力,绳痕显得愈发清晰。

他缓过劲来,又挥着铁棍朝我砸来,这次的目标是我的头颅,带着破风的锐响。我猛地矮身避开,同时伸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滑得像条泥鳅,我几乎要抓不住。我咬着牙,用尽全力往怀里拽,同时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肚子上。“嗷——”他发出一声又尖又哑的惨叫,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手里的铁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溅起的红土沾了我一裤腿,细小的土粒钻进裤脚,磨得脚踝又痒又疼。

他的嘴刚一张开,像是要吐出撕裂夜空的呼喊,我立刻伸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指腹瞬间蹭到他满脸扎手的胡茬,糙得像砂纸磨过皮肤,还沾着股劣质烟草的焦糊味,混着汗水的酸馊,呛得人鼻腔发紧。他像困兽般拼命挣扎,双脚疯狂踢蹬着湿润的红土,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印,膝盖一次次狠狠顶在我的大腿上,钝痛顺着骨头缝蔓延开来,疼得我龇牙咧嘴,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混乱中,肖雅的脸突然在我脑海里清晰浮现——她此刻还在竹楼里安睡,窗纸上映着暖黄的煤油灯光,睫毛上或许还沾着未干的睡意,眼底藏着对海边生活的满心期待,还有她肚子里那个轻轻鼓动人的小生命,正安静地依偎在她怀里。要是这喽啰喊来了人,那片暖光会被枪声击碎,她眼里的期待会变成惊恐,那个尚未睁眼的孩子,或许连看看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还有杨杰筹谋已久的收网计划,肖阳拼尽全力想要救出妹妹的执念,我们所有人在这片红土上的隐忍与坚守,全都会毁在这一个喽啰手里。

我狠狠咬了咬牙,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腾出一只手,猛地摸向腰后的短刀——深褐色的牛皮刀鞘磨得我的手指发紧,粗糙的皮革纹路嵌进指腹,带来一阵踏实的触感。我不再犹豫,猛地将刀拔了出来,清冷的月光倾泻在锋利的刀刃上,泛着森冷的白芒,恰好映出那喽啰骤然扭曲的脸。他眼里的凶光瞬间褪去,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消散无踪,只剩下赤裸裸的害怕,身体抖得像筛糠,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眼泪混着鼻涕顺着脸颊往下流,在沾满红土的脸上冲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可我心里清楚,绝不能放他走。他听见了太多关键信息,知道了肖阳的伪装计划,摸清了我们收网的大致时机,放他回去,就等于放虎归山。老佛爷、丽丽姐、魅姬,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会立刻扑上来,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了带着红土腥气的夜风,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趁着他因极致恐惧而发愣的瞬间,我握着刀柄的手猛地一用力——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热烫的鲜血瞬间喷溅在我的手上,黏糊糊的,还带着股浓烈的铁锈味,顺着指缝往下淌,一滴、两滴……重重地砸在红土里,发出“嗒、嗒”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厮杀敲下句点。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两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死死盯着天上的月亮,瞳孔里映着细碎的月光,像两颗摔碎的玻璃珠,空洞而死寂,再也没有了半分生气。我握着刀柄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温热的血顺着刀刃往下流,滴在红土上,很快就被潮湿的泥土吸收,只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记,与这片土地的腥气融为一体。夜风穿过橡胶林,带着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低吟着这场潜伏里的血色代价。

我松开手,那具尸体重重倒在红土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细小的红土粒像霰弹般溅起,大半都沾在了我的裤腿上,黏腻地贴在布料上。我扶着旁边的橡胶树干大口喘着粗气,胸腔里的空气灼热得像要燃烧,握着刀柄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刀刃上的血珠顺着锋利的边缘缓缓滑落,滴在地上,很快就被湿软的红土贪婪地吸了进去,只留下一片深褐色的印子,像这块土地上一道没洗干净的丑陋伤疤。

我转头看向杨杰的方向,他已经解决了另一个壮硕的喽啰。那个家伙直挺挺地倒在橡胶林的阴影里,胸口插着杨杰的短刀,刀柄还在微微晃动,暗红色的血正顺着刀鞘往下渗,把他原本就发灰的夹克染出一大片深黑的污渍,像泼开的墨。杨杰正蹲在地上,用一根粗硬的草绳捆着他的脚踝,动作利落而沉稳。他瞥见我看过来,抬起头朝我摆了摆手,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示意我赶紧过来帮忙处理现场。

我蹲下身,将短刀在脚下的红土里反复擦拭,血渍与湿润的红土混合成黏腻的泥团,在刀刃上留下一道深浅不一的暗痕,却也勉强掩盖了血迹。我把刀用力插回刀鞘,“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起身时,我抓住第一个喽啰的胳膊——他的胳膊早已失却了温度,僵硬地搭在我肩上,像块浸了水的石头,沉甸甸的重量压得我一个趔趄。杨杰抓着他的双脚,我们一人一头,顺着橡胶林的阴影往深处拖。

沿途的茅草长得比人还高,叶片边缘锋利得像小刀子,刮过我的手背时,瞬间留下几道细密的血痕,刺痛感顺着皮肤蔓延开来,让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我们把他拖到一片茂密的茅草堆最深处,这里几乎不见月光,只有零星的虫鸣在暗处蛰伏。我松开手,任由尸体滑落在地,然后和杨杰一起用双手往他身上盖红土。湿润的红土从指缝间簌簌漏下,落在尸体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低语。最后,我们又铺了一层厚厚的枯树叶,只在角落露出一小截藏蓝色的裤脚——不仔细扒开茅草,根本发现不了这里埋着人。风一吹,茅草剧烈晃动起来,连这点微不足道的痕迹也被彻底掩盖,仿佛刚才的厮杀从未发生过。

“快回去吧,别让肖雅起疑心。”杨杰伸手拍了拍我身上的红土,他的手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蹭在我的夹克上,留下几块深色的印子,像干涸的墨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保持着警惕,“明天我会让肖阳以新杂工的身份进营地,他会找机会跟你联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认真,“到时候他会在竹楼门口的芒果树下放三颗石子,还是之前约定的正三角形,你看见就知道是他,别主动搭话,小心隔墙有耳。”

我点了点头,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一片。远处竹楼的方向,依旧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像一颗悬在夜色里的星,那是肖雅还在等待的信号。我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躁动压下去,转身朝着竹楼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声轻得像一阵风,只在红土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就被夜风抚平。

我用力点了点头,喉咙里像堵着团浸了血的红土,什么也说不出来,转身就朝着竹楼的方向快步走去。手背上被茅草刮出的血痕已经干涸,暗红色的血痂紧绷着皮肤,像贴了层细小的砂纸,时不时传来一阵细密的痒意,挠得人心里发慌。手掌上的血腥味顽固地不肯散去,混着红土特有的厚重腥气,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我反复在裤子上蹭着双手,粗糙的粗布摩擦着掌心,却怎么也擦不掉那种黏腻的触感,反倒让血腥味愈发浓烈,像刻进了皮肤的纹路里。

鞋底沾着的红土比来时更沉了,每走一步,鞋跟都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像一把小锤子在我心上反复敲击。我不敢走得太快,也不敢放慢脚步,只能在警惕与急切中寻找平衡,每隔几步就忍不住回头望一眼橡胶林的方向。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橡胶林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随时会有新的黑影窜出来,将我拖回刚才的厮杀现场。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次回头都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吸,直到确认身后空无一人,才敢继续往前挪动。

走到竹楼门口时,我特意停下脚步,将身体贴在冰冷的竹门上,耳朵紧紧贴着门板。里面静得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只有肖雅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像春风拂过湖面,带着浅浅的起伏;还有煤油灯芯偶尔发出的“噼啪”声,细碎而微弱,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确认没有异常后,我才轻轻推开竹门,门轴转动时发出一丝几乎不可闻的轻响,我屏住呼吸,直到门缝足够我侧身进去,才缓缓松了口气。

我伸手将胸口的黄铜军徽重新揣好,指尖触到军徽上嵌着的红土粒,那股熟悉的涩意让我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刚想抬脚走向竹椅,就看见肖雅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身体蜷缩了一下,一只手在半空茫然地抓了抓,像是在寻找什么失去的依靠。她的眉头轻轻皱起,眉宇间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嘴里喃喃地念着“妈妈”,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着点未醒的鼻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梦中撒娇。

我的心瞬间被揪得生疼,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快步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她的手指纤细而柔软,触到我的掌心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用力攥紧,指节微微泛白,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收紧。那点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却奇异地驱散了我身上的血腥与疲惫,仿佛握住的不是一只手,而是我在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

我在竹椅上轻轻坐下,身体尽量放低,生怕惊扰了怀中人的清梦。月光像被细筛过滤过的银沙,从竹窗的缝隙里漏进来,丝丝缕缕地落在肖雅的脸上,将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染成淡淡的金芒,根根分明。她的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弧度温柔得像刚成熟的芒果,睫毛偶尔轻轻颤动一下,像振翅欲飞的蝶,想来是坠入了没有阴霾的好梦——梦里大抵是海边的沙滩,是挂满果实的芒果树,是没有枪声与阴谋的安稳岁月。

可我指尖的血腥味却顽固地不肯散去,那股混杂着红土腥气的铁锈味像附骨之疽,反复在鼻腔里盘旋。我下意识地摩挲着掌心,试图擦掉那层黏腻的触感,却只摸到粗布衣衫的纹路,反而让那股味道愈发清晰。心里的慌乱也丝毫没有平息,像被狂风搅动的湖面,久久无法平静:刚才橡胶林里的打斗声,不知道有没有被巡逻兵听见?他们的皮靴声虽然远了,可万一有耳尖的人留了心,回头再来搜查,后果不堪设想;明天肖阳要以新杂工的身份进营地,丽丽姐那双看似温柔的眼睛,总能捕捉到最细微的破绽,魅姬更是笑里藏刀,那双勾人的眼睛里全是算计,他的伪装真的能天衣无缝吗?还有那两具藏在茅草堆里的尸体,红土虽然暂时掩盖了血迹,可万一有杂工上山砍柴,或是巡逻队扩大搜查范围,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我们所有的计划都会功亏一篑。

雷朵的夜还长得看不到尽头,风顺着竹窗的缝隙钻进来,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子,刮过我的脸颊,带着罂粟花诡异的甜香。那甜香本该是腻人的,却被夜风衬得格外清冷,混着红土的厚重腥气,让人一阵反胃。我将肖雅往怀里又搂紧了些,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脖颈,还有她小腹偶尔传来的轻轻悸动,那是生命的力量,也是我此刻唯一的支撑。

我清楚地知道,刚才的厮杀不过是这场凶险棋局的序幕,更致命的陷阱还在后面。老佛爷的神秘莫测,丽丽姐的步步为营,魅姬的暗藏杀机,还有肖云海带来的未知变数,像一张张无形的网,正朝着我们缓缓收紧。这场潜伏就像走在薄冰之上,每一步都可能坠入深渊,而我能做的,只有死死守着怀里的肖雅,守着这片刻的安宁,等着明天的太阳升起,等着那个或许是救赎、或许是毁灭的结局——无论是什么,我都必须撑下去,为了她,也为了我们许下的那个关于海边的承诺。

VIP小说推荐阅读:神医傻妃:腹黑鬼王爆萌妃身为神明实习生,我卷卷卷卷卷重生空间:天价神医不死剑神亲爱的,这不是爱情四合院之槐花不是贾东旭的弥足琛陷,总裁的七天新娘吃心不改时空境管局:和顶流在末世直播血僵魔君毒剑仙帝极品钢铁大亨规则怪谈:我是普通人穿越牧马人,截胡秀芝做老婆闺色生香远古兽世种田:雄性们凶猛又粘人陆沉周若雪结局救命!首辅大人的娇娇是个黑寡妇梦幻西游降临:只有我知道攻略万里晴空超神,开局获得八荒破灭炎军门霸宠:腹黑少帅溺爱狂妻东北民间奇闻怪谈狐君大人每天都在求我别怼他穿进诡异修仙文,这炮灰后娘我不当了九龙归一诀类似小说大唐明月甜溺,京圈大佬低声诱哄古典美人天命诗武聊一个斋改变斗破的穿越者犯罪现场请保持安静惊悚:我用十二星座杀穿诡异世界贺老狗沉浸式,非主流带娃日常回到高三,但成为副本Boss山里人家无限穿越之寿终正寝四合院:阎家老二是个挂比难哄的俞先生一人之下:我自红尘逍遥重生后,将门医妃狂炸了某404小队指挥官傅总别虐了,桑小姐她跳海了!黄泉宝书斗罗:我的武魂是神龙尊者穿越之我在农家发家致富九章算术在2002将穿越进行到底出阳神白月光回归,渣爹带崽一起火葬场
VIP小说搜藏榜:十日终焉异兽迷城港片:东星黑马,开局宣战洪兴港片:人在和联胜,坐馆不换届港片:人在洪兴,开局被b哥暗杀从十二符咒到天罡三十六法拒绝我后,妃英理后悔了末法时代:开局在港岛血祭炼尸!港综:和联胜战神,开局邓伯横死制霸诸天:从港综开始从武侠到海贼,那就轰轰烈烈吧犬夜叉:我悟心,全剧第一嘲讽怪港片:开局带李丰田,做掉巴闭人在海贼克隆强者,五老星麻了九叔:我成了千鹤道长,威震道门影视游戏,带着外挂去冒险开宝箱攻略影视女主重生港片:黑虎崛起港片:卧底行动海贼:百倍词条,金刚腰子什么鬼港片:卧底李光耀的成长史人在霍格沃茨,复制词条成学霸!港综:开局选项,我黑吃黑三亿!盗墓:我长生不死,墓主都是小辈港综,十三妹是我大佬柯南:顶级魅魔,狂拆cp犬夜叉:开局天罡法,截胡戈薇!港综:跟着我乌鸦混,三天吃九顿港片:扎职洪兴,开局推蒋家火影:从挖波风水门坟开始港诡从签到硬气功开始火影:开局真新人之人形宝可梦影综你不早说小姐姐还等着我呢都市影视:首选江莱拒绝柯南加入主线规则怪谈:谁选这小萝莉进怪谈的港综,我有一个CF商城柯南:我创造柯学超能女神港综:江湖后浪,开局踩东星洪兴综武:天机楼主,开局给黄蓉解毒在哈利波特学习魔法港综:抢我红棍,还怪我把事做绝一人:二手夏禾助我修行我一个变态,误入规则怪谈!海贼:从血焰开始燃烧世界港片:人在和联胜,出来混要够恶港片:龙卷风是我契爷?怎么输!港片:洪兴亲儿子?我赵日天不服终极:绝世武尊九叔,复制词条任婷婷哭着求嫁
VIP小说最新小说:换嫁纨绔狼狗后,夜夜被他亲红温宇智波初纯,族长之位异能高校生存指南血色东莞:姐姐的致命温柔数学易圣:我在春秋当国师无敌,无敌,都市下山我无敌不想当顶流的不是好搬运工开局王府世子,最终摆烂失败道德经之周天磁极影综:我在韩剧做有钱人我在东南亚当降头师那些年综影视:夺舍我?反手炼了系统四合院:战斗英雄!1962年短篇快穿合集,每篇只写一章海贼之别逼奶爸拔剑砍你闪婚娱乐圈大佬后我火了寻仙万载,最终发现自己才是真神综武之休闲山庄逆流1990:资本暗涌时掘明郭汾阳:我帮舅舅牵红线修真:从家凤到大仙乱世荒年:我每日一卦粮肉满仓!晓渡钱塘:我的苏小小人生东莞发财日记诸天领主:从废土农场到万界神庭修为尽失,被病娇仙子囚禁慢看济公传老祖宗诈尸,星际崽子看视频废材也成仙稳辣!我是最强收容所研究员你管诸天第一势力叫破村子?从鬼灭开始执掌万界王爷好纯情,洞房都是我教的霸道总裁把假死的我骨灰吃了?恋综被拉来顶包怎会变如此洪荒:太阴传诸天任逍遥,我是红尘仙秦二爷,你家小先生又发癫了四合院:我老六从不明着对上众禽吞天神鼎:凡人修仙路李莲花的一百个亲戚雪月大明明明是你先不爱我炼妖成仙:这个家族全是老六平凡人生叶不凡全球末日:我用空间搬空全世界醉梦瑶修仙家族的崛起之路综漫纪元:我的英灵来自万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