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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内,时间仿佛流淌得比学园其他角落更为缓慢而粘稠。阿尔泰尔悬浮于房间中央,银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几乎触及她身下那张奢华的真皮沙发。

在她面前,漂浮着数十面半透明的光屏,正实时播放着学园各处的“盛况”:东侧走廊弥漫着不明黑色烟雾,隐约传来惠惠中二的大笑和芸芸的惊呼;西翼教学楼的外墙破开一个大洞,碎石正簌簌落下,疑似米莉姆的杰作;主通道的地面上残留着大片晶莹粘稠的物体,显然是龙宫院圣哉“末日堡垒”的遗产——超强效魔能黏胶;某个洗手间的方向正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阿库娅“洪水啊,听从女神的召唤!”的欢快叫喊,以及随后虎杖悠仁“哇!厕所爆了!”的惨叫……

阿尔泰尔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她端起旁边悬浮茶几上的精致红茶杯,送到唇边,优雅地呷了一口。但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她额角有细微的青筋正不悦地跳动着。身边的茶几上,堆积如山的报告书摇摇欲坠。最上面一份是因特古拉·海尔辛提交的关于阿卡多“献血”事件的详细报告,附带了黑杰克医生拍摄的、堪称血流成河现场的照片;下面压着沃尔特关于地下管道清理(以及抓获佐藤和真与克里斯)的总结;再下面是塞巴斯关于对米莉姆进行“课后辅导”(监督写一万字检讨)的进展汇报,字里行间透着老管家深深的无奈;最显眼的则是芙兰刚刚提交的关于强制关闭“灰之魔女咨询社”及附上的伊蕾娜那充满怨念但字迹工整的检讨书。

她的目光扫过光屏,最终定格在其中一个画面上——那是学园城堡最高的塔楼尖顶,一个抱着等身抱枕、喃喃自语的模糊侧影。虽然伊蕾娜的相关记忆已被芙兰消除,但那种被窥视私密领域的不快感,如同幽灵般残留了下来。

“嘛……”阿尔泰尔轻轻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其中蕴含的冰冷让周围旋转的军刀都微微一滞,“看来,悠闲的下午茶时间,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她屈指一弹。嗡——!所有光屏瞬间熄灭、消散。

下一刻,她那慵懒中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通过森罗万象之力,响彻整个学园每一个角落,精准地传入每一个目标对象的耳中:

“通告。所有班主任,以及以下名单所列学生:安兹·乌尔·恭、雅儿贝德、米莉姆·纳瓦、迪亚波罗、利姆鲁·特恩佩斯特、鲁路修·兰佩洛基、c.c.、卡莲·休妲菲尔特、佐藤和真、阿库娅、惠惠、达克妮斯、伊蕾娜、龙宫院圣哉、莉丝妲黛、露普斯蕾琪娜、迪米乌哥斯、潘多拉·亚克特、希德·卡盖诺、阿尔法……(名单很长)立即到顶层大会议室集合。重复,立即集合。”

学园各处,被点到名字的人们反应各异。

纳萨力克阵营中,安兹猛地一僵,红瞳闪烁(内心oS:完了!果然还是被追究了!是因为潘多拉?还是雅儿贝德和夏提雅的便当战争?或者是迪米乌哥斯的沙盘被毁?难道是我学校的电脑室偷偷玩荣耀被发现了?)。

雅儿贝德则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主人召见!必须展现最美的一面!)。迪米乌哥斯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神秘的弧度(终于来了吗?安兹大人的深意,或许将在这次集会中揭晓……)。

利姆鲁正头疼地拉着试图把操场再犁一遍的米莉姆,闻言松了口气(总算有正事能让她分心了),但看到身后迪亚波罗那“愿为利姆鲁大人承担一切责罚”的狂热眼神,又觉得头疼加剧。

鲁路修脸色阴沉(学生会竞选失败、演讲稿被毁、被毒气熏晕的耻辱历历在目),c.c.在一旁优哉游哉地吃着披萨,表示:“看来你的苦难还远未结束呢,鲁路修。”

和真一脸倒霉相:“我就知道!挖宝藏被抓肯定还有后续!阿库娅!都怪你!”

阿库娅:“呜哇!和真你怎么又怪我!明明是你和克里斯不对!而且还没有带上我!”

惠惠直接因体力不支(刚才那发爆裂魔法)扑街,被菲伦和芸芸手忙脚乱地拖起来。

达克妮斯则满脸兴奋与期待(是集体审判吗?太好了!终于能体验到被众多上位者公开斥责的滋味了!)。

伊蕾娜臭着脸,心疼她那被没收的非法所得。

龙宫院圣哉在收到通知的瞬间,就在前往会议室的路上布下了三层结界、撒了驱邪圣盐、并全程用解毒试剂检测空气。

阿卡多慵懒地从阴影中浮现,仿佛只是去参加一场无聊的聚会。

希德·卡盖诺则努力降低存在感,内心却觉得这场面“颇有影之实力者幕后操控全局,召集麾下与敌对势力首脑进行最终谈判的风范”。

片刻之后,顶层大会议室。

原本宽敞的会议室此刻显得格外拥挤。班主任们坐在前排,表情各异:沃尔特·c·德尼斯面无表情,坐姿如钟,散发着黑帮老大的冷厉气场;塞巴斯·蒂安保持着完美管家的仪态,但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白老闭目养神,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赛丽艾神色不悦,似乎嫌弃会议打扰了她研究魔法;基列奴抱着双臂,肌肉贲张,随时准备物理镇压骚乱;芙兰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副看乐子的模样;乔瑟夫·乔斯达则东张西望,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维兹则一脸茫然,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们身后,则是浩浩荡荡的“问题儿童”大军。阵容之豪华,堪称多元宇宙麻烦制造者博览会。

会议开始前的短暂混乱,就足以写成一本笑话集:

维兹好心想要给各位班主任倒茶,结果魔力一个控制不稳,冰冷的冻气瞬间蔓延,不仅冻住了塞巴斯刚刚端起的热茶,连带着把旁边乔瑟夫精心打理的胡子也冻成了一坨冰碴。

“非、非常抱歉!”维兹手忙脚乱地道歉,试图用魔法解冻,结果又差点把茶杯炸裂。

乔瑟夫:“oh mY God!我的胡子!冷死了!” 塞巴斯优雅地用内力震碎冰块,微笑道:“无妨,维兹老师。”但笑容似乎有点僵硬。

米莉姆兴奋地到处乱窜,看到阿尔泰尔身边旋转的军刀,好奇地就想伸手去摸:“哇!亮晶晶的会转的!好像玩具!” 白老的眼睛甚至没睁开,只是看似随意地将手中的竹刀刀鞘一横,精准地格开了米莉姆的手。 “小丫头,安静点。”白老淡淡地说。 米莉姆鼓起了脸,但似乎对白老有些忌惮,暂时老实了。

达克妮斯看准时机,“一不小心”碰倒了自己面前的空茶杯,瓷器摔在地上的清脆声响吸引了众人目光。

她立刻摆出一副惊慌失措又暗含期待的表情看向阿尔泰尔,渴望得到校长的厉声斥责。

阿尔泰尔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身后的塞巴斯心领神会,无声无息地走上前,用极快的速度清理干净,并对达克妮斯投去一个“请自重”的眼神。达克妮斯顿时陷入巨大的失落。

龙宫院圣哉几乎是挪进会议室的,他手持一个复杂的仪器,对着会议桌、椅子、甚至每个人自带的茶杯进行扫描检测。 “毒素反应无…诅咒反应无…魔力污染指数安全范围内…好,暂时安全。”他松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乔瑟夫指着他对旁边的基列奴大声“窃窃私语”:“喂喂,看到没?那小子比我这老家伙还怕死!oh mY God!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

圣哉瞪了他一眼:“闭嘴!你这松懈的态度在RpG游戏里活不过序幕!”

乔瑟夫:“what?!”

迪亚波罗则完全无视了现场气氛,单膝跪在利姆鲁面前,用整个会议室都能听到的声音表忠心:“利姆鲁大人!请您放心!无论即将面临何种不公的审判,我,迪亚波罗,原初之黑,都愿一力承担!绝不会让您的光辉蒙受一丝……”

利姆鲁恨不得用史莱姆身体把他裹起来:“迪亚波罗!你够了!快起来!坐下!” 周围投来无数道看傻子的目光。

阿尔泰尔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直到所有人都勉强安顿下来。她轻轻咳嗽一声,明明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了下来。所有军刀停止旋转,刀尖微微指向下方,带来无形的巨大压力。

“诸位,”阿尔泰尔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冰冷的质感,“近期,学园的‘活力’似乎有些过于充沛了。”

她目光扫过台下众生相。

“献血活动能演变成血浆灾难;地下管道探险堪比盗墓惊魂;自动售货机垄断计划堪称金融犯罪未遂;学生会竞选现场比战场还惨烈;走廊变成变态宣言发表台;咨询社提供挑唆犯罪服务;料理部能制造生化危机;甚至还有社团致力于快乐破坏、求虐同好、惊喜速递(惊吓速递)、以及研究如何更艺术地炸掉操场……”

她每说一句,台下相关人员的头就更低一分。和真在发抖,伊蕾娜脸更臭了,惠惠想反驳但没力气,达克妮斯又开始兴奋,露普斯蕾琪娜则被身后的由莉·阿尔法用眼神警告。

“吾创建此万象合众学园,是期望诸位能跨越世界之壁垒,交流、学习、乃至理解共存。”阿尔泰尔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不满,“而非提供一个让你们将各自世界的‘特色混乱’无限放大的舞台。”

她顿了顿,军刀们发出轻微的嗡鸣。

“鉴于诸位的精力如此旺盛,且似乎无法进行有效的自我管理。吾决定,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首先,”阿尔泰尔的声音不容置疑,“即日起,所有未经正式申请批准、或活动内容严重违规、或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的社团,一律强制解散注销!”

她面前浮现出一份光幕名单,开始点名:

“‘快乐破坏部’——米莉姆·纳瓦。” “诶?!怎么这样!”米莉姆瞬间跳了起来,粉毛炸开,“不要嘛!我的快乐破坏部!第二部的活动企划我都想好了!是和阿卡多还有惠惠一起……”

“安静,米莉姆同学。”塞巴斯温和但坚定地制止了她,米莉姆气鼓鼓地坐回去,嘴里还嘟囔着“塞巴斯小气鬼”。

“‘求虐同好会’——达克妮斯。”

“怎…怎么会……”达克妮斯如遭雷击,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变成灰白状,失意体前屈地趴倒在地,“我的天堂……我唯一的慰藉……” 旁边的克里斯捂着脸,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同情。

“‘惊喜速递社’——露普斯蕾琪娜·贝塔。”

“啊啦~真遗憾呢~”露普虽然这么说,脸上却还是那副开朗的笑容,“人家还有很多精心准备的‘惊喜’没来得及送给娜贝拉尔姐姐、承太郎同学、鲁迪乌斯同学……” 由莉在她身后毫不客气地给了一记精准的手刀:“露普,安静。”

“是~是由莉姐~”

“‘灰之魔女咨询社’——伊蕾娜。” 伊蕾娜:“……”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睛冷冷地瞪着阿尔泰尔,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校长身上大概已经被捅了十几个透明窟窿。她的钱!她的心血!

“‘多维战略推演社’——迪米乌哥斯。” 迪米乌哥斯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遗憾:“真是令人扼腕。校长大人,原本我们还期待能通过推演,更好地为维护学园秩序贡献一份纳萨力克的智慧……尤其是与鲁路修同学、迪亚波罗同学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鲁路修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迪亚波罗则回以不屑的嗤笑:“区区小恶魔的棋盘游戏,也配与利姆鲁大人的伟业相提并论?” 迪米乌哥斯微笑不变,眼神却锐利了几分。

“‘爆裂魔法理论补习班’——惠惠。” 惠惠此刻正被芸芸和菲伦架着,闻言挣扎着抬起头,用尽最后力气喊道:“吾之爆裂……乃究极之艺术!岂是……凡俗规则所能束缚!Explosion——” 话音未落,再次体力耗尽扑街。

芸芸慌忙扶住她:“惠惠!别说了!快休息!” 菲伦则对阿尔泰尔投去一个“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的无奈眼神。

接下来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取消的社团,下面看着的,不管是魔王还是女神,或者是鬼人或精灵都感觉气氛越来越压抑。

就在名单即将念完,压抑气氛稍微缓和之际—— “为了纳萨力克的荣耀!” 一个夸张的身影突然从安兹身后的阴影里跳了出来,正是潘多拉·亚克特!他依旧穿着一套极其夸张的德式军服,摆出一个舞台剧般的姿势,高呼: “社团虽灭,然其精神永存!吾等对安兹大人的忠诚,岂是区区一纸禁令所能磨灭!heil Ainz ooal——”

“Gown”还没喊出口,早有准备的雅儿贝德和迪米乌哥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人捂嘴一人架胳膊,默契地将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迅速拖回了纳萨力克的阵营阴影之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安兹(内心oS):……干得漂亮雅儿贝德迪米乌哥斯!但是好羞耻!为什么我的造物总是这样!我的威严啊啊啊! 他外表依然维持着冰冷的沉默,只是红瞳似乎闪烁得更快了。

阿尔泰尔仿佛没看到这场小闹剧,继续宣布:“以上被注销社团的负责人及主要活跃成员,每人扣除日常学分5分,并手写一万字检讨书,明天放学前交到各自班主任处。”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尤其是和真和阿库娅。 和真:“一万字?!杀了我吧!我连一千字的作文都憋不出来!”

阿库娅:“呜呜呜呜哇!写字好麻烦!而且为什么我也要写?我又没建社团(她的教团提交申请的时候就被拒绝)!” 和真:“闭嘴!还不是因为你总惹事!”

惠惠(昏迷中):“Zzz…Explosion…”

达克妮斯(灰白化):“……一万字的责骂……或许……也是一种享受……”

伊蕾娜(眼神杀人升级版)。

“肃静。”阿尔泰尔的声音再次压下骚动,“其次,未来所有新社团的成立,必须经过学生会(待成立)及风纪委员会双重审核,活动内容与范围需严格报备,严禁任何形式的危险、扰乱秩序及钻空子行为。”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宣布:“最后,既然各位的精力如此无处安放,那么,从明日开始,为期一周的‘课堂纪律强化周’正式启动。所有学生,必须严格遵守上课时间,认真完成所有课业。”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身边的军刀闪过寒光。

“班主任们,”她看向前排的教师们,“请酌情加大作业量,特别是……实践课程。让知识的海洋,好好沉淀一下诸位过于活跃的思维和手脚。”

“不!!!” 大部分学生,如和真、阿库娅、惠惠(刚醒过来又听到噩耗)、芸芸、休塔尔克等,发出了绝望的哀嚎。他们已经能想象到沃尔特的军事化理论拷问、基列奴的地狱对打、白老的剑气感知训练、赛丽艾的古代魔法论文、乔瑟夫那充满“oh mY God!”和意外惊喜的实践课了……

当然,也有例外。学霸阵营如鲁路修、贝塔、伽玛、伊塔、迪亚波罗(他认为这是为利姆鲁大人汲取知识)、迪米乌哥斯、雅儿贝德、阿诺斯等人,则面无表情甚至跃跃欲试。而战斗狂阵营如艾莉丝、卡莲等人,则对“实践课”更感兴趣。

艾莉丝:“哼!实践课?正好!休塔尔克!这次我一定要打飞你!”

休塔尔克:“诶?!又找我?!”

安德森:“AmEN!让圣光净化一切不轨之心!实践课将是审判的延伸!”

阿卡多(慵懒地):“……无聊。”

会议在一种混合着绝望、无奈、兴奋、茫然和杀气的诡异气氛中结束了。

学生们鱼贯而出,看着似乎恢复了“正常”秩序的学园走廊,心情复杂。阳光依旧明媚,但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名为“作业”和“纪律”的阴影。

安兹带着纳萨力克众人快步离开(他想尽快逃离这个让他社死和焦虑的地方);利姆鲁一边安抚着闹别扭的米莉姆,一边还得阻止迪亚波罗继续发表狂热演说;鲁路修和c.c.低声交谈着什么,脸色依旧不善;和真和阿库娅在互相埋怨;伊蕾娜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远,背影写满了“莫挨老子”;圣哉一出会议室门就开始检测空气是否有新毒素……

阿尔泰尔没有离开。她悬浮在重新变得空旷安静的会议室窗边,看着楼下那些逐渐散去的身影。不知何时,一杯新的红茶已经出现在她手中。

她轻轻啜饮一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略显复杂的表情。

“但愿……”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和环绕的军刀能听见,“这次……能稍微安静几天吧。”

窗外,学园依旧宏伟而混乱,一如无数世界交织的缩影。而新的“日常”,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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