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啊？”
睡眼惺忪的文暖晴被一声高分贝的问话惊醒。
迷蒙着肿胀的双眼看向窗外，阳光像是被风吹动似的晃了又晃，这个时间点准确来说应该快接近中午了。
因担心端木念夜里有可能会不舒服，为了方便及时照顾她，文暖晴并没有将主、客卧的门关严实，就那么半敞着。
端木念醒来一睁眼看到的都是陌生环境，顿时慌了神，从主卧匆匆跑出来，循着悉悉索索的声响，向着客卧方向快步走去。
几乎很少睡懒觉的文暖晴，此刻被迫挣扎着从温暖的被窝中醒来。
由于昨夜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成功导致今早顶着一头炸毛发型起床。
明媚的阳光从没拉好的窗帘缝隙中偷溜进来，正好洒落在文暖晴吊带滑落的一侧肩头上。
走到门口的端木念能清晰的看到，文暖晴脸上细细绒毛散发着柔和的莹光，孩童般白嫩的肌肤在光晕下看起来晶莹剔透。
端木念有那么一瞬的愣神，那一刻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也说不清楚，因为那种感觉对她来说太过于陌生久远了。
其实文暖晴是有些认床的，昨晚好不容易将主卧房间里的端木念哄睡。
她又披星戴月地清洗两人弄脏的衣物，等折腾完这一切，时间已是悄然来到后半夜。
文暖晴暗自庆幸，幸好接下来两天都是休息天，不用早起上班。
“你醒了？还难受吗？”
文暖晴意识困顿地从被窝中爬出来。睡眠不足的脑袋让她反应有些延迟。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手脚麻利地走进厨房，冲好一杯蜂蜜水递递向仍一脸茫然的端木念。
趁着这间隙，文暖晴顺带向面露惊疑的端木念，解释起她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家中的缘由。
“昨晚宋清薇打了通电话，说你喝多了，让我去接你，我不知道你家具体位置，就先带你回来了。”
端木念听后道了谢，低头喝了一口蜂蜜水。
余光瞥见两人身着同款不同色的睡裙，端木念有点后知后觉的问道：“我昨晚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很乖的。就是你太难受吐得厉害，把衣服弄脏了，我昨晚都洗好晾起来了。”
文暖晴说着走向阳台，“衣服还有点潮湿，要不先洗漱？”
端木念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待她洗漱出来，找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没电关机的手机。
充电开机后，便迫不及待地向宋清薇打去质询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是忙音，就在端木念以为宋清薇不会接听，将要挂断时，对面沙哑的嗓音才从听筒那头传来：“端木，你自己没有夜生活，也不能大早上打扰别人的春梦吧？”
“那个你听我说，昨晚情况紧急，我这不是迫不得已才没有送你。”
“是我睡糊涂了吗？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休息天，身为工作狂的你没去加班。”
“要不这样，为表我深切的歉意，一会去接你嗨皮！”
宋清薇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听筒那头，忽然传来娇滴滴地问话声：“亲爱的，是谁的电话呀？”
紧接着，便传来“啧啧啧”的亲吻声。
端木念立即无语地挂掉电话。
走出卧室，透过厨房敞开的玻璃门，端木念看到灶台上，小火慢炖着食材的砂锅，冒着丝丝缕缕地带有香味的蒸汽。
那缥缈的气体在空气中蒸腾、聚拢，又缓缓飘散开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驻足良久的端木念，方才被宋清薇招惹的烦躁心绪，也慢慢像那蒸汽一般消散了。
厨房里，文暖晴系着围裙，在袅袅雾气中，有条不紊地清洗着蔬菜。听到她脚步的声音，文暖晴笑着抬头问询道：“端木总，我来给咱们准备午饭，你喜欢吃什么菜？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端木念有多久没有感受过独属于家的温馨画面，久到她都忘记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直至此刻，她真切的看到厨房有人洗菜做羹汤，还探头询问自己喜欢吃什么？那种熨帖的熟悉感才从尘封的记忆裂缝中悄然复苏。
端木念本是想开口请辞的，但隐隐作疼的胃，咕咕乱叫的肚子，都在抗议着她要离开的决定。
闻着扑鼻的饭菜香味，不再踌躇犹豫的端木念应声回道：“那多有打扰，我随意什么都可以。暖晴叫我名字就可以，这又不是在公司。我这客人当的都不好意思了。”
“好，那念姐，我就看着做喽！”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嘛？”端木念问道。
“你一会帮忙把饭菜全吃掉，不准嫌弃我三脚猫的厨艺就可以了。”文暖晴笑着调皮地回应。
宿醉后的头还隐隐发沉，可鼻尖萦绕的米香混着菌菇的鲜气，倒让那钝痛缓和不少。
她坐在餐桌旁望着灶台前忙碌的身影，听着厨房的抽油烟机低低的嗡鸣混着锅铲翻动碰撞出的轻响，与炉火上砂锅咕嘟声交织在一起，应和着端木念心脏律动的鼓点，一下、两下，竟让端木念觉得比平日里任何时候都让人安心。
不多时，文暖晴端着最后一碗蒸鸡蛋羹从厨房走出来，白瓷碗沿还沾着细密的水珠。
她把碗轻轻放在桌上，先前摆好的虾仁三鲜菌菇粥冒着热气，嫩黄的蛋羹颤巍巍卧在碗中央，旁边西芹桃仁翠色欲滴，白灼菜心上缀着几粒鲜红的枸杞，松仁玉米泛着油亮的光泽，山药木耳更是清脆爽口 ，满满一桌子菜，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她解下围裙一边盛粥，一边对着端木念说道：“家常便饭，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文暖晴拿起勺子舀了满满一碗粥递过去，指尖不经意触到端木念微凉的手背，她说话时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却又藏不住关心，“昨晚你喝那么多酒，今早起来胃里肯定不好受，我特意没做荤腥，怕不好消化，得让胃慢慢养好才行。”
端木念双手接过递来的粥碗，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米香混着虾仁的鲜、菌菇的香在舌尖散开，软糯得不用费力咀嚼。她咽下粥，称赞道：“很好吃！厨艺很棒！”
“谢谢念姐夸奖。好吃那就多吃点。”
“暖晴，你是经常做饭嘛？”
“休息天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会在家学习食谱做些简单的饭菜，悄悄锻炼提升厨艺，然后惊艳所有人。”
端木念含笑道：“是有惊艳到我！”
饭后，端木念执意抢着要洗碗，文暖晴拗不过，便一同进入厨房，聊着一些家常，不一会功夫将厨房收拾的井井有条。
望着整洁的厨房，端木念惊奇于两人的合拍。心底泛起的疑惑，也只是轻轻地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