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安心里的石头重重落了下来，他激动地拉住老头的手，追问了一遍“真的能治？”
躺在床上的秦昀谨也看向老头，他不相信那么多专家会诊说他腿很难站起来，而这老头说能治就能治，会不会是个骗子。
老头吐出两个字:“很难。”
秦昀谨垂下眸子，他就知道，他侧眸看向苏予安。
苏予安一脸颓丧，眼里的光都熄灭了，“有多难？”他问。
“对我来说，不难。”老头摸了摸莫须有的胡须道。
苏予安捏紧了拳头:“你tm……”
老头抬起手挡住他，“稍安勿躁，我说能治那当然能治，不过需要很长的时间。”
苏予安面无表情放下拳头，“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你能把他治好。”
秦昀谨:“真的能治？”他又问了一遍，目光带着希望与期冀。
那段时间听到太多不好的消息了，哪怕现在听到这两个字都不太敢相信。
老头瞥了他一眼，“当然，你以前是用西医的方式治的，我没有贬低西医的意思哈，但中医就不同了，它讲究治本，从根源入手。”
“我看了你的情况，想要治好也不难，我打算给你来一套中西结合疗法。”
老头说完就把苏予安和余秘书这俩闲杂人等赶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苏予安:“我是家属也不能看吗？”
余秘书适应性良好，“可能是怕我们影响他施展。”
苏予安一屁股坐在门口，闲来无事他掏出兜里的英语试卷，余秘书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蹲下。
“苏少爷是要写作业？”
苏予安叼着笔，“诶，余秘书你是不是英语很好？”
余秘书点头，“当然，我托福雅思都过了。”
苏予安眼睛微弯露出笑容，把英语试卷往他面前一放，“教我。”
苏予安在外面痛苦的学习，秦昀谨在里面痛苦的治腿。
他额间全是冷汗，腿上扎着好几根银针，老头动作熟练找准穴位扎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秦昀谨，“实在忍不住可以喊出来。”
秦昀谨摇头，“我，没事。”
“你这每半个月都要过来施针，之前每到下雨的时候是不是腿很疼？”
“嗯。”
“那就是了，这次施针把你穴位打开后，腿会不那么疼。”
老头翻出毛巾想给他擦汗，秦昀谨皱起眉，老头有些无语，“这是干净的。”
秦昀谨这才接受，老头一边擦一边道:“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真是欠了你们的。”
秦昀谨忍着腿部的酸疼，“他是什么时候来找您的？”
老头拿着毛巾的手一顿，“实话跟你说吧，我原本是不想给有钱人治病的，毕竟有钱人不缺医生，没想到给你治病的医生这么废。”
秦昀谨:“那您为什么……”
老头:“还能为什么？你那对象真是条倔驴，比我还倔，蹲了我整整一个月。”
他越说越生气，“他难道没有想过万一我治不好呢，那他一个月不白蹲的吗？课不上，三天两头往我这跑。”
秦昀谨心里一片柔软，他的眼睛望着门外“可能他想过呢。”
老头叹了口气，“我就是看中了他的倔才打破我自己的原则的，他太坚持了，一旦抓住了希望他就坚持不放手。”
苏予安确实想过万一老头不能治好，可万一他又能治好呢，苏予安不想放过那百分之一的万一。
幸好，秦昀谨的腿真的能治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余秘书感觉自己的脑袋被苏予安气冒烟的时候，诊所的门被推开了。
苏予安把卷子塞进余秘书怀里，走位绕过开门的老头，径直去找秦昀谨。
秦昀谨还躺在那张床上，面色有些苍白，“阿谨，还好吗？”苏予安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
秦昀谨握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我没事。”
老头这时候也进来了，交代他们注意事项，苏予安:“阿谨的腿治好了？”
老头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快。”
“半个月找我施针一次，复健也别落下，还有每天都要按摩腿部。”他接着道。
苏予安发出疑问，“按摩？”
“对，看好了。”老头在秦昀谨腿上示范了一遍，“这穴位千万不能按错。”
苏予安抬起胳膊，“等一下，我给阿谨按吗？”
老头抬起眼，没说话但苏予安看出他的意思了，那不然是谁？
苏予安从没这么认真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头的动作，有时候记不住就干脆记小笔记。
苏予安对自己有点不太放心，“我是不是得练一下，我怕给阿谨按断了。”
老头:“这不简简单单就能学会吗？”
苏予安:“要不我先给你按一遍，你说过了就行。”
这是要拿老头当小白鼠。
苏予安把秦昀谨从床上抱到了轮椅上，老头躺了上去想享受一下来自苏予安的手艺。
唉，欺负苏予安的时候不多了，怎么着也得让他多按几遍把之前骚扰他的债还回来。
苏予安撸起袖子，抬起手撩上老头的裤脚，老头感觉腿有些凉凉的，“你轻点，别把我裤子扯坏了。”
“我已经很轻了。”苏予安反驳道。
老头无奈点头，“行行行，快按，让我看看你的成果。”
苏予安刚按一下，老头“嗷”的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老了之后头一回如此活泼过，“你在报复我！”
苏予安一脸茫然，“没有啊，我才按一下，我刚刚按的穴位是对的吧？”
老头腿都麻了，他抖了抖腿，脸上都有些扭曲，他爸了个根的真疼啊。“差点给我摁残废了。”
苏予安:“我按摩技术那么差吗？”
老头看向秦昀谨，面露同情，他决定再救他一回，“去菜市场买块猪肉。”
苏予安指着自己鼻子，“我吗？”
老头:“对，就是你。”
苏予安在猪肉上练手，按重了老头拿着卷起来的书往他手背上敲，苏予安的手背都被敲红了。
他可怜兮兮的吹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秦昀谨抓着他的手看了眼，“要不别学了。”
老头:“嘿！到底治的是谁的腿？”
秦昀谨:“找别人给我摁就行了。”
苏予安抽回手，“不行！”自己对象的腿怎么着也得他来摁。
在经过摁完猪肉摁假人的一系列动作苏予安终于掌握了按摩的要领，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按摩大师。
老头:“不，我不当小白鼠了。”
虽然是他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但他实在是有阴影了。
老头不愿意，众人把目光放在诊所里唯一一个闲人身上。
余秘书:“……”
这狗屎工作还得包括当小白鼠吗？
他含泪躺上去，片刻后一脸轻松的下来了，竖起大拇指对苏予安道:“毕业了。”
老头:早知道他就上去了。
苏予安很是高兴，以后帮阿谨按摩腿部的工作就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