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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边缘,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的气息。

宇智波初纯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手中的苦无已经沾满了血污和泥土。

她的身上添了数道新伤,最严重的一处在腹部,鲜血正不断渗出,染红了深色的忍者服。周围是几名羽衣一族忍者的尸体,但她自己也已经到了极限。

查克拉近乎枯竭,体力透支,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不行了……真的……到极限了……)

她凭借着最后一丝求生本能,猛地掷出最后几枚手里剑逼退逼近的敌人,转身向着密林深处踉跄逃去。

身后的呼喝声和追击声如同跗骨之蛆。

然而,重伤和脱力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高速移动。

没跑出多远,她的脚步猛地一软,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重重地扑倒在地!

“咳……!”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咳出一口血沫,肺部和腹部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让她昏厥。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沉重的疲惫感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那头及腰的、独特的墨灰色长发,此刻沾满了泥土和血渍,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机般,凌乱地铺散在冰冷的地面上,被风吹拂着,微微颤动。

初纯艰难地侧过脸,脸颊贴着冰冷潮湿、混杂着血腥味的泥土,仰望着头顶那片被树枝切割开的、异常湛蓝明亮的天空。

阳光有些刺眼。

(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思绪却异常清晰起来。

(努力了……挣扎了……最终还是……这样的命运啊……)

一种奇异的、近乎解脱的平静感笼罩了她。或许就这样闭上眼睛,就不用再面对兄长的期望、家族的沉重、开眼的压力以及那令人恐惧的、作为工具的未来了。

(这样……也挺好的……)

她缓缓地、极其疲惫地阖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放弃了所有抵抗,静静地、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即将到来的终结命运。周围的追杀声似乎也变得遥远起来。

然而,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

一个无比熟悉、带着哭腔和极度惊恐的、撕心裂肺的女声猛地刺破了这片死亡的宁静,在她耳边炸响:

“初纯小姐——!!!”

这个声音……是……

宇智波初纯猛地睁开了眼睛!涣散的瞳孔因震惊而剧烈收缩!

(绫乃……姐姐?)

(为什么……她的声音……会在这里?!)

巨大的惊愕和一丝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透了她的全身,甚至暂时压过了剧烈的疼痛和濒死的疲惫!

宇智波初纯原本已经闭目待死,却被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猛地惊醒!她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个她最熟悉、最依赖的身影——宇智波绫乃,正不顾一切地朝着她狂奔而来!

“乃姐姐……不要过来!!!”

初纯想喊,喉咙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然而,已经太迟了!

一名追上来的青年羽衣忍者面目狰狞,显然因为同伴的伤亡而暴怒至极。他轻易地追上了并非战斗人员的绫乃,一把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咳……呃……”绫乃痛苦地挣扎着,脸色迅速涨红发紫,目光却依旧死死地望向初纯的方向,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决绝。

“宇智波家死丫头!”那羽衣青年对着初纯的方向厉声咒骂,眼神怨毒,“给我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该死的!让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一下子杀了我们羽衣一族八个成年人!”

他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另一只手猛地抽出了一把苦无,寒光刺眼!

“就先拿你这个没用的侍女祭旗!”他狂吼着,手臂狠狠挥下!

“不——!!!别动乃姐姐!!!”宇智波初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前伸出手,目眦欲裂!

可是,她的挣扎和呼喊无法阻止那落下的利刃!

噗嗤——!

利刃切入身体的沉闷声响,清晰地传入初纯的耳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初纯眼睁睁地看着,那把苦无狠狠地刺入了绫乃的腹部!鲜血瞬间汹涌而出,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裙!

绫乃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掐在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她像一片破碎的落叶般软软地倒了下去。在倒下前的最后一刻,她的目光依然温柔而眷恋地落在初纯身上,嘴唇艰难地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溢出了一大口鲜血。

(小姐……要……活下……去……)

这一刻,初纯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

巨大的、无法形容的悲痛和绝望如同海啸般瞬间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与之同时爆发的,还有滔天的、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和仇恨!

脑海中,无数的画面疯狂闪现——

【回忆:温暖的阳光下,年轻的绫乃姐姐小心翼翼地扶着蹒跚学步、只有两岁大的小初纯,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轻声鼓励:“小姐,加油,再走一步……”】

【回忆:小小的、团子一样的初纯哭闹着不肯睡觉,绫乃姐姐毫无怨言地抱着她,轻轻哼着歌谣,手指温柔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安然入睡,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那些温暖的、琐碎的、构成了她冰冷童年里几乎全部暖色的记忆,此刻全部碎裂开来,化作了最尖锐的玻璃,狠狠刺穿她的心脏!

“啊啊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绝望到极致的尖啸从宇智波初纯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她原本因脱力而瘫软的身体猛地绷紧,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狂暴到极致的力量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她体内最深处疯狂涌出!

剧烈的查克拉波动以她为中心猛地炸开!吹散了地面的尘土和落叶!

她猛地抬起头——

左眼之中,一枚漆黑的勾玉骤然浮现,疯狂旋转!

右眼之中,两枚勾玉同时显现,如同地狱的漩涡,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杀意!

单勾玉与双勾玉,在这极致的情绪冲击下,同时觉醒!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个杀害了绫乃的羽衣青年,眼中流淌下的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混合着血泪的、无比恐怖的仇恨!

“你……该死!!!!!”

宇智波初纯的眼中彻底碎裂、

重组、然后燃烧。

绫乃姐姐那微弱到极致的、如同叹息般的最后叮嘱——“初纯小姐…快跑…”——伴随着她仅存的、残破的手臂那无力的指引,像最后一把凿子,狠狠击碎了初纯心中最后的壁垒。

眼球在燃烧!仿佛有滚烫的熔岩在眼眶内疯狂沸腾、咆哮,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再次昏厥,但比疼痛更强烈的,是那滔天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悲恸和愤怒!

周围的雨声、可能存在的同伴(或许是暗中跟随的宇智波)的呼喊、敌人得意的狞笑……所有声音都瞬间褪去,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染血的玻璃。

她的整个世界,急剧地收缩、收缩、再收缩——最终,死死地定格在绫乃姐姐那双正在迅速失去光彩、渐渐涣散的瞳孔之上。那瞳孔里,倒映着她自己扭曲痛苦的脸,也倒映着这片绝望的血色天地。

咔嚓——

某种东西在她体内,在她的灵魂深处,彻底地、无法挽回地碎裂了。

当她再次猛然睁眼时——

世界,变了。

下落的雨滴,诡异地悬停在了半空之中,每一颗都晶莹剔透,倒映着血腥的战场。 敌人的动作,变得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泥沼,缓慢、迟滞得像蜗牛在爬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肌肉的抽动,都清晰得令人作呕。 她“看”到自己的手以一种超越意识的速度抬起,苦无精准地、几乎是优雅地刺入了那名刚刚杀害了绫乃的羽衣青年的咽喉。 她甚至能“看”到鲜血从伤口喷溅而出时,那一道道完美而残酷的抛物线,每一颗血珠的轨迹都清晰无比,慢得让她足以看清它们飞溅的每一个细节。

这一切,都无比清晰地映照在她那双新生的、燃烧着猩红光芒的眼中——

左眼,一枚漆黑的勾玉缓缓旋转,如同初临地狱的使者。 右眼,两枚勾玉交错追逐,带着更深沉、更不稳定的疯狂力量。

单勾玉与双勾玉,以这种不平衡的、近乎撕裂的方式,在她极致的、不平衡的痛苦中,轰然觉醒!那猩红的光芒,如同初绽的、浸满鲜血的彼岸花,妖异而绝望。

“初纯!”

一声熟悉的、带着急促和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呼唤(或许是暗中观察、确保“催化剂”生效的泉奈终于现身)将她从那种诡异而冰冷的“洞察”状态中猛地拉回现实。

悬停的雨滴骤然落下,缓慢的世界恢复正常流速。

眼前,剩余的敌人已经全部变成了倒在地上的尸体,死状凄厉。

而她,正跪在冰冷泥泞和温热血泊交织的地面上,手中紧紧攥着的,是绫乃姐姐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一条已经被鲜血彻底浸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发带。

“我看见了……”初纯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却又仿佛穿透了一切,“他们……所有的动作……”

泉奈快步上前,伸手想要扶起她。

触手之处,一片冰凉,还在微微颤抖。他低头,看到妹妹脸上早已没有了泪水,雨水混合着血水从她苍白的面颊滑落,那双新生的、不平衡的写轮眼空洞地睁着,里面仿佛只剩下灰烬。

从这一天起,宇智波初纯左眼的单勾玉和右眼的两枚勾玉,成为了族中私下热议的话题。那不平衡的开眼方式,被视为她所承受的、那场不平衡的极致痛苦的永恒烙印。

而她只是沉默地跪在泥泞中,任由雨水冲刷。眼前挥之不去的,是绫乃姐姐支离破碎的身体——那个总是偷偷在她训练后准备好药浴的温柔侍女,那个会哼着古老歌谣耐心帮她梳理长发的女子,那个给了她冰冷童年最多温暖的人……如今像被遗弃的破布娃娃,永远地、寂静地躺在了这片冰冷的林间泥地上。

温暖,死了。 伴随着写轮眼的光辉,一同埋葬在了这片血雨之中。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战场上的血迹,却冲不散那浓重的血腥和绝望的气息。

宇智波初纯猛地抬起头,那双新生的、不平衡的写轮眼死死盯住扶住她的宇智波泉奈。

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混合着血水和泥污,让她看起来狼狈又疯狂。巨大的悲痛和一种可怕的猜想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脏。

她猛地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泉奈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撕裂颤抖:

“乃姐姐……是你安排的?!”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试图从兄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找出答案,“是你……故意让她跟来……故意让她……”

她不敢说出那个最残忍的词语,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面对妹妹几乎失控的质问和那双充满仇恨与痛苦的新生写轮眼,宇智波泉奈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没有挣脱初纯那用力到发白的手指。

反而,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极其违和的、堪称“温和”的微笑。

但这微笑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悦。

“初纯,”他的声音甚至称得上“轻柔”,却像冰锥一样刺人,“你是在凭什么呢?”

他微微歪头,那双同样猩红的写轮眼(或许等级更高)平静地回视着初纯眼中疯狂旋转的勾玉,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在无理取闹。

“质问我?”他语气平淡地反问,随即,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尖锐的提醒和嘲讽,“你忘了你九岁的时候,自己做出的决定了吗?”

“是你自己,跪在父亲和我的面前,说你要成为忍者,要变强,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泉奈一字一顿,清晰地揭开旧日的伤疤,将那曾经的誓言变成此刻最残酷的枷锁。

他的目光扫过初纯那双新生的眼睛,嘴角的冷笑加深:

“看看你现在的眼神,”他的语气充满了毫不留情的打击和“教育”的意味,“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如果承受不了失去和牺牲,那你当初就不该选择这条路!”

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任由初纯因脱力而踉跄了一下,眼神冰冷而决绝:

“做不到的话,你早就该安分守己,乖乖接受家族的安排,去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妇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既渴望力量,又在这里为必要的牺牲哭哭啼啼,质问你兄长的决策!”

他的话语如同最冰冷的雨,狠狠浇在初纯的身上,将她所有的悲痛和质疑都打成了“软弱”和“不懂事”。

他将一场冷酷的算计和一条人命的牺牲,轻描淡写地归结为“必要的牺牲”和“成为忍者的觉悟”。

仿佛绫乃的死,不是他的安排,而是初纯自己“觉悟不够”才无法坦然接受的结果。

这极致的冷酷和扭曲的逻辑,

让初纯如坠冰窟,连那双新生的写轮眼都仿佛被冻僵,旋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冰冷的雨水持续落下,打在宇智波初纯苍白而平静的脸上,却冲刷不掉她眼中那片死寂的灰烬和内心深处疯狂滋长的嘲讽。

她抬起头,雨水顺着她新生的、不平衡的写轮眼眼角滑落,像是血泪。她就用这双刚刚见证温暖消亡、沐浴鲜血而开的眼睛,静静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平静”地,看着兄长宇智波泉奈脸上那副精心伪装的、温和却冰冷彻骨的微笑。

(呵……)

内心,一个无比清晰、充满讥诮和冰冷恨意的声音在疯狂叫嚣。

(泉奈哥……)

(要不是你处处压我一头,用你那令人窒息的标准来衡量我的一切……)

(要不是你处处打压,将我每一次微小的成就都贬得一文不值,将我所有的自信一点点碾碎……)

(要不是你毫无边界感地介入我的生活,用那可怕的控制欲将我牢牢锁在你规划的“正轨”上,不容许我有丝毫偏离……)

(我怎么会……)

(我怎么会失去自己原本的光芒?怎么会变得如此怀疑自己、如此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以至于最终……)

她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在一旁那片被雨水不断冲刷的、绫乃姐姐倒下的血泊之地,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最后的温暖。

(……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才换来了这双……你一直期盼我拥有的眼睛?)

这双写轮眼的开眼,建立在绫乃的死亡和她内心世界的彻底崩塌之上。

而这一切的源头,在她看来,都指向了眼前这个挂着虚伪微笑、用“为你好”和“家族责任”来粉饰极端控制欲的兄长!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绝望而显得过于平静。

但那双新生的、猩红的写轮眼中,旋转的勾玉却仿佛燃烧着无声的火焰,那火焰的名字叫——恨意与觉醒。

她看清了。看清了泉奈温和面具下的冷酷,看清了所谓“觉悟”背后的残忍算计,也看清了自己一直以来被压抑和扭曲的根源。

这份认知,比任何伤口都更痛,也比任何力量都更深刻地烙印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从这一刻起,宇智波初纯或许才真正开始“觉醒”,不仅仅是写轮眼的觉醒,更是对自身命运、对家族规则、对这位兄长扭曲“关爱”的彻底觉醒。只是这觉醒的代价,太大,太沉。

雨声仿佛骤然停止,空气凝固成坚冰。

宇智波初纯脸上那死寂的平静骤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扭曲的、混合着巨大悲痛、疯狂恨意和豁出去般绝望的嘲讽笑容。这笑容出现在她苍白染血的小脸上,显得无比诡异和骇人。

她仰着头,那双不平衡的、猩红的写轮眼死死锁定宇智波泉奈,仿佛要将他那副虚伪的温和面具彻底撕碎!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而是带着一种尖利的、近乎崩坏的平静,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刺向宇智波泉奈:

“泉奈哥……”她拖长了音调,语气里的嘲讽浓得化不开,“你这么处处干涉我,控制我,打压我,恨不得将我每一个样子都捏成你想要的形状……”

她向前踉跄了一步,逼近泉奈,几乎贴着他的脸,那双写轮眼中的勾玉疯狂旋转,映出泉奈骤然僵住的冰冷面容。

然后,她吐出了那句石破天惊、足以颠覆一切伦常的诛心之问,声音扭曲而清晰:

“你是不是……”她嘴角的弧度越发诡异,“……想把你一手‘养大’的妹妹……”

她刻意加重了“养大”两个字,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

“……打算把我‘吃’了?”

「吃了」!

这两个字在冰冷的雨水中炸开,带着最原始、最禁忌的恐怖意味!它赤裸裸地指向了宇智波一族那些古老卷轴中记载的、——有姐弟通婚!

这句话,如同最狂暴的雷遁,狠狠劈在了宇智波泉奈的头顶!

他那张永远维持着冷静或虚假温和的面具,瞬间彻底碎裂!瞳孔剧烈收缩,写轮眼甚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暴怒而自行开启,散发出骇人的红光!

“你——!”泉奈猛地抬手,似乎想狠狠掐住初纯的脖子让她闭嘴,但手臂却因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被戳破最深层隐秘

(无论真假)的暴怒而僵硬在半空。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一下,那是一种混合了难以置信、被冒犯的极致愤怒、以及一丝……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说中心事的惊惶的复杂表情。

“宇智波初纯!”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声音因为极致的怒火而扭曲变形,再也维持不住任何平静,

“你竟敢——!!!”

他从未想过,这个一直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妹妹,这个他认为需要不断“锤炼”和“修正”的妹妹,竟然敢用如此恶毒、如此悖逆、如此直指他内心深处最不可告人控制欲根源的话语,来反击他!

宇智波初纯脸上那扭曲的嘲讽笑容忽然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近乎天真的平静微笑。她就用这副表情,看着眼前因极致暴怒而面容扭曲、写轮眼猩红骇人的宇智波泉奈。

她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种轻快的、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真好一般的语调,但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歹毒疯狂到了极致,像是最锋利的、淬了剧毒的匕首,精准地捅向泉奈最无法容忍的禁忌领域!

“你什么你啊,泉奈哥哥?”她微微偏头,眼神无辜又残忍,“这么生气做什么?”

她甚至向前凑近了一点,仿佛在分享一个甜蜜的秘密,声音轻柔却清晰无比:

“我说,我可乐意了呀~”

“能被泉奈哥哥‘吃’掉,”她刻意模仿着泉奈之前那虚伪的温和语气,却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想想看,这不是很好吗?”

她的笑容越发灿烂,也越发恐怖,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眼前的兄长,看到了更远的地方,吐出了那句足以让任何兄长,尤其是控制欲极强的宇智波泉奈彻底疯狂的诛心之语:

“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多一个斑哥呢~”

“到时候……”她拖长了语调,眼中闪烁着恶魔般的光芒,“要是不小心怀了孕,那该多有趣啊?”

她微微歪头,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用一种天真又残忍的语气,给出了最终的重击:

“——肯定都分不清,到底是两位兄长大人中……谁的孩子呢?”

“噗——!”宇智波泉奈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不是受伤,而是极致的怒火攻心,气血逆冲!

他的写轮眼瞬间变得一片血红,三颗勾玉疯狂旋转几乎要连成一片!周身爆发出恐怖到极点的查克拉和杀意,脚下的泥泞都被震得飞溅开来!

“宇智波初纯你个畜牲!!!”他发出了完全不似人声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所有的冷静、算计、伪装在这一刻被彻底撕得粉碎!

他猛地伸出手,快如闪电般死死掐住了宇智波初纯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离了地面!那双猩红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最纯粹的、想要将她彻底撕碎的杀意!

“我杀了你!!!”

宇智波泉奈那狂暴到几乎实质化的杀意和初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痴恋\"低语。

即使被死死掐住脖颈提离地面,呼吸瞬间变得极度困难,脸色也开始泛青,宇智波初纯的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诡异到极点的微笑。甚至,那笑容因为窒息而显得更加扭曲、更加……狂热。

她没有挣扎,反而艰难地抬起那只沾满泥泞和血污的手,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却带着冰冷黏腻触感的动作,轻轻地、痴迷地抚摸上了宇智波泉奈那因暴怒而剧烈抽搐的脸颊。

她的指尖划过他冰冷的皮肤,带着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眷恋。

喉咙被扼住,让她的声音变得嘶哑、断断续续,却更加清晰地传递出那种疯狂到极致的、扭曲的爱意

“生……什么气……呢……?\"她艰难地吐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毒蛇的嘶鸣,眼中却闪烁着一种病态的、痴迷的光芒,死死盯着泉奈那双写轮眼中最深的怒火。

\"你……不……喜欢……我吗……?\"

她仿佛完全感受不到死亡的威胁,或者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想用最恶毒的语言将眼前这个控制了她一生的兄长一同拖入地狱。

最后,她几乎是贴着他掐紧的手指缝隙,用气声吐出了那句最终极的、亵渎一切的恶魔低语:

\"我可是……期待着……兄长大人……的'夜晚'……好久了啊……\"

\"夜晚上\"这三个字,被她赋予了无比清晰且淫秽的暗示,彻底击穿了宇智波泉奈最后一丝理智。

\"啊啊啊啊啊——!!!\"

宇智波泉奈发出了彻底疯狂的咆哮,掐着初纯脖子的手猛地收紧,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另一只手已经高高抬起,凝聚着恐怖的查克拉,眼看就要朝着初纯的天灵盖狠狠拍下!

他真的要杀了她!就在此刻!毫无犹豫!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低沉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力量的怒喝如同惊雷般炸响!伴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查克拉,如同无形的巨山轰然压下,瞬间强行遏制住了宇智波泉奈那暴走的、几乎要弑亲的疯狂杀意!

宇智波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两人之间,他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泉奈那只掐着初纯脖子的手腕,强大的力量让泉奈的手无法再收紧分毫。斑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万花筒写轮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直视着几乎失去理智的弟弟:

“泉奈!你疯了吗?!”斑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和一丝后怕。他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能让一向冷静深沉的宇智波泉奈到要对初纯下死手的地步!

泉奈的身体在斑的绝对力量压制下剧烈地颤抖着,写轮眼中的疯狂杀意与兄长的力量对抗着,喉咙里发出如同被困野兽般的、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那掐着初纯脖子的手,因为斑的介入而不得不略微松开了一丝缝隙。

“咳……咳咳……”初纯得以吸入一丝微弱的空气,剧烈的咳嗽起来。然而,即便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她脸上那扭曲诡异的、带着极致恶意的笑容却丝毫未减,甚至因为咳嗽而染上了一层病态的红晕。

她艰难地抬起眼,透过被泪水、雨水和血水模糊的视线,看着眼前因为极度愤怒而面容扭曲、却被斑死死压制住的泉奈,用一种沙哑破碎、却充满了讥讽和胜利意味的语气,一字一顿地笑道:

“呵呵……兄长大人……这么容易……就因为一句话……失控了吗?”

这句话,像是一把盐,狠狠撒在了泉奈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你——!”泉奈几乎要再次暴起,却被斑更加用力地压制住。

斑的目光复杂地扫过初纯那明显不正常的状态和言语,眉头紧锁,但此刻更重要的是制止弟弟。

初纯却不再看他们。她猛地挣脱了泉奈那已然松动的手,身体踉跄了一下,却顽强地站稳了。

她甚至还有闲心,用一种近乎漠然的姿态,轻轻拍了拍身上沾满泥泞和血污的衣服,尽管这只是徒劳。

然后,她转过身,在所有幸存的宇智波族人和两位兄长极其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异常坚定地走向不远处——那片宇智波绫乃姐姐倒下的、被雨水冲刷得越发惨淡的血泊之地。

她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跪倒在泥泞中,看着绫乃姐姐破碎不堪、失去生息的躯体,脸上所有的疯狂和恶意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悲痛和空洞。

她沉默地脱下自己早已破损不堪的外袍,用其作为裹尸布,极其轻柔地、一点点地将绫乃姐姐的遗体包裹起来,动作仔细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做完这一切,她将包裹好的、冰冷的遗体紧紧抱在怀里,缓缓站起身。

自始至终,她没有再回头看那两位兄长一眼。

她只是抱着她在这冰冷家族中最后的温暖,一步一步,踩着泥泞和血水,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沉默地、决绝地走去。

她的背影在凄冷的雨幕中,显得无比单薄,却又带着一种刚刚历经毁灭后新生的、令人心悸的冰冷与坚定。

宇智波斑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

又看了看身边依旧处于暴怒与巨大羞辱中、剧烈喘息的弟弟泉奈,眉头锁死,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风暴。

冰冷的雨水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

冲刷着战场的血腥,却冲刷不掉此刻兄弟之间几乎凝滞的沉重气氛。

宇智波斑那双深邃而充满压迫感的眼眸万花筒写轮眼死死锁定着身边依旧处于剧烈喘息和失控边缘的弟弟泉奈。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泉奈身上那未曾消散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意,那是真正想要将初纯置于死地的疯狂。

斑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了解泉奈,知道他绝非冲动无脑之人,更知道他对家族、对自己的忠诚无可置疑。正因如此,泉奈刚刚那几乎弑亲的暴走,才显得格外异常和严重。

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比雨水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直接切入了核心:

“泉奈。”斑的声音压过了雨声和泉奈粗重的喘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微微向前一步,强大的气场如同实质般笼罩住泉奈,既是一种压制,也是一种不容逃避的质问:

“到底是什么事,不惜让你对她——”斑的目光扫过初纯离开的方向,语气加重,“——下死手?”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斑需要知道,是什么触碰了泉奈绝对不可动摇的逆鳞,以至于让他失控到要亲手抹杀自己一直“精心培养”的妹妹。这不仅仅关乎初纯,更关乎泉奈的状态和家族内部的稳定。

是初纯任务出了重大纰漏?是她做出了背叛家族的举动?还是……别的、更深层、更隐秘的原因?

斑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泉奈那暴怒的表象,直抵他内心最深处剧烈波动的根源。他在等待一个答案。

泉奈在斑绝对力量的压制和冰冷的质问下,身体的颤抖略微平复了一些,但写轮眼中的猩红依旧骇人,那是一种被触及了最深层禁忌和骄傲后的极致愤怒与羞辱。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那些足以让他疯狂的话语根本无法对斑哥说出口——那太肮脏,太悖逆,太……难以启齿。

他的沉默和眼中翻腾的复杂情绪,

让周围的空气更加凝重。斑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面对兄长宇智波斑那不容置疑的质问和锐利如刀的目光,宇智波泉奈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了一些。

他极其缓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那翻腾的、几乎让他爆炸的暴怒和屈辱强行压下。

他闭上了那双依旧猩红骇人的写轮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遮掩了其中所有复杂到极致的情绪——被戳破隐秘的惊怒、控制权被挑战的暴戾、以及那无法言说、甚至可能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扭曲的占有欲被赤裸裸揭开后的极致羞愤。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底那疯狂的杀意已经被强行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刻意淡化处理的冰冷。

他避开斑探究的视线,声音沙哑而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是牺牲了她的一个侍女而已。”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将一条人命的逝去和一场精心策划的惨剧,归结为如此简单的代价,“她因此恨我,说了些……不知死活的话。”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完全无法解释他刚才那几乎要亲手弑亲的失控暴怒。

一个侍女的死,或许会让初纯怨恨,但绝不至于让冷静深沉的泉奈失控到那种地步。

但他显然不打算再深入解释半分。那真正激怒他的、初纯那些诛心悖伦的恶毒话语,他绝不会对斑哥复述一个字。

那太丑陋,太挑战伦常,太……有损他一直以来在斑哥心中冷静睿智、一切以家族为重的形象。

说完这句敷衍到极致的解释后,宇智波泉奈甚至没有等待斑的回应,

或者更进一步的追问。

他猛地转过身,不再看斑一眼,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融入了淅淅沥沥的雨幕和战场的阴影之中,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一片狼藉和依旧眉头紧锁、面色无比凝重的宇智波斑。

斑站在原地,看着弟弟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初纯离开时那决绝的背影方向,最后目光扫过地上那摊属于侍女绫乃的、尚未被雨水完全冲淡的血迹。

他深邃的眼眸中风暴积聚。泉奈的解释,他连一个字都不信。

牺牲一个侍女或许是真的。

初纯因此怨恨也是真的。

但真正让泉奈失控到要杀人的,绝不止于此。

这对兄妹之间,一定发生了某种远超他预料的、极其危险的、不可告人的冲突。而这冲突的根源,让斑感到了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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