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月缓缓松开揪着楚时宴衣领的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他站起身，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看向谢言澈，声音低沉而清晰：“言澈，二选一的游戏是你设计的，对吗？”
谢言澈脸色一僵，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微微歪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困惑表情：“什么？哥，你在说什么胡话？”
江临月直直地看着他，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梦境里，你在撒谎。”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一般撒谎的人为了假装真诚，会刻意直视对方的眼睛。”
谢言澈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江临月失望地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况且，我不相信能做到谢家掌权人的你，会这么蠢，连这点计谋都看不出来。”
他重新抬头，目光灼灼，“所以我猜测，从一开始，这就是你设计的，或者说，你是参与者。”
空气瞬间凝固。
谢言澈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猛地别过脸，声音带着几分强装的傲慢：“呵，不过是个游戏而已，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江临月看着他微微发抖的肩膀，眼神复杂：“游戏？”他冷笑一声，“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趣？”
“谁玩弄感情了！”谢言澈耳尖通红“我就是想看看...”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看看在你心里...”
话未说完，他突然伸手拽住江临月的手腕：“算了，跟你这种没情趣的人说不通！我们走！”
江临月纹丝不动，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言澈，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坦诚？”
谢言澈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终只是倔强地别过脸，脖颈绷出一道脆弱的弧线。
王振宇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对兄弟。楚时宴不知何时已经退到角落，正兴致勃勃地欣赏这场好戏。
江临月看着他的神情，最终还是妥协了，叹了口气道：“算了，走吧，换个地方说话。”
谢言澈眼神一亮，听见江临月答应了，拽着江临月的手腕大步往外走，脚步急促得几乎像是在逃跑。
他的耳尖红得滴血，却还强撑着高傲的语气：“看什么看！没见过兄弟吵架吗？”
楚时宴好死不死的在身后吹了个口哨：\"哟，谢少爷这是要带人去哪儿啊～\"
“闭嘴！”谢言澈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拽着江临月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
王振宇想要跟上，却被江临月一个眼神制止。他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一转过拐角，谢言澈的脚步突然顿住。他松开江临月的手，背对着他站了几秒，肩膀微微发抖。
“言澈？”江临月刚想上前，却见谢言澈突然转身。
\"砰\"的一声闷响，谢言澈直挺挺地跪在了他面前。
江临月淡淡的看着他：“你干什么？”他立刻伸手去扶，却被谢言澈躲开。
谢言澈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江临月的手僵在半空，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跪着的人。
“我就是...”谢言澈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想听你说一次选我。”他的手指死死攥住裤腿，骨节发白，“就一次。”
走廊的灯光从侧面打过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江临月这才发现，一滴泪水正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江临月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他伸手抬起谢言澈的下巴，果然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傻瓜...”江临月的声音软了下来，“起来。”
谢言澈倔强地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我不配...我做了这种事...”
江临月叹了口气，干脆也跪了下来，与他面对面：“听着，言澈。”
他轻轻擦去对方脸上的泪水，“我确实生气，但不是因为你'想被选择'。”
谢言澈抬起眼看他。
“我生气的是。”江临月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却要用这种方式。”
“知道我为什么不选你吗？”
谢言澈攥紧了拳头，声音发紧，低着头：“因为我骗了你。”
“不，因为我知道言澈不会把自己陷于危险的地方，而王振宇为了我才闯入这里……”
谢言澈的瞳孔猛地收缩，声音带着几分希冀：“哥哥的意思是你对他只是亏欠，所以才选他的，对吗？”
江临月喉结滚动间，眼神却飘向远处。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让沉默在两人之间暧昧地蔓延。
谢言澈眼底闪过一丝狂喜，却在下一秒被江临月似笑非笑的眼神钉在原地。
“言澈啊...”江临月叹息般唤着他的名字，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时不着痕迹地收回，“有些答案，不说破才最美，不是吗？”
江临月抬眸对视上了走道上的监控红点，微微勾了勾唇，带着一抹轻蔑的意味。